兔兔娇气,但万人迷
更紧急的是他现在想去上厕所,但是使不上力气。
不该喝那两杯玫瑰蜜水的……
他后悔不已,夹紧了两条跪坐在床边的腿,按着自己的小腹。
眼尾洇出湿红,急切得发出一些小动物般的哭音。
他的动静很小,但是成功把人引来了。
滚轮滑动的声音响起,是屋内侧边的推拉门被推开了。
钟年没有看过,也就不知道自己的主卧里还藏着一间耳房,以便下人夜间可以随时服侍。
露着紧实上身的青年从里面走了出来。
在糟糕的状态下,钟年隔着凌乱的发丝只是看到一点模糊的人影,下意识求助:“帮、帮帮我……”
声音细弱,盘浔川神色骤变,立马大步走过来,单膝跪到他面前,沉声询问:“你怎么了?!”
钟年没有余力去管盘浔川为什么会半夜突然从那里跑出来,像是抓住救命稻草一样抓住他的手臂,圆润的指甲嵌进对方的肉里,没有多大力气,小猫似的抓挠了两下。
“神水……还有……”
他想说自己尿急,又烧着脸不好意思开口。
盘浔川却似乎明白了什么:“我知道了。”
“?”
钟年费力地抬起眼睫,噙着眼泪望着盘浔川。
村长和盘浔川交代了,如果觉得难受是正常的,神水会让人脱胎换骨,泡完之后有可能会出现浑身无力和发热的情况,特意叮嘱他半夜要多多注意钟年。
正因此,盘浔川半夜不敢睡沉,听到一点动静很快就出来查看情况。
盘浔川解释着,钟年听得懵懵懂懂,知道了大概意思,“唔”了一声点点头。
“我抱你上床,不能一直坐地上。”盘浔川二话不说就轻而易举地把钟年抱起来,放到了床铺上,盖被子的时候被钟年推了一下,就把他的手抓住拿开,“要乖乖休息。”
可是没怎么照顾人的他就算提前请教过不少知识也是不够的,没有注意到钟年这会儿真正难受的地方不在这儿。
钟年再一次想把身上的被子推开,又被阻止,拧紧眉头发出一声哭腔:“我不要盖——”
盘浔川把他当作闹情绪的孩子哄:“你出了很多汗,不盖会着凉,等我给你擦擦汗换一身衣服好不好?”
钟年想说什么,却没有太多力气了,连身上盖着的棉花被都觉得沉甸甸的,压得自己喘不过气来。
盘浔川离开了一会儿,是去端水了。
钟年在床上蜷缩起来,忍了忍还是忍不住。
他不想把自己的裤子和床弄脏,再次尝试起身,想要下床去,好不容易把被子推开,脚一落到床下就又软着要坐下去,努力抓着床架才勉强站住了。
“唔嗯……”
他将自己的嘴唇咬得嫣红,往前走了几步,又撑在了桌子上。
就这样,他像是一只新生的小羊羔一样,颤颤巍巍地艰难前行着,快要门口的时候,门外传出两道说话声。
“你在做什么?”
“少管。”
透过虚掩的门的缝隙,钟年见到盘浔川和段鹤两人相对而立。
盘浔川端着水盆不想多言,将门推开后,见到钟年撑着花架,脸上的不耐转眼被另一种取代。
他放下水盆想去扶,但是段鹤动作比他快上一步。
段鹤一眼就看出少年的不对劲,用自己的身体代替花架把人支撑住:“小年?”
说着用手背去试钟年额头的温度。
相比较起来,段鹤手背的温度要低不少,触碰到发热的钟年凉凉的。
钟年舒服得眉尖舒展了几分,下意识仰着脑袋追着段鹤的手背蹭了蹭,像是一只撒娇的猫。
段鹤动作一顿,又贴了贴钟年的脸,声音愈发低了:“我背着你去找山下的大夫。”
钟年还没来得及拒绝,盘浔川插话道:“你懂什么,他这样都是因为神水,找大夫也没什么用。”
段鹤却对盘浔川的话置若罔闻,他只相信自己的判断,弯腰将钟年抱起来,作势要往外走。
“不用找大夫……”钟年抓住段鹤的领口,难为情地在段鹤耳边细声低语了一句。
段鹤脚步一顿,呼吸也跟着沉寂了半秒,然后目光落在盘浔川身上:“你出去。”
“凭什么?你快把人放下。”盘浔川不愿相让。
他当然不肯听段鹤的话,但如果是钟年开口就不同了。
“求你,盘浔川。”少年趴在男人肩头说出这句话时,一双眼眸湿漉漉地看过来,能把人的骨头看得酥麻。
等盘浔川再反应过来的时候,自己已经像是形成条件反射的狗一样,走到屋外去,还把门好好合上了。
屋内,钟年被抱着往侧边走了几步,又很迟钝地反应过来:“要去哪里?”
厕所在外面才对。
段鹤说:“屋里有。”
有?
有什么?
他被带着进了一个小隔间,这里四四方方的,三面窗户通风,面积很窄,摆着一个盆架,盆里有清水,架子上面挂着干净的毛巾。
而另一个角落,放着一个开口很大、形状怪异的青花瓷壶。
钟年还以为段鹤是想先带自己进来用水擦一擦脸,没想到被抱着到青花瓷壶前,面向了这处角落。
他晕乎乎的,一时搞不懂段鹤的意思,再一次强调需求。
“我真的……很急,要憋不住了。”
“嗯,这里更方便。”段鹤捏住青花瓷壶上的把手提起来,用另一手勾下钟年的裤子,说了一句什么。
钟年听懂后难以置信地睁大了眼睛,用力摇头。
村里如厕不方便,用夜壶是很正常的事,但是钟年有点难以接受,更别说是在段鹤面前——
“这没什么的,小年。”段鹤语气平静得像是在说吃饭一样平常的事。
“不行……”钟年推着环在腰胯上的手掌,咬了咬嘴唇,“你、你出去,我自己来。”
段鹤自然不会为难他,可是一松手,钟年就站不住了,又连忙把他捞起。
“你需要我撑着你。”段鹤阐述着事实。
钟年嘴唇张了张,欲言又止。
最后他被逼得没办法,两只手撑着墙,弓着腰,让段鹤帮忙了。
……
淅淅沥沥的水声在空荡荡的水壶里传出。
叠加着钟年羞耻的哭音。
最丢脸的事熬过去,之后被段鹤擦身换衣,也就显得没什么可在意的了。
一直到昏昏沉沉地睡过去,钟年都还咬着嘴唇,眼睫挂着水珠。
-
夜里受了折磨,翌日他起得很晚。
睁眼瞧见床边靠坐着一个人,下意识以为就是陪了自己一夜的段鹤,他伸手过去,弱不可闻地叫了一声:“鹤哥……”
下一秒,一张帅气桀骜的脸凑到跟前,鼻尖都差点要碰上。
“是我。”
钟年眨了眨眼,醒过来几分。
“小年大人饿了没?”盘浔川问着,直接把手伸进被子里,去摸钟年的肚子。
钟年都没反应过来,肚子上的软肉就被揉了一把。
“肯定饿了。”盘浔川自说自话,又顺势提着钟年腋下把人从被子里挖出来,拖到跟前从后抱住,“我先给大人换衣服。”
嘴上一口一个“大人”,手上的动作却一点也不客气。
钟年反应迟缓地按住他:“不要对我动手动脚。”
“怎么能是动手动脚呢?我是在伺候大人,理所当然。”盘浔川挑起眉梢,更显肆意。
钟年瞪他一眼,推开他的手,离开这个怀抱,赤脚踩在地上。
夜里的燥热已经完全消失,取而代之的是前所未有的清爽。
不仅没有睡过头后的昏沉,连饥饿的感觉也没有多少,整个人精神奕奕,身体也变得轻盈起来。
钟年自己倒了水,一边喝着一边思索那神水的作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