掌门小师傅(116)
须须?坨坨突然想起来,花旗昨天去镇上时压根没卖须须呀。臭黑蛇把他的须须拿去哪里了?
嘴上说不想要他的须须,不还是私自留下来了嘛。他坨坨可是一株百年人参,须须也是百年人参的须须,不是随随便便几十年人参能比的。
坨坨不禁有些得意。他伸出一根须须对着小丛的针线筐轻轻一挑。
小筐旁未做好的红衣裳飞在空中,停在云善的正上方。在坨坨的指挥下,红布拧巴来拧巴去,拧巴出一个红人参。
坨坨满眼期待地看向云善。
云善眨巴眨巴眼睛,放下正吃的手指,吐了一个大大的口水泡泡。对半空中的红人参毫无反应。
“还不认识吗?”坨坨气急地在云善脸旁蹦来蹦去,“是坨坨啊!是人参啊!”
“咯咯咯。”跳来跳去的人参精逗得云善笑出声,笑声透过窗户传到院子里。
兜明窜进屋子,变成老虎跳上炕。一巴掌拍开跳来跳去的坨坨,大脑袋亲昵地蹭了蹭云善的小胖脸。
“呀!”云善伸出小手,摸摸虎头,随手薅下几根老虎毛,乐得咯咯咯笑。
被拍开的坨坨仰面躺在炕上,看到云善对兜明的反应,觉得心里好塞啊。他重重一声叹气,语带悲伤,“兜明,你说小掌门是不是不太聪明。我教了他这么多遍,他怎么就不认识人参呢?”
“你才不太聪明。”兜明不乐意坨坨说云善任何不好,“除了人参,其余的小掌门都认得。”
“人参有这么不好认吗?”坨坨跳起身,在兜明眼前转了一圈,“明明很好认的呀。”
兜明不理会坨坨,摆弄着灵活的尾巴逗弄云善。
云善张着嘴巴,傻乎乎地盯着摆来摆去的黑黄大尾巴,伸出小手。
可兜明偏偏使坏,尾巴落在云善的小肚皮上来回扫痒。
“咯咯咯.....咯咯咯.....”云善被他挠得一直笑,口水从嘴角流下,滴在红色小床单上。
秀娘给洗完澡的春花穿好衣服,看了一眼西屋,笑着对花旗说,“这兄弟三个感情真好。一院子里都是云善的笑声。”
她再转头看向小丛。这个孩子话不多,人老实,是最努力的一个。
小丛正拿着木棍,一遍遍地在土里画着白天先生教的知识。
先生不仅讲了三个字,还教了些书上的东西。小丛借洪山的书看,他虽不认得人类的字,却能轻易记下那些符号。
他现在就在画出那些符号,一遍遍地回想白天先生教的知识,努力不落在一点。这些,以后都要教会小掌门。
第86章 诡计多端的人类
西觉给小丛买了新课本, 上面满满当当都是人类使用的黑字。
坨坨觉得很新奇,将课本摊放在桌面上,他抱着云善轻轻地拍哄着睡觉, 一边津津有味地将书从头到尾翻了一遍。
秀娘有些心疼他,劝花旗道, “你看咱们坨坨也想念学堂。每天晚上跟着兜明学认字。你瞧瞧他读书的劲,眼珠子都快钻书里了。”
“你不能只偏心小丛。手里头要是有余钱, 把坨坨也送去学堂吧。坨坨学好了也能教云善。”
“指望他?”花旗转身淡淡地看一眼坨坨,摇着头笑道, “他没什么耐性, 悟性又差。让他去学堂也是浪费钱。不如把钱留下来给云善以后买吃的。”
一个听经听了八十年才成精的小人参,他能有什么好悟性?
“云善,云善, 云善。你呀,成天只惦记着云善。”秀娘小声说, “你这后娘可也太偏心。”
“这点可不是我偏心。是坨坨自己, 太笨。”花旗说“太笨”两个字时特意放轻了语气。
刚刚还在认真看书的坨坨敏锐地捕捉到这两个字了】。他“刷——”地转过半个身子, 不服气地对花旗抗议道, “谁说我笨?我聪明着呢。”
花旗抿着嘴笑,示意坨坨看他面前的课本,“认识字吗?”
坨坨嘟着嘴不高兴道, “不认识字不能看书吗?我看哪个符号画的漂亮不行嘛?”
花旗对着秀娘摊手,“你看。”
秀娘忍不住笑道,“他就不认识字,你还真指望坨坨能看懂啊。”
“就是。”坨坨附和。
打着瞌睡的云善被吵得睡不着, 坨坨忙着给自己争道理,没顾上拍他睡觉。
云善半睁开眼睛, 发脾气般地蹬了两下小腿,“啊!”
“云善小乖乖哦,睡觉哦,坨坨在这里陪云善呢。”坨坨立马明白云善的意思,一边轻轻拍他,一边哄着。
没拍几下,云善闭上眼睛,动动小嘴巴,在坨坨怀里缩了缩睡了过去。
秋生带西觉去村里找人给新屋子盘炕,是个六十多岁的老头。村里建屋子基本都是他带着给盘炕的。
听说是给村里新来的西觉家盘炕,还没提钱,老头自己主动说了,“不要钱。一天给我一斤肉就成。甭管什么肉都行。吃点肉,咱干起活来也有劲。”
西觉迟疑地看了一眼老头瘦巴巴的手臂,这么瘦的胳膊要吃多少肉才能有劲?
村里请人盘炕都要四十文一天。老头一天只要一斤肉,明显是他们占便宜了。秋生赶紧替西觉应下。“保管一天一斤肉。”
房梁盖好,又盘了炕,只等屋子晾上几天,就能住到新房子里去了。
西觉自己做的桌子也已经完工。
他十分满意地看着自己打的木桌子,六个边,一妖一个边,还有个边留着等云善长大了吃饭用。
坨坨站在一旁,摸摸桌子边角,看着长短不一的各个边,问一旁的秋生,“秋生叔,我瞧你做的桌子不长这样啊。你咋教的西觉?”
“这事可不赖我。”秋生连忙推脱,“我是教他怎么做桌子了,可我没教他这么做。”
西觉拼桌面时,他还说过西觉呢。一个桌子六个面,三长三短,歪七扭八的,谁家桌子做成这个样啊。首先它看起来就不顺眼啊。
“我做的桌子怎么了?”西觉指着长边说,“我,花旗,兜明用长边,你,小丛,云善用短边。”
“那好吧。”坨坨站在桌子短边试了试,距离刚刚好。
“这块木板怎么奇形怪状的?”刚进院子的兜明来了一嘴。
“你怎么现在回来了?”坨坨跑过来问。“还没到中午呢。”
“天天蹲在那太无聊。”兜明说,“等中午我再去接小丛。”
秋生问,“小丛不是和洪山一块回来吗?兜明还要专门去接吗?”
“我和小丛说好了,中午去接他回来。又没多远的路。”兜明找到自己的锄头,出门之前又看到了西觉的桌子。他又问,“弄成这样是要做什么?”
“这是西觉做的桌子。”坨坨指指短的一边说,“短的是我,小丛和云善的。你们用长边。”
兜明瞄了一眼面无表情的西觉,什么话也没说,扛着锄头出了门。坨坨拖着自己的小锄头追了出去。
“兜明,兜明。中午去接小丛的时候带上我呗。我还没见过学堂长什么样呢。”这几日,坨坨都老老实实地在地里开荒,没敢跟着小丛、兜明一块去学堂玩。他怕花旗再拎着棍子撵他们。
“你跟着一块去呗。”走远了几步,兜明才语带担忧地对坨坨说,“就西觉那手艺,能把云灵观修好吗?要是安了那么个奇奇怪怪的木门,大殿里的神仙们都会不高兴吧。”
坨坨商量道,“那不找西觉?咱找秋生叔?”
“我看行。”
荒地里,张员外头戴草帽,掐着腰监督自家小厮开荒。
满仓整日跟着来东望村找花娘家的孩子玩耍,耽误了不少功课。这几日张员外便将他留在家中,跟着先生好好学习。
天天十几口子整日在地里干活,夜晚还有一群小妖精来帮忙。开荒的进度快得很。如今只差差十亩地,真真就开到了云灵山脚下。
“云善。”坨坨拖着小锄头跑到花旗身边,伸手挠云善的脚心,不等云善踢他,他赶紧跳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