玫瑰征途(149)
他从包里掏出了一个玻璃流沙瓶。
准确地来说,这东西阮希holy城的集市上看过,叫“沙漏”,计时的。
过当时他想买,文恺说没什么作,让他看看别的,以才有了他那镶钻的手电筒。
沙漏底座桃木制成,玻璃晶莹剔透,里面装沙子。
沙子的颜色很独特,群青色混杂冰地儿白,宛如磨成粉末的岫岩玉。
过,沙子也算细微,更像人为磨出来的细小颗粒,大小太均匀。
“这什么?”阮希想起holy城的时候,陆征河也跟逛了集市,“你买的沙漏?”
陆征河像邀功:“我做的。”
阮希:“什么?”
“我亲手磨的,”陆征河他耳旁说悄悄话,把流沙玻璃瓶往阮希怀里塞,“你一定要收下。”
亲手磨的?
意思陆征河holy城买了个玻璃瓶,然后一路上都悄悄磨石头?
阮希完全想起来他哪里来的时间,但仔细回忆,的确有很多自己和文恺一起闲聊的片段,陆征河总背对自己认真擦.枪、拆.枪,一脸敬业的样子,现想想,可能也就假装擦枪已……
“你拿什么磨的?”阮希看颜色越看越眼熟。
陆征河感觉阮希对这小玩意挺感兴趣,放心了,说:“晶彩石,我earthquake城捡的晶彩石。还有’洞穴珍珠’,记得吗?nether城。”
阮希惊得说出话。
以说,陆征河一路都想捡奇奇怪怪的石头,因为想给自己做沙漏?
过以前,陆征河就挺有耐心的,会认真去做他说过的每一件事情。
“想让你羡慕别人。集市的时候,你也看那些小玩具,我发现了。你问文恺能能买,文恺说好带。我知道,你说你喜欢闪的,喜欢有意思的……钻石实捡到,但我想起来,我捡了晶彩石,说要给你描眉。”
陆征河语毕,一个吻落阮希的眉角,他再也想看它皱起来的模样了。
他将手掌盖上阮希的,把手里的沙漏轻轻一倒转,那抹翠色自中间的连接管道缓缓流下。
“要你倒转这个沙漏,它计时结束之前,我会以最快的速度出现你身边。”
Uranus·96 “你的危险是我不能冒的风险。”
第九十六章
天还没亮时, 风消雪停。
阮希现在乖了,不赖床了,醒非常早, 准确地来说是冻醒。
陆征河的确是个热源, 抱着睡很舒服, 但是抱太紧的话,会出一身汗,汗水偷偷钻进帐篷的风一吹,阮希整个人又冷打颤。
早差不多六点, 阮希起了。
他走出了帐篷,去单独的地方洗漱。
天空阴暗成褪色不均匀的灰布, 雪是成千万累积的白点。
在光线不足的情况下,阮希半遮半掩的面孔引人探究,鼻梁挺直而漂亮,扒拉下口罩漱口的时候,一边唇角有个浅浅的窝。
路偶尔有战.士在往他这边偷瞄,眼神里带着好奇,不过他也不在意了。
他已经习惯了,不要去受那种目光好。
眼, 雪堆积出拱拱洼洼的一片白色, 一脚踩下去, 是比昨天夜里深的印坑。
替博洋负责临时接管内务的是个面生的战.士,红着一张脸,拎了两桶水过来给阮希洗漱。阮希一抔水扑脸, 差点冻到面瘫。
看他冷发颤,战.士赶紧说,现在联盟军.队条件不太好, 只靠雪水凑合着用。
阮希还没抬。
他说没事,可以用。
吸了吸鼻子,他任由冰水从额角流下眼睫,又从鼻尖滴落回冰桶里,觉洗个脸都洗清醒了。
阮希没怎么做过粗活儿,手指是圆润如乳玉的白,手的皮肤敏,唯一的茧都是从到练刀练的,这一路过来经常用刀,倒是把皮肤给弄糙了,不过他也不在乎这个。
洗完脸,阮希手和脸都冻通红。
他第一次体会到了什么叫北方的寒冷,那不是真正意义的冷,而是整个人真的会冻到皮肤发痛,痛到觉像有一千万根针从手指端扎了进去。
回到帐篷里,他没有马叫陆征河起来,而是把手放在腿内侧暖了好一会儿,他真怕陆少主脑子一热想办法给他整一桶热水来。
等手不僵硬了,他才伸出双手互相搓搓搓,最后捏了捏陆征河的脸。
可陆征河还是冷醒了。
他伸手抓住阮希的手往自己脖颈里塞,眼睛还没睁开,“来冰一下……”
“快起来!”
阮希暖和不愿意抽回手,干脆揪了他一把,“战.士们都起来了,你可不要做不好的表率。”
“我是不好的表率。”陆征河又把脸埋进窝里,懒了一会儿,把脸露出来,一副“奈我何”的欠揍样子。
“陆征河你不要这么懒!”
“我再懒他们也听我的。”
“……你强词夺。”
“我位.高.权.重。”
“你不起来算了,议论的又不是我。”
阮希又气又笑,正赌气想说联盟军.队怎么摊这么个英俊懒惰的少主,衣角却突然陆征河伸手拽住了。
唉,等等。
自己好像忘记了什么事?
因为这一两天哄一愣一愣的,阮希完全快要忘记了询预言的事情。
等陆征河洗漱完回来,天都还没有完全亮。
阮希合拢衣领迎去,神神秘秘地拉好了帐篷的帘。
拉完帘,他转身正要说话,只见陆征河下巴一抬,将拉到顶的衣领又拽了下来,然后双手朝后,撑在床,冲他吹口哨。
“我警告你啊,不要耍流氓。”
阮希真搞不懂这人一回了北方,每天像打鸡血一样,用下半身思考,随时随地都来一炮,满脑子除了脱光光没别的了,“陆征河,我是有事儿要你。”
“质还是疑?”
“质!”
听自家宝贝这么严肃,陆征河有点难临的觉,一下止住了动作:“什么事?”
阮希往迈步子,一步一步地,直逼到陆征河面,他伸出手,捏住陆征河的下巴,想要逼着他张嘴似的,眯起眼睛,说:“你还没告诉我,厉深口中的预言是什么。”
陆征河的反应也很快:“我不说。”
阮希没什么耐心了,瞪他:“快说。”
“不。”
陆征河摇,任他捏着下巴,笑道:“到底是谁在耍流氓啊阮希?”
经过这么长一段时间的相处,阮希发现陆征河这人,实也不是软硬不吃。
“我想听,”阮希选择软下来,手力道了,半推半地往他怀里靠,“我也想帮你解决。”
“你解决不了的,”陆征河稍稍低,嘴唇刚好印在阮希的脸颊,贪恋似的蹭了蹭,他继续道:“因为是关于你的预言。”
阮希不相信地指了指自己:“我有什么预言?”
陆征河看他严肃起来,不不把叠好放在一边的军.装外套拿过来。
衣服已经有战士给洗干净了,去取到的《死海古卷》残片也放到了衣兜里。陆征河想了又想,觉阮希实也有知情的权利。
阮希看他犹豫不决的样子,气快跳起来,然而表面还是佯装淡定:“你不要让我着急。”
陆征河没吭声,把手掏进军.装外套内,从内揣里拿出了一块很的,用绸布包裹的破碎陶片。
他沉默了几秒,像是怕数落,说:“我那次的’任务’,实是为了去拿这个。预言家说你可会有危险,我想办法去化解。”
阮希张张嘴,觉一句话也说不出来:“危险?”
“对,”陆征河点,“你的危险是我不冒的风险。”
天亮了,帐篷外似乎又开始飘雪,天地成了蒙蒙溶溶的一片。
但阮希没有心思再去看雪了,他现在的全部注意力都在陆征河手心这块的陶片。
他实在没有想到,为了这么个玩意儿,陆征河领着麾下两员将以身犯险,差点没回来,差点把命丢在了南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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