月老又在剪红线了(56)
只不过动了好几下,两只狼耳还是灰扑扑的捂着,把心里的想法表露的一览无余。
温折秋难得见到他这副模样,颇觉好玩,又把手里的耳尖掀开一点,玩笑道:“不如我说点儿殿下想听的?”
话音刚落,皱成一团的狼耳倏地竖了起来。
尽管长月枫的脸上还是惯常的没有表情,身体的反应却分外诚实。温折秋瞧着他望过来的,带了点光亮的眸光,无端有种这段时日的考虑尽数白想的感觉。
……算了。
他忽然不想再翻弄心里头那些缠乱的心绪,也不想做一些无谓的劝说。
反正就算拒绝,穗子上也有定位,长月枫肯定会在暗处继续陪行。
与其这样,倒不如就把他留在身边当徒弟,等记忆找回来再说。
榻上的青年一直没再动过,只是一瞬不瞬地注视着自己。温折秋收回思绪,改口问道:“可是身体还不舒服,起不来?”
长月枫垂眼看向刚才抬起的胳膊,这会儿已经失了最后一丝力气,虚浮的搭在被褥上,低低地“嗯”了一声。
温折秋例行为他把脉,语气如常道:“那殿下可得努努力了,再晚些回去,小白怕是要被云念倾从老虎扯成猫了。”
这句话里含着的意思显而易见,长月枫眼中神色微动,有些意外,又确定似的重复了一遍:“回去?”
温折秋又拨了一下他的耳尖,笑眯眯道:“怎么,这些天睡得舒坦,想躲懒了?”
“……”
灰绒绒的狼耳随着他的拨弄抖了抖,长月枫盯了温折秋片刻,不知道哪里来的力气,又抬了抬手,攥住他垂落在床榻的宽袖。
小狗爪子勾住主人衣裳,有所求的架势。
因为起了个早,温折秋还未来得及换衣服,仍穿着晚间休息时的素白寝衣。薄薄的一层丝绸挂在身上,又沾了些白日的细闪碎光,如同初日暖阳里的一峰新雪,慵懒也雅致。
现下雪地里被踩出了几朵小梅花印,他挑起眉,又听长月枫回应道:“既要努力,劳烦师尊扶我起来。”
他确实在榻上躺了太久,温折秋便掀开薄被,一只手绕过长月枫的背,把他从暖烘烘的绒毛间托了起来,从一旁的木架上取过一件外衣,准备搀着他先到殿外走走,呼吸一下新鲜空气。
这些天他每日都会给长月枫擦两道身子,做这样的动作已经相当熟练。长月枫似乎有所知晓,高挺的鼻尖抵在他的肩头,故作不懂的请教道:“师尊,换衣服前是不是要擦身子?”
温折秋:“?”
怎么突然问起这个?
他摊开衣服的动作一顿,眼角余光正好瞥见一条小幅度晃动的灰尾巴,很快反应过来长月枫是故意的。
小狼狗还是不能惯着,不然只会得寸进尺的亮出尖牙。
于是也装作不懂的答道:“唔,大早上的……应该不用?”
出乎意料的,长月枫微微颔首,似乎是认同的意思。
他眸光下移,示意温折秋可以直接给自己套衣服,得出结论道:“所以是晚上擦?”
温折秋:“……”
睡醒的小祖宗,好像比先前更会捉弄人了。
虽是这么说,第一趟擦身体的温水其实早已准备好,就放在卧房中央的黑漆描金方桌底下。温折秋也是爱干净的人,起身把木桶提到榻边,决定在遂人心意之前先捉弄回去。
他对上长月枫深沉的视线,掌心向上摊开,微笑道:“尾巴伸过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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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说:[狗头]狐狸:继续当师徒,但底线持续降低
狗狗:留下就是变相松口,开追
第41章 别乱摸尾巴
长月枫抬了抬眼, 靠坐在床头的身子稍稍偏过几分。
淡灰色的狼尾从软塌塌的毛毯子里探出来,毛掸子似的搭进了温折秋的掌心。
自从他们引了妖力入体,不知道是有意还是无意, 长月枫一直把狼尾垂在离他较远的地方。温折秋也就揉揉他的耳朵过过手瘾,这会儿还是第一次把整条狼尾巴捏进手中。
不蓬, 但柔顺且细软, 比掌心的温度要高上一些,仿佛把手伸进了温暖的小窝里。
温折秋本想着揪一撮毛逗他玩玩, 结果指尖没入尾巴毛里, 摸着实在太软乎,习惯性的就开始揉弄起来。
不薅毛的时候,他玩绒毛的动作相对温柔。长月枫被一下一下的顺着毛抚摸,盯着温折秋的眸色越来越沉。
卧房内短暂的静了片刻, 唯有连绵不断的自然光落进来,碎了满床的光影斑驳。
终于,在温折秋又一次揉到尾巴根的时候,耳畔传来一声沉沉的:“……师尊。”
突然响起的嗓音有点哑,似乎到了忍耐的尽头。温折秋眨了下眼, 才发现这么短的时间里,自己竟然已经薅着手里的狼尾巴来来回回玩了好几遍,原本还柔顺的毛都被他捏的有些塌了, 软绵绵的趴在尾巴上。
长月枫正神色晦暗的盯着他,眼底的光暗的像要吞人。
“……”
温折秋被这么盯着,莫名觉得背后凉嗖嗖的,抓着狼尾巴的手随即一松。
小祖宗好像不乐意了。
他下意识地想把尾巴放回榻上,长睫一抬,却正好瞧见长月枫的亵衣下摆明显顶起的弧度。
温折秋:“……?”
温折秋后知后觉地想起来, 他们身上的尾巴好像不能乱玩,容易出现发情的反应。
何况长月枫还喜欢他……
自己一时间习惯性的和他互相逗着玩,居然把这茬给忘记了。
温折秋不自觉地坐直了,手里的尾巴也规规整整摆回了原位。
长月枫见他一副想开溜的模样,沉着眸子又唤了一声:“师尊。”
这一声师尊里明显含有准备算账的意思,温折秋听得明白,若无其事的笑笑,胡诌道:“殿下,厨房里给你炖的粥到点了,我去端过来。”
话还没说完,他已经站起来了一半的身子,眼看着就要溜之大吉。
长月枫眉心一沉,强行从枕头前坐了起来,抓住温折秋的手腕,低声问:“不负责?”
温折秋:“………”
这祖宗又是哪里来的力气?
还要负责……
他回看一眼,能感觉到长月枫抓着自己的手其实不剩了什么力,只是强撑着一口气,不想让他走。
叼着主人袖摆往后拖的耍无赖小狗似的。
可这次的火确实是他惹起来的,而且小祖宗也没有力气自己弄……
正考虑着,长月枫像是觉察到温折秋神色间的一丝推拒,扣着他的手慢慢松开,改口道:“去吧。”
又不要负责了?
温折秋不由得又回看了一眼,长月枫已经敛了眼睑,英挺的脸上看不出来半分不适,只是稍微别开了一些,少有的没有一直面对着他。
两边的衣摆却好像比刚才撑的更开了。
温折秋:“……”
所以其实还是很难受吧。
窗外陆陆续续传来召集神官汇报的古钟声,温折秋走到窗边,抬手将雲纹的棂花窗拉了回来,心想,以后还是要注意点分寸。
然后重新坐回了床沿。
长月枫有些意外的转回视线,又见他扬手撂下床帘,翻身跨到了自己腿上。
“师……”
“嘘。”
温折秋在他嘴上捂了一下,玩笑道:“殿下,这会儿来的神官可不少,小点儿声。”
长月枫:“……”
他看看距离外边大殿有好长一段路的卧房,再看看低头解自己裤腰带的人,沉默了一瞬,才道:“原来师尊喜欢偷偷摸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