幸存者(56)
博士看了一眼,又把目光落在楚门被发现后仍旧坦然的脸上,问:“吃什么呢?”
楚门脸颊因为舌头的搅弄在动,听到这话后,他张了下嘴,没等博士看清,他又卷了舌头,几声细小的咔嚓声在嘴里响起。
楚门边嚼边说:“糖,瓦力给的。”
博士伸手把那节小腿握住,想要他从自己身上下来,“现在不难受了?”
手下的皮肤很凉,博士手心的温度又升高了点,楚门缩了下腿,抱怨烫。
“那就盖好被子。”博士将裤脚给他拽好,又示意他躺回去。
楚门咬完了嘴里的糖,又觉甜得发腻,俯下身问:“博士,你要吃糖吗?”
“我不能吃东西。”博士支起手肘,起身盯着他,像是有些要生气的前兆,眉头蹙着,“楚门,盖好被子,或者穿上厚衣服。”
房间里为了保证空气流通,每隔一段时间就会开启通风,此时冷空气沿着通风口爬进来,一阵阵地绕着人打转。
楚门睡衣很薄,也宽松,弯下腰时胸前露出一大片雪白的皮肤,被风一吹有些发红。
“病好不了,就要打针了。”博士再次说。
楚门对打针更没什么好印象,以前惹博士生气挨得那几针他还历历在目,手脚并用地又滚回被窝去了。
博士见他安分下来,就要起身离开,“你好好休——”
话还没说完,楚门猛地抬脚,小腿压在他小腹上,不知怎么,连着一颗脑袋就耸到了他下巴,继而整个人重新跨坐在他身上。
“我盖着被子呢。”楚门说着,还把因为自己直起身而差点掉落的被子重新搂好。
博士看上去很头疼,一手搂着楚门后背,替他固定被子,问:“又怎么了?”
“我刚才做噩梦了。”楚门说。
博士怔了下,隔着被子拍了拍楚门后背,问:“害怕?”
“倒也不是。”楚门声音很闷,听起来像是受了委屈一样,“就觉得不开心。”
通风系统停止了运作,房间内的温度不断升高,博士眼里的蓝色缓缓暗了下去,他松开手,让被子滑落下去,问楚门:“我应该怎么做?”
楚门没说话,却低下头来吻他。
博士没反抗,手虚虚地搭在楚门脑后,仰着头,像舔*一块软糖,温吞地安抚楚门。
好半晌后,楚门喘不上气,先一步推开他。
博士看上去并没有什么变化,连嘴唇都没有因为这样的动作变红,他平静地看着楚门,眼底有细小的蓝色纹路,“还要吗?”
话语太冷淡,神色太自然,像冰撞上火,楚门不自觉打了个颤,他又伸手去解博士的扣子,很着急,第二颗解了好几次。
博士扯下他的手腕,用一只手解开衣服,看着楚门问:“你想做什么?”
“脱你衣服难道是要邀请你聊天吗?”楚门低着头,手沿着博士的腰线抚摸,“好不公平啊,我要靠锻炼保持好身材,可你从诞生就能拥有。”
“你在生病。”博士握住他作乱的手,很理智地提醒他。
“哦。”楚门不情不愿地应了一声,很言行不一地贴着博士的小腹亲。
“楚门。”博士很板正地叫他的名字,让他察觉到一些不对。
没等他反应,熟悉的机械声响起,数条机械手臂从墙上钻出,扯着四肢将他仰面按倒在床上。
“等等……博士……”楚门有些心慌,扭过头想看博士,眼睛却被一只手捂住。
机械手臂近乎强硬地按着他,让他回忆起一些不美好的片段,挣扎力度大了起来。
但很快,机械手臂的压制就变了味道,它们逐渐放松力道,一寸寸在楚门身上游走。
裤子被脱了下来,温热的手覆盖上来。
楚门骤然想起电影里被点燃的烟,总是伴随着实体一样流动的音乐,由一双修长的、骨感的手捏住烟的尾端。
这双手不急不慢,指节揉搓过滤棉,包的不那么严实的烟会漏出一点烟草丝,但不碍事,只会让手的主人更迫切地想要点燃它。
火苗本身并不烫,但卷烟纸很怕这样陌生的温度,收缩得很快,烧得也很快。手指敲一敲,就又要落下一层灰。
而手指的主人说,不要燃烧得太快,慢一点,再慢一点。
“博士……”楚门又叫了声,声音很急切,手指把床单握住一道道褶。
“怎么了?”声音响在耳朵边,很平静。
楚门却连声音都快要找不见,喘息声里混着要讲的话:“我想看着你。”
捂着眼睛的机械手骤然缩回,楚门先看到了一双蓝色的漂亮眼睛。
烟都要燃尽了,快要烧到手指,又被指尖一弹,堆积的烟灰一下子全部掉落。
博士低着头,用一种冷静得让人心颤的目光看了下手心上的液体,并展示给楚门看,陈述道:“楚门,你*了。”
他俯身下来,亲了亲楚门的眼角,像是无奈楚门的眼泪,最后在楚门迷迷糊糊地讲对不起时,又说:“下不为例。”
后来楚门很难受,感冒让他只能依靠着嘴喘气,整个人像是被扔进海里,随着一波又一波翻滚的浪起伏。
手环好几次亮起红灯,楚门觉得心脏快要跳出体外,而博士正对着他,强硬地按住他的手腕,沿着掌心向下吻,像是夸赞。
长时间的实验让博士摸清了他身体的每一寸,在博士手下,他可以被任意捏就,就好像天生就该被这双手把玩。
睡衣被推到了腋下,房间里好像火炉,每一寸空气都是烫的,博士的手指也烫,沿着肋骨轻轻往下滑,最后停在腋下和第五根肋骨的交点附近,不轻不重地揉搓,楚门痒得不停发颤。
博士很慢地脱下他的衣服,又很慢地问他喜欢黑色还是白色。
楚门脑袋都是昏的,用手挡着眼睛,完全不知道自己在说什么:“白……白色吧。”
接着腿就被架起来,博士吻他的小腿,抬眼看着他说:“好。”
楚门只能任由摆布,一边听着博士用完全不合适的冷淡语气讲述适当的包裹能激发X快G,一边难以招架地缩了缩小腿。
脚上被穿上白色的袜子,脚尖抵在博士的胸前,楚门只看了一眼,便觉得自己在收紧。
他有些后悔这样不计后果的撩拨,博士像在惩罚他,在他无意识的推拒时,果真停了下来,真诚地问他是不是难受。
楚门只能缩紧脚趾,难堪地捂着眼,又说“舒服”,又讲“别停”,像电影里的昌妓。
后来楚门只剩下了累,腿上的肌肉发酸,连胳膊也没劲,几次从博士的背上滑下来。
楚门从喘气声挤出几句话,近乎迫切地想要在此时表达,他用尽力气才能攀附着博士,将人扯下来,一遍又一遍地喊“博士”,又在一遍遍的应答里说我好爱你。
博士的眼睛很漂亮,充斥着透亮又饱和的蓝,像是因为“爱”这样的字眼而引发的困惑。
即使这样,博士还是带着浓厚的电流声,很认真地回复“知道了”,在楚门累的失去意识前,又好像听到他说“我也是”。
楚门心头饱胀,像是亏欠了许多年的东西在这一刻全都涌来,让人承受不了,又舍不得放弃。
他想起ST404曾经告诉他,智能人没有感情,也学不会爱,但此刻他被博士的眼睛看着,忽然觉得这也没什么不好。
与其被人类善变又敏感的心爱着,他更愿意被刻进眼前这个智能人的芯片里。
千万年以后,每一颗心脏都在时间里化为乌有,唯有这颗芯片长存,爱意始终如一,永垂不朽。
楚门病好以后,和博士一起去了趟昔日的榕城中心。
走时还是晴朗的天,但到了市区时天又阴沉了下来,迎面而来的风又冷又干,让楚门感受到爬山一样的阻力。
街道边不停有机器人在清扫,一眼望去,还以为是回到了旧世纪。但机器人不讲话,整条街就只有他们踏在水泥路上的脚步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