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灵异文里种田(220)
“这是怎么了?”
白冉看着忽然沸腾起来的河水,心提得紧紧的。
“祖清不会出事吧?”
借他们绳子的那大叔也来了。
“不会,他拉住绳子了,”左亿的手上还拉着绳头。
话音刚落,一个很大的东西,便被“扔”上了岸!
接着,便是祖清从水里缓缓出来。
“清弟!”
左亿立马丢了绳头,上前紧紧抱住祖清,祖清微微抱了抱他,“好了,先把水鬼带回去吧。”
“水鬼?”
老方等人纷纷看向岸边那一动不动,像是一团水草的东西。
大叔咽了咽口水,“真有水……
“没事,”祖清被左亿擦着脸,也不忘回大叔,“我先带回去,这条河能过人了。”
“辛苦辛苦!不如去我家换衣服歇一歇吧?”
大叔连忙道。
“不用了。”
祖清婉拒,和白冉上了车,老方和左亿把那东西搬到了后备箱里,开车回了农家乐。
先去洗了个热水澡,祖清收拾好自己后,才出来。
左亿只是换了身衣服,头发还有些湿。
祖清递过去一条干净的毛巾。
“这东西全是水草。”
左亿指了指院子里那坨东西。
“水鬼本无形,”祖清走过去,在老方等人的好奇之下,舀了一瓢水浇在那水草上,“靠的就是水草。”
水草沾了水后,像是有了生命力一般,忽然动了起来,接着那一坨东西便缓缓化成了人形模样。
看那身高和身形,是个男人。
左亿听从祖清的话,从书房里拿了三根香点上,很快那水鬼便觉得自己舒服无比,那种窒息感渐渐消失,接着说了话。
“我、我不难受了!”
水鬼抬起自己是水草手,碰了碰自己的水草脖子,那双此时已经黑黝黝的眼睛,透着欣喜。
“现在后悔上来了吗?”
祖清喝着白冉泡好的热茶,笑眯眯地看着水鬼问道。
“对不起,”水鬼很是识相,他立马跪在祖清面前,“我实在是太想离开那条河了,在水里的日子,一点都不好过,对不……
左亿打量着他,又在听了他的声音后,觉得不对劲儿,“十年前那位在河里发生意外的大叔,是你吗?”
“不是,”水鬼一愣,接着摇了摇头,见祖清示意他起身后,水鬼犹豫了一下,还是起来了,“我死在他们后面,那条河就我一个鬼。”
“你是怎么死的?”
老方和白冉还是第一次正面面对另一个时空的“人,”所以充满了好奇。
水鬼抬起水草手指了指自己的脑袋,“我自杀的。”
“自杀,又是跳河而死,难怪会成为水鬼,”这样的鬼,鬼差是不会渡的。
祖清放下茶杯,“自杀的,现在又后悔了,想要找替死鬼?”
“不,”水鬼叹了口气,“我死了六年了,要是找替死鬼,我肯定早就动手了,我也是死了以后才后悔的。”
水鬼在水里的日子不好受,虽然名字上有一个水字,可他们在水里的每一天,都像是一个活生生的人,被按在水里生活那样难受。
呼吸不上来,浑身冰冷,一点喘息的空间都没有。
“太难受了,可就算是这样,我还是觉得自己是自作自受,从没想过找替死鬼。”
水鬼说着,又觉得自己有些难受了。
左亿舀起水泼过去,水鬼又舒服了一些。
见白冉好奇地看着自己,水鬼叹息道,“我被水折磨着,却又不能离开水,要想离开就得找一个替死鬼才行。”
“你先坐下。”
祖清越听眉头皱得越紧,于是便让语无伦次的水鬼坐下,自己去泡了一杯茶,那茶泡出来是黑色的,非常的黑。
左亿都没见过。
祖清将那茶直接倒在水鬼的身上,水鬼也不觉得烫,反而发出慰叹,十分享受的样子。
“看来水鬼对水是没有要求的。”
老方见此,侧头对一直盯着那边看的白冉低声道。
白冉闻言点头,看了眼自己手里的茶,又回着,“你说,有水的地方,会不会就有水鬼?”
“看情况,”祖清听到后,一边回自己的位置,一边笑着说,“如果是很强大的水鬼,他可以利用幻术,出现在任何有水的地方,像咱们眼前这位,受到怨气的影响,连自己原本的性子都快保不住了,就只能生活在自己死前的地方。”
清醒了不是一星半点的水鬼闻言,抬起水草手掩住面,十分不好意思的样子。
看上去虽然水淋淋的,可却透着几分萌。
“你从头到尾说说,”祖清又示意水鬼继续。
“……我是6年前跳河自杀的……”
水鬼的原名叫卢飞建,几岁的时候,工地上干活的卢妈妈发生意外,永远离开了人世。
又是两年,卢爸爸再婚,拿着那笔赔偿款娶了一个姑娘,又在县城里买了房,第二年就有了小儿子。
而卢飞建一直被稀罕他的爷爷奶奶带大。
和卢爸爸那边的一家三口,说不上亲,也说不上仇。
他后妈半点没沾卢妈妈的赔偿款,用钱的都是卢爸爸,他用,她不说,他不用,她也不说。
对卢飞建说不上好,也说不上坏。
左右一个后妈的本分是完全在的。
卢飞建高二的时候辍学,那一年他爷爷奶奶先后去世,因为是早恋被全退的,所以卢爸爸觉得丢人,给了他一笔钱,让他出去自己找工作,便不再管了。
“我和我的女朋友很相爱……”
和卢飞建早恋的那个姑娘叫飘飘,飘飘比他辍学得更早,初中毕业就去县城高中门口的一家理发店,做了学徒。
卢飞建是在那洗头的时候,和对方认识的,用卢飞建的话,他对飘飘是一见钟情。
飘飘对他也十分有意。
没两个月,便发展成恋人关系。
可后来被发现了,还退了学,卢飞建索性就带着飘飘一块儿去省城里找工作。
他们非常的相爱,飘飘是个性子极好的姑娘,即便是卢飞建有时候让不得人,说话不知道轻重,飘飘都能忍让。
可几年后,就在他们准备结婚时,飘飘病了。
“癌症,淋巴癌晚期,”卢飞建此时的声音都充满了痛苦。
飘飘走了,他浑浑噩噩地过了一年,没有工作,没有交际,整日把自己关在和飘飘同居的出租房,用酒精麻痹自己。
“我时常听见飘飘的声音,她非常需要我,我决定去陪她。”
可真正面对死亡的时候,卢飞建才觉得有多难。
割腕,他的手抖得不行,刀刚划伤去,才破皮,卢飞建便觉得疼得不行。
好几天下来,两只手腕上都是破了一点皮的伤,没有一道是真正划进去的。
卢飞建对自己下不了手,于是又在街头晃悠,遇见有人抢小姑娘东西,立马跑上前抓贼,被贼打了一顿,贼被抓了,他被送上锦旗,医药费也是社区帮忙出。
他是想死的人,怎么能去医院了,所以房都没退,直接回老家。
结果走到这河边时,正好下起了大雨,卢飞建救了一个下河游泳的孩子,等孩子被大人接走后。
卢飞建在河边站了许久,最后一头栽进河里。
祖清等人:……
“死了以后,我的尸体漂浮了很远的地方,被人发现后打捞起,后来被我爸埋了,”卢爸爸说不难过是不可能的,可到底还要生活。
“我在水里每日受苦,没有一天是不后悔的,水里没有一个地方让我觉得舒服,可就在去年,我忽然感觉到就在你们今天发现的地方,那里很舒服!”
卢飞建的声音高了不少。
“在那里,我的疼是不会少,可我能时常瞧见飘飘,说来也难受,我自杀就是为了找飘飘,结果进了河里就出不来,一直到现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