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顶级Alpha怀里撒个娇(32)
傅风宁好像很喜欢暗色,整个卧室的色调都是石墨色,连沐浴间的毛玻璃都是灰色的。
看上去很冰冷。
很像傅风宁。
沈安游移的目光,停留在傅风宁卧室一隅博古架上摆设的一个小果篮上。
那个果篮,他看着眼熟。
虽然说全世界的果篮,都长得差不多,但是……
这样小的果篮,却不多见,而且这个小果篮,篮子的颜色、装饰花朵、蝴蝶结等,以及果子的摆放,和他送给傅风宁那篮,像是一个模子里刻出来的……
他朝着门外看了一眼,这会儿傅风宁不可能回来。
他被好奇心驱使,忍不住轻手轻脚走上去,伸手试图拿起一个苹果。
触手很凉,很/硬。摸起来,很奇怪。
沈安不禁把篮子提起来仔细打量,这才发现,果篮里的已经不是水果了。
那些水果,不知道经过了怎样的处理,它们变成了不会老的标本,虽保持了水果的光泽,却失去了水果该有的质地。
它们看上去很漂亮,像是漂亮鲜活的静物摆件。
沈安后退了一步:“这……”
傅风宁除了是个商人以外,难道还是什么植物学家么?
沈安看着那篮水果静物,脑袋里不知怎么,想起一个恐怖的电影片段——
他记得有一次田阅带他看恐怖片,片子里主人公因为喜欢自己的漂亮哥哥,就在哥哥最年轻最好看的时候,把哥哥泡在一种叫福尔马林的水池里,活活做成了标本,并向永远沉睡的哥哥表白:这样你就不会老了。
沈安再看向那篮水果,总觉得哪里有些异曲同工之处。
看着看着,整个人打了个寒颤,汗毛都竖了起来。
别说是在傅风宁的落地窗前看宴会了……
他现在一刻都不想待在傅风宁的房间里,跟这盆看似新鲜,实则已经死了好久的水果标本共处。
沈安把自己锁在房间,缩在被窝里吓得直喘气。
“傅……傅先生……看上去挺正常的……我……我不应该……把那样的电影和他想到一块儿去……”
他在被窝里,想着傅风宁有时会让他害怕的时候,同时又不断想着,傅风宁让他觉得温暖、安心的时候,不知不觉,竟然迷迷糊糊睡过去了。
宴会上,傅风宁入座时,已经被等待折磨得局促不安的沈家,终于舒了口气。
但看见傅风宁是一个人来时,刚松下去的那口气,又悬了起来。
沈家人交换了个眼神,有些忧心忡忡。
沈父带头起身,一家人毕恭毕敬地对傅风宁弯了弯腰。
他脸上笑容虔诚:“今日能一睹傅先生的庄园风光,不胜荣幸!”
说完,他又压着自己的紧张,故作轻松地问:“这么重要的场合……沈……沈安没有来么?”
沈母和沈平也交换了个眼神。
沈平立即开始给沈安发信息。
傅风宁已经入座,在座几人的小动作,尽数被他收入眼底。
他却不动声色,听了沈父的问话,他没有任何表态,只是面无表情地「嗯」了一声:“大家坐,不要拘着。”
沈父察言观色,见傅风宁的态度客客气气,忧心被压下一半。
刚落座时,沈家一家人没敢先说话。
傅风宁正在徐徐展开餐具一旁的帕子。
他没有散发出他顶级alpha的信息素,也没有任何多余的表情。可是他单单是不说话,就又叫沈家人心里突突地打起了鼓,无比忐忑起来。
沈父揣摩了会儿,和沈母对视一眼。
沈母焦急地看了眼沈平,沈平舌尖抵着后槽牙,眼神带着怨怒地摇了摇头。表示沈安没有回复信息。
沈父分辨不出傅风宁的情绪。
思索再三,觉得沈安此时不在,实在太不应该!
傅风宁开设家宴,他不来,到底是拂了傅风宁的面子!难道傅风宁,是因为责怪沈安不懂事?所以迁怒到他们身上,觉得他们没把人教好?
眼见着菜都要上齐,傅风宁竟然还没有发话。
沈父紧张得鼻尖冒汗。
他的心情像是在坐过山车,跟着傅风宁脸上的神色,忽上忽下。
终于,在无声无息的自我博弈里,沈父忍不住开口了,甚至带了愠怒。
他当着傅风宁的面,痛斥自己那不懂事的儿子:“傅先生……沈安这孩子,从小时间观念就很差……只是没想到,连您的邀请他都能迟到……这实在是不可原谅!您不用等他……咱们该开始就开始……我现在亲自给他打电话,把他揪过来给您请罪!这毛病他要是改不了,我就打断他的腿,把他给治得服服帖帖再送还给您,保证他以后老老实实不给您带来任何困扰!”
作者有话说:
谢谢「moumou89」的霸王票,谢谢「xxy2020、山鬼不识字」的营养液,么么哒!
向所有读者小可爱鞠躬致谢,笔芯芯——
第42章 你保证不伤我弟弟。
傅风宁唇角勾了一下, 抬头看向沈父。
迎上傅风宁冰冷的眸子, 沈父一阵心悸,他额头渗出冷汗:“我这就联系犬子!”
傅风宁用帕子擦了擦手, 十指交叉放在桌上, 上身前倾,直视沈父。
他的眼睛眸色很暗,在灯光下像是深渊, 幽深不可测量。
沈家全家手心渗出冷汗。
这顿饭让他们心里一个个七上八下, 实在不太好受。
沈父没有接受到傅风宁的批准, 手里攥着手机,拨也不是, 放也不是。
就在众人绷紧背脊不知所措时,傅风宁扫视众人一眼, 淡笑道:“谁说他一定要来, 我说的么?”
众人一时之间, 竟是没有听懂傅风宁的意思。
傅风宁招手, 让家丁给客人们上酒, 他审视着满脸通红的沈父, 勾唇笑道:“想不到沈家主还是位大义灭亲的严父。”
沈父一听,傅风宁不叫他名字, 反叫他「沈家主」。
他忙摆了摆手:“傅先生说哪里话,小门小户, 可算不得什么家主……我不过是个无能的父亲罢了……年轻的时候,一心钻研游戏开发, 很少陪伴老婆孩子, 以至于孩子大了, 看着他们的缺点却有心无力, 只能采取棍棒式教育……”
傅风宁点了点头:“缺点。比如?”
沈父见傅风宁终于和他聊起了家常,微微松了口气:“比如沈安这孩子,从小就内向!越是内向,事情越多,那时候,让他母亲操碎了心。”
“哦?”
沈父见傅风宁竟对这个有兴趣,打开话匣子:“上学时,他脸上天天挂着淤青,身上也总有伤痕。他母亲问他怎么回事,他就说是被人欺负了。”
傅风宁握着酒杯的手逐渐收紧,语气也更加低沉:“你们怎么处理的?”
沈父看了沈母一眼:“处理倒是不至于,当时我和他母亲天天叮嘱他,上学时候不要跟坏学生玩。你要是老老实实的,谁会欺负你?还不是他的性格不讨人喜欢,又不学好惹是生非,天天纠正他,也不知道改……傅先生,沈安这孩子从小沉闷,没有因此冒犯过您吧?”
傅风宁微微阖眼。
他难以想象,沈安早些年都受过多少委屈。
即便是在他十岁那年不发生那件事,恐怕他的心理也不会健全,那件事不过是让他碎得更彻底罢了……
傅风宁攥着杯子,指关节发白。
沈父忙道:“傅先生……如果沈安做得不好……您就告诉我!我一定会好好教训……”
“够了。”傅风宁冷声打断。
傅风宁挑眉端详沈父,片刻后一字一句地道:“沈瑜,你是真糊涂,还是假糊涂,你把沈安送进我傅家时,看不懂协议内容么?”
他顿了顿,沉声道:“从沈安进入我傅家之日起,我,就是他的先生。”
众人脸上皆是错愕之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