神棍也要晚自习(150)
但这几天,于贞贞看到孔宣是十分主动的,不但如此,他甚至会在别人说起报考学校、方式的时候,跟着听一下。
哇,居然真的有突然开窍这种事,孔宣肯定是找到自己的什么精神支柱了吧。
对于贞贞来说,她觉得自己的精神支柱,就是上了大学后,会拥有自己的相机,还有自由,到时候想干什么就干什么。
也不知道孔宣是为了什么,他一直给大家一种高高在上不在意世事的感觉,实在令人好奇。
正琢磨着,语音来电弹出,遮挡了对话框,于贞贞一看来电者,是她一个外校的朋友,陈颖禾。
于贞贞最早是在网上认识陈颖禾,因为大家都是南楚人,年纪也差不多,平时同样会玩一玩塔罗牌。另外就是,于贞贞喜欢摄影,而陈颖禾是美术生,两门艺术不分家,她们也经常一起讨论这些共同点。陈颖禾会给于贞贞画头像,于贞贞就给她拍写真。
只是陈颖禾很少打语音过来,而且这都有点晚了,于贞贞好奇地接了起来:“小禾?”
……
已经过十点了,陈颖禾还没离开画室,她想画完最后一点。这张画的是静物色彩,可恨的是又不知道谁把静物给吃了一个。
静物静物,怎么老会动啊!
同样是高三生,美术生的压力可能来得更早,因为他们要先应对年底的联考,这几天大家也都在讨论暑假去哪里画画的事情。
陈颖禾画得有点疲劳了,抬起头来,看到墙上自己的画,眼中流露出欣赏:我靠,我画得真好!
这张画是上次画室的人像作业,她的作品拿了第一名,作为优秀作品被老师挂在了墙上。
“嘎——”
陈颖禾听到背后挪动画架刺耳的声音,不禁皱眉,真是打扰心情啊。
但她也没想回头,只是悻悻地低眼继续画画。
“嘎——”
又是一声。
这下陈颖禾有点不耐烦了,“大壮你就不能搬着吗?非要拖?”
她说的是画室里另一位同学,平时就数他们在画室里待得最久,今天大家都陆陆续续回去了,想来剩下的除了她也就只有大壮。
大壮没回话。
唉,我是不是太暴躁了。陈颖禾心虚地转头,“我是不是凶你……”
后面并没有人,陈颖禾顿住了,是画板挡住了吗?她从下面看去,毫无规律的画板腿儿之间,也没看到腿和鞋子,空空荡荡的,画室里,只剩下她了。
“不是吧?”陈颖禾首先是觉得好笑,破画室还闹大耗子是吧,哦不对,她想起家里老人说,可不敢叫耗子。耗子这么有灵性的动物,北方要尊称灰仙,南楚也要喊一声“高客”的。
唔,所以说静物水果不见了也不一定是哪个同学吃的,可能是耗子,难怪没人承认呢。
陈颖禾低头摸起手机,打开画室群,刚好就看到大壮之前的发言,说起回家路上被烧烤引诱,果然已经回去了。
就是这一低头,“嘎”,又是一声响,陈颖禾迅速抬起头,还是什么都没有。
后知后觉的,背后冒起了冷气一般,浑身发凉。
这次她可是立刻回头了,就算是耗子,也不可能跑这么快啊,影子都不见了。而且这一次,陈颖禾甚至分辨出了动的是哪一个画板,
陈颖禾坐在最靠前的位置,身后的画板都是错落开摆放,此时,有个很明显空缺,是好几个画架画板被搬开造成的。
从陈颖禾的视角看去,那个空缺就像是……就像是……
怎么形容呢?
她突然想到了,就像是有什么东西在推开中间阻挡的画架,要接近她!
陈颖禾想站起来,可是她心跳实在太快了,血液上涌,而两条腿就像陷入了泥水中,难以动弹,她保持着回身的动作,甚至不敢转回去,就怕一回头或是一动弹,那个“东西”就会在一瞬间推开所有画架了。
不要说动,她甚至要不敢眨眼了,眼睛睁大不停看着眼前的一切,是否哪里会产生变化。
明明画室里光明大作,亮堂堂的,陈颖禾却觉得这灯光让她眼睛难受,又或者是因为一直没眨眼。
外面什么声音也没有,这个点别的学生都走了,明明平时她还会嫌弃外头的车流声、夜宵摊声音太吵闹了,此时却在心中呼喊,你们都上哪儿去了?
哪怕有点声音,也能让她不那么害怕啊。
陈颖禾感觉到心还在喉咙口狂跳,顶得一下一下难受,但胆气慢慢恢复一点,感觉自己就像在和什么无形的东西对峙。她一手捏住美工刀,另一手划动微信,点了最近联系人,拨打通话。
“小禾?”
朋友的声音响起,让陈颖禾心里又好一点了,“贞贞,我跟你说,我现在在画室里,我怀疑……”
她说到这里顿住了,有点不敢直说,转而暗示地道:“我可能碰到了,你过年的时候,遇到的东西。”
于贞贞迅速反应过来:“我去,你一个人吗?那你不要挂,打开视频,快点离开那里。”
陈颖禾把摄像头给打开,还对着画室内照了一圈,“有没有感觉到不对?”
“我怎么感觉得到。”于贞贞狂晕,“哎,你把刀带上吧,不是说刀什么的比较凶,可以辟邪。”
“是吗?还有没有什么方法?”陈颖禾的包还放在画室最后面,但她也不敢去拿了,在视频另一头的姐妹陪伴下,拿着美工刀就往教室外走。
才一转身,身后画架又“嘎”动了一下,陈颖禾脸一下雪白,根本不敢再次回头了,脚步加快几乎是冲出去。
“你……”于贞贞自己没有什么驱邪经验,但她想到了谈潇给林仰画过的符,于是道,“你试试念一下孔雀到此!”
这瞬间,陈颖禾也顾不得那么多了,比如为什么是孔雀,孔雀怎么辟邪的,她一边往外冲一边念:“孔雀到此孔雀到此孔雀到此!”
身后画架似乎倒了一个,但陈颖禾已经闷头冲出了画室,下了两层楼,就能看到不远处夜宵摊的灯光,甚至能嗅到一些油烟味。
“呼!”陈颖禾回头看去,画室灯都没关,包也没拿,但她也实在是不敢再回去了。
“小禾,怎么样?”于贞贞问道。
“没事,出来好多了。”陈颖禾摸了下背后的冷汗,“你这咒语古里古怪,但好像有点用,至少没跟出来。”
“这是我同学教的,他说孔雀是元凤之子,喊这个可以辟邪。”于贞贞看到她神情轻松很多,才敢问,“你刚刚是见到什么灵体了吗?”
“没有看到实体啊,但我们画室的画架一直自己动,总不能是有人恶作剧我吧。我了个去,我可从来不吃静物,干嘛搞我。”陈颖禾心说就算是恶作剧,现在也该揭晓了。
于贞贞因为有点类似的遭遇——虽然也有人说她那就是做噩梦,但她对陈颖禾现在遭遇还挺能共情的,“那你快回去好好休息吧,回头我帮你问问我同学,看有没有什么说法。”
“行,你说的同学,不会就是你那个巫师同学吧?物理课代表那个?”陈颖禾后知后觉地想起,只是以前于贞贞提起来自己的巫师同学,都是玩笑性质,“对了,你现在手边有没有塔罗牌,我的放包里了没带出来。要不你现在帮我抽一下,我刚才遇到的是什么?”
“我算得不准……”于贞贞说了一声,但还是没忍住,把旁边那沓塔罗牌洗了洗,一张牌在洗牌过程中掉了出来,于贞贞捡了起来。
“是一张战车,感觉在说那个灵体是个比较有压迫感的男性。”于贞贞也不知道自己解得正不正确了,有了之前帮谈潇看阿飘的经历。
“可不是有压迫感,每动一下,我就更加紧张,刚才脸都麻了。”陈颖禾脱离方才环境,恢复得倒还挺快,毕竟周围人多起来了,“谢谢你啊,贞贞。”
“嗯嗯,没事。”于贞贞和她道别,心中更是好奇起来,陈颖禾遇到的可比她那个噩梦要夸张,难道她们画室真的存在什么东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