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死美人(79)
病因五花八门,但唯一相同的是,无论什么病,总逃不过电击。
至于逃出去,这几天就不要想了,至少要摸清楚疯人院的构造,最好能有一份地图才能动,不然贸然往外闯,被抓回来的后果没人想知道。
宿砚全程都没说什么话。
他也是第一次进这种基本全是老手的里世界,这些任务者没有时间跟其他任务者聊天,也没有时间互相安慰,他们从来到这里开始,就要眼观六路耳听八方,跟闲乘月一样。
所以他们才能活到现在。
那些稍微软弱一些的,能力差一些的,早就被里世界“淘汰”了。
闲乘月:“分一分吧,哪些人负责哪个楼层。”
女人:“我负责地下室吧。”
任务者们一起看向她,地下室应该是最难打探的地方。
但既然她说了,也没人会跟她抢。
“我跟你一起吧。”闲乘月忽然说。
女人:“行。”
剩下的时间则是其他任务者分配楼层,疯人院有三层,如果加上地下室就是四层,二十四个任务者,分到每个楼层就是六个人。
女人名叫陈兰,跟宿砚在同一个病房,她话不多,甚至比闲乘月还要少,多说两句话就会咳嗽,估计平时也不怎么爱说话。
除了她以外还有三个任务者,两男一女,这三人互相还认识。
“在之前的里世界碰过面。”周雄靠在铁网上,嘴里嚼着泡泡糖,这些东西,包括之前的香烟,都是他们从护工手里换来的,虽然他们的衣服换了,兜里的东西带不进来,但项链手表戒指一类贴身的东西都能带进来。
这些东西进来了就是硬通货,可以当钱用。
护工们也愿意占这个便宜,一包烟才值多少钱?怎么也不会比一块九成新的手表值钱,就算不卖出去自己用,那也很划算。
陈兰:“我们也能从新护士身上下手。”
闲乘月:“护工也行。”
陈兰看了闲乘月一眼,两人打了个眉眼官司:“那就先分头行动。”
周雄和他身边的两人:“我们没意见。”
宿砚就听他们说。
之前他一直跟着闲乘月,对其他任务者怎么做任务没了解。
闲乘月做任务又从来都找不到规律。
“回去了。”护工站在门口喊人。
病人们有些还有理智的就往里走,听不懂,或者赖着不走的最后会被护工拖走。
这次来催人的护工闲乘月他们没见过,就两个人,态度很差,一看就知道脾气不好。
闲乘月往里走的时候听见他们说:
“一块巧克力就行。”
“反正都疯了,在外头找女人怎么也得这个数。”
“他们吃完饭咱们就过去,把她带到杂物间里,早点完事,别被发现了。”
“你拿套了吗?”
“要什么套?怀了就让她生,生个小疯子还能继续玩。”
“反正她家里也两年没来过人了,听说是搬去其它州了,以后估计也不会再来。”
“真是可怜。”
“所以咱们才得好好心疼她。”
闲乘月面无表情的走过去。
护工看到有人经过,也闭上了嘴,不再说话。
疯子懂什么呢?给点甜头就行,让他们做什么他们就做什么,学狗叫都不在话下,更别提让女疯子给他们取乐了。
各个疯人院都有女病人莫名怀孕的,她们自己也说不出孩子的父亲是谁,就算说出来又怎么样?她们的家人不去告,没人给她们撑腰,护工最多被骂一顿,连工资都不会扣。
男病人还好一点,毕竟在这方面护工不会对男病人动手,免得他们自己被定性为同性恋,也要被关进来。
女护士即便看上了长相英俊的男病人,也不至于强上。
相比之下,男病人在疯人院的日子比女病人要好上那么点,虽然也不多。
这两个护工嘻嘻哈哈,并不把病人当人。
病人说出去又怎么样?谁会把疯子的话当真?
回到室内,他们可以在吃饭之前看一会儿电视,现在还是黑白电视,病人们坐在椅子上看棒球比赛,投手投了颗坏球,几个护工唏嘘了一声。
晚饭是意大利卷心面,还有一块吐司面包,味道一般,但比中午吃得要好一些。
闲乘月和宿砚以及陈兰他们坐在一边,周雄他们坐在对面。
闲乘月发现陈兰胃口不太好,吃饭像是在吃药,陈兰恹恹地往嘴里送着卷心面,发现闲乘月正在看自己,就放下叉子冲闲乘月笑了笑。
闲乘月也冲她点了点头。
“闲哥,渴吗?我再去给你接杯水吧。”宿砚微笑着问。
闲乘月:“不用,不渴。”
宿砚冷漠的扫了陈兰一眼,没有继续说话。
周雄迅速吃完了饭,靠在椅背上说:“咱们得买通护士或者护工吧?”
他双手伸到脑后,解下了脖子上挂着的金项链,勾着嘴角说了一句:“自从开始进里世界,我每次都要带点金子进来。”
“被人看到了还以为我是土大款。”周雄自己都觉得好笑。
坐在他身边的女人说:“我还不是一样,怕耳环不方便,我脖子手腕和脚腕都带了。”
宿砚看了眼闲乘月。
闲乘月沉默了两秒,对宿砚说:“我是因为穷。”
宿砚:“……”
他看闲乘月从来没准备过什么,就也没准备,结果闲乘月只是单纯的因为要省钱?
失策了,下次出去他就让人给他多准备一点金子,毕竟比起钻石这种在每个时代价格不同的东西,金子这种贵金属在哪儿都能拿得出手。
闲乘月:“我有个人选,负责我病房的护工有一个年纪不大,应该刚入职不久,激起他的同情心,再给点东西,不难办。”
“最好是让女士来。”闲乘月喝了口水。
男人对女人的防备心总是更弱一些,无论什么年纪。
在这方面男人总是更自大,下意识就会小瞧女人,尤其是在这个年代。
“我去吧。”坐在周雄旁边的女人说,“陈姐身体不好,遇到什么事我还能跑。”
闲乘月:“不用担心,我在旁边看着。”
女人一愣,看着闲乘月的目光温和了许多:“行。”
宿砚差点咬碎了后槽牙。
他总算明白安德烈为什么会精神分裂了。
“我跟闲哥一起。”宿砚笑道,“我能做的也不多,你们别嫌我碍手碍脚就行。”
宿砚笑起来的时候,真像一个好人。
第59章 逃离疯人院
被护工赶往病房之后, 任务者们将面临来到这个里世界后的第一个夜晚,护工离开的时候忘记了拉上窗帘,清冷的月光从窗外照射进来, 在地板上照出一片如水池般荡漾的光斑。
病人们有些坐在床边,有些已经躺上了床。
闲乘月去了趟厕所,这里浴室和厕所是分开的,就和监狱一样,厕所就只是厕所, 除了外面会有个洗手台,洗手台的墙上也没有镜子——这是防止病人砸破镜子, 用镜片自残或者自杀。
但白天活动室里的厕所却有镜子。
闲乘月记下这一点, 扭开了水龙头,用冷水洗了一把脸。
冰凉的水拍打在他的脸颊上,他用手掌沾着水轻拍自己的后颈。
同一个病房的任务者也走进来, 但水管只有一根, 对方只能站在旁边等着闲乘月用完。
“你是第几次进来了?”任务者的刘海很长,遮住了他一半的脸, 让人看不见他的额头和眼睛,只让人觉得他格外阴沉。
闲乘月:“忘了。”
任务者:“我姓楚,楚钟。”
闲乘月:“闲乘月。”
楚钟透过自己那层刘海, 沉默的看着闲乘月的脸。
跟他听来的“传说”一样, 闲乘月有一张近乎完美的脸, 哪怕有人不觉得他帅,也一定不会认为他丑, 他几乎符合所有人的审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