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管这叫替身?(106)
当初他完全不相信眼前的少年就是裴松凛,正是因为物种这个原因。
“发生了的事情没有改变,我一开始也很惊奇。”裴松凛慢慢侧身,将言欲抱到怀里,轻轻地蹭着他的颈窝,“其他事情,你得等刻奇过来,找那条人鱼问。”
言欲本来有些情迷意乱,一听到人鱼注意力就换了过来,他转过身:“她……醒了?”
裴松凛看着他立刻清醒的样子有些哭笑不得,掌心顺着他的髋骨慢慢落下,浸入水中托起他的大腿:“你都把……尸骨留给我了,我怎么能不把她唤醒呢?”
言欲没想到裴松凛会在这个时候提,表情来不及收敛,露出了一丝怔忡和愕然。
这点表情变化被裴松凛看在眼里,他抬手轻轻托着Omega的下巴,认真地跟他对视:“所以,你当初是以什么样的心情,把那堆残破不堪的东西藏起来的?”
还藏得那么深,不让外人触碰,害的他真的以为是什么不得了的秘密。
言欲没有说话,只是伸手抱住了他的肩膀,慢慢地靠在他的脸边。
裴松凛轻轻抚着他的腰,这件衬衣已经被水打湿了,贴在他的后背上透着隐隐约约的脊柱线条。
“怎么了,我不是在身边吗?我问也不能说了?”
话音刚落,两颗温热的水珠忽然低落到他的脖子上,裴松凛反应了一下才意识到这是眼泪。
“怎么了?”他一下起身,想将人扳过来看脸,但言欲却不肯动。
“我很伤心。”言欲沙哑且带着浓郁鼻音的泣声传到耳边,“真的。”
在裴松凛死之前,言欲从来没觉得生死是什么大事。
直到后来,他每天对着裴松凛的尸骸,确认这具冷冰冰的白骨不会对他笑,不会握他的手,更不会抱着他入眠时,言欲忽然理解他们隔了一道什么样的距离。
所以现在的每一刻,他都有一种不真实感。
至深的痛都不是轰然而至的,而是在细水长流中慢慢撕心裂肺。
裴松凛的手僵在他身后,知道言欲的情绪起伏越来越大,他才忍不住紧紧抱着。
“对不起。”他低低地吻着言欲的耳尖。
生死一瞬,裴松凛知道那七十年有多痛,但是他很幸运,永远也体会不了那种枯等到绝望的悲戚。
而且即便就在眼前,言欲也无法再叫他裴松凛。
安静片刻后,身上的人似乎缓了过来,手撑在他的肩膀上。
裴松凛以为是他不舒服,刚想开口:“我……”
言欲就抬起他的下巴,结实地吻了下来。
Omega沾了水的衬衣被撩起大半,亲吻的间隙,他的手落沿着裴松凛的腹部落到鱼尾上,摸了一会儿,忽然茫然。
裴松凛还没亲够,就看着言欲红着眼睛,迷茫又疑惑:“你……”
感受到他的手,裴松凛反应了一会儿,低笑出声:“找什么呢?”
“你……”言欲哽了一下,回头看着他的尾巴,一无所获后才求助般,“你……要变回去吗?”
裴松凛被他可爱到心都酥了,轻轻扬起鱼尾,将纱鳍慢慢从水中抽出来,然后慢条斯理地握着言欲的手。
言欲低着头,感受着掌心抚过一片片如珍珠般光滑的鳞,然后按到了一处……相对柔软的地方。
裴松凛轻轻俯身,贴到他耳边,嗓音很低:“拨开鳞片,就在这里。”
言欲:“……”
长见识了。
*
两个半小时候,言欲确实泡得有点受不了了,才倦怠地锤了锤裴松凛的肩膀:“……站不起来了。”
他整个人都有些晕乎乎的,像一款蒸软的蛋糕,往日的肃然冷傲一点不见。
“不用你站。”裴松凛贴着他的后背,轻轻扶着他的腰,轻声问询:“我咬了?”
“……嗯。”
裴松凛先吻了吻他漂亮的后颈,露出了渴望已久的尖牙,找准腺体咬了下去。
血腥的味道缠着信息素,Alpha和Omega都发出了不同程度的喟叹。
没有痛苦,又不只是欢愉。
像是灵魂在这一刻合二为一,一种悠长的余韵回荡在每根神经到的末梢。
裴松凛少量而温和地注入信息素,直到跟前的人真正连支撑的力气都没有,才松口拦腰将人抱起来。
湿透的衬衣早就沉到浴缸底部,裴松凛抽了一条干燥的浴巾将人掩饰地裹起来,擦干之后放到浴室的床上。
他先找吹风把言欲的头发吹干,然后再摸摸他蓬松的发,在眉心落下一个吻。
裴松凛转身的时候,言欲下意识勾住了他的尾指:“……去哪?”
“收拾一下,很快就出来。”裴松凛轻笑,“我就在你附近。”
言欲困得连眼皮都抬不起来了,轻轻垂下手。
裴松凛把言欲的脏衣服亲手洗干净了,确认明天能干才开始收拾自己。
弄好一切回卧室的时候,言欲已经睡着了,累得连他靠到身边都没反应。
裴松凛将人搂在怀里,转身时才发现他的终端在闪。
轻抚时终端边开启,裴松凛这才意识到言欲把他的指纹录入进去了。
他不在意裴松凛查他的东西。
裴松凛忍不住又亲了他一下,才调出终端看是什么消息。
是秦佐,他在请示是否要给霍瑾发送这颗星球的定标。
看着这个名字,裴松凛眸色微沉,随后回了个言简意赅的不。
第57章 057
◎大修◎
因为有裴松凛在身边, 言欲一夜无梦,睡醒的时候已经是第二天正午。
他刚一侧身,就滚入了一个熟悉的怀抱, 深海艾得洛像沾满了他每一寸皮肤, 让他浑身都有种被海潮润湿的舒适感。
明明是冬日,却觉得暖煦。
裴松凛察觉到怀里的动静, 慢慢睁开一支眼,轻笑着:“醒了?”
“嗯。”言欲此刻已经清醒, 没有昨天迷糊求标记的黏糊, 只是考了一会儿便有很自持地起身, “我去洗漱。”
但他刚翻身,手腕就被裴松凛扣住,轻轻牵了回来:“等等再去,再抱一会。”
若是以前,这种浪费时间的行为定会被言欲谴责。
可现在, 一向讲究的人却安安静静地躺在床的边缘, 任由大猫一样的Alpha蹭着抱着。
裴松凛本想在清晨好好地赖着,可明显有人不想让他如愿。
两个人才刚抱了三分钟, 手腕处的终端就响了起来。
是封洲野的通讯。
今日是“怖夜节”,封洲野诚邀刻奇的成员与他们共度节日。
言欲跟裴松凛起得迟,刻奇三分队和秦佐他们一大早上就被封洲野敲锣打鼓地吆喝出来了。
因为封洲野的人来疯, 秦佐还给言欲发了不少条讯息吐槽。
“他已经把刻奇的人都安排过去了。”言欲淡声道, “慕绮白似乎也没有留下。”
裴松凛正在将衬衣的扣子系上, 淡淡道:“那我们也收拾一下出发吧。”
怖夜节应该是这个星球相当重要的节日, 进入住宅区后, 言欲看到了挂在住宅外彩色的旗帜, 每一方旗帜上都有一盏雕刻得精丽的玻璃灯。
言欲看着, 蹙了蹙眉:“你确定,怖夜节的怖是恐怖的怖?”
不仅是古地球,哪怕是在星际帝国里,重大的节日一般都有寓意吉祥的名字,而“怖夜”这个名字,听起来就一股煞气。
“是。”裴松凛颔首,“我也觉得奇怪,要我去打听一下由来么?”
言欲还没回答是与否,一道人影便从右边最大的宅邸里走了出来,封洲野手里抗了个用果蔬雕刻的怪东西,见到他们时吆喝了一声:“来了啊?圣祠那边给你们留了位置,过去坐着吧。”
他说得圣祠,是在这座城市中心的一个圆顶白色建筑,风格非常怪异,是层层的塔形,但色彩却相当斑驳。
每一层的外壁上都刻着不同的文字,裴松凛用终端扫过,竟然是“圣祠”的不同语言表达形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