玫瑰征途(101)
陆征河点点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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喧闹的早晨过去。
午间,他们拖着疲惫的身体,终于在城内一家仍旧在坚持营业的旅店找到了住所。
这里似乎管理混乱,交钱就可以入住,但是他们没有别的选择了。
开好房间,几个人确定了一个重新出发的时间,就各自回到房间休息。
文恺需要给陆征河上药,提着简陋的医药包敲响了房门。
阮希去楼下给文恺买了煎饼,说可以垫垫肚子。
吃煎饼的时候,文恺小心翼翼,动作飞快,害怕这块煎饼被恶作剧塞进少主的嘴里。到时候迎接他的,就是两个人的死亡凝视了。
“对了,文恺。”阮希开口。
“怎么了?”
“你说宋书绵的金鱼草意思是欺骗……那是意味着他欺骗了别人,还是别人欺骗了他?”
“这个不清楚。但是,我觉得是他被欺骗。因为指引是一种被动的指向。”
“被欺骗?”阮希陷入沉思。
谁会欺骗宋书绵?
宋书绵和他从小一起长大,社会关系十分简单,基本除了学校里的人就没有别的接触对象了。
在ablaze城,除了各个家族长子之间的虚假交往、塑料友谊,宋书绵和自己一样,在外面总是被处处争对、排挤的那个人。
上药完毕,陆征河脱了上衣,文恺和阮希一起配合,把陆征河的上半身用医用绷带包成了白糖粽子。
可能是阮希太紧张,做这种事又不够熟练,手抖,勒得陆征河有些地方都红了,肌肉鼓胀着,将绷带勒出一处处小山丘似的起伏。
包扎完后,文恺告了别,回房间休息。
“你好久没休息了,”阮希看陆征河一脸疲惫,心疼不已,“快睡吧,能休息多久是多久。”
陆征河也注意到对方眼下的青黑,“你呢?”
“我也睡啊,”阮希开始脱衣服,心跳加速,“我陪你睡。”
“好。”
陆征河说着,把自己已经脱下来的作训服抖了抖,放在床边,方便有突发状况拿取。
然后,他解开腰间武.装带,准备把作训裤和军.靴也脱掉。
他把裤子脱下来——
阮希一愣,喉咙间努力压抑下一声爆笑。
陆征河:“……”
阮希:“……”
陆征河的腿上,莫名其妙穿着他们从holy城带来的那一双白蕾丝吊带袜。腿部肌肉线条下,包裹着精致又脆弱的白色花朵。
双双沉默间,陆征河又有点头痛了。
他一把抓住作训服,想要往腿上遮,假装镇定:“是恶作剧之城的问题。”
“是吗?”
阮希知道肯定是恶作剧之城的原因,但是也快被笑死了,“是不是你自己穿的!”
陆征河绷着嘴角,面容肃穆,羞恼得不行:“不是。”
“我看看,”阮希扑过去掀开作训服,“我看看你再脱!”
看阮希这么开心,陆征河觉得丢脸也就丢脸吧。
他瞬间克服心理障碍,干脆把作训服扔开,挑眉道:“怎么样?”
“嗯……”
阮希被逗得哑口无言,想了想怎么回答才会赢,于是说:“很不错,我好像更兴奋了。”
陆征河完全没料到他这个过于直白的答案:“……”
Leg-pull·63 欠揍的小陆!
第六十三章
阮希微笑着, 嘴唇抿成线。
他仍然在打量陆征河。
后者与他那双优雅又灵动的眼睛对视,并且从中看出了戏谑。他刚想说什么,只听阮希道:“这就是……你说的, 无伤大雅的恶作剧?”
的确“无伤大雅”, 但是有那么一点儿影响少主形象。
“不行, 我得脱了。”陆征河摇摇头。
被阮希盯着这么看了一会儿,他反倒放开了,果断抬起腿,把卡在大腿根部的袜子往下拉拽。结果因为腿袜太脆弱, 他手上的力气没有控制住,指端勾住蕾丝的空隙, 腿袜面料一下就崩开了。崩得四分五裂。
勾勾手指,陆征河把被不小心“撕成”碎布的腿袜揉成一团握在掌心,看向阮希的表情有点儿无辜。
阮希沉默几秒,心中邪恶小种子发芽,说:“……你应该让我来撕的。”
陆征河一愣,抬头,笑得不行,“你还有这癖好?”
“没有啊。”阮希顿了顿, “不过也可以有。”
陆征河:“……”
因为陆征河受了伤, 行动不太方便, 阮希借助旅店里并不明亮的灯光,在床前床后忙活了好一阵,才勉勉强强铺出一个像样的床。
他伸手按了按床垫, 觉得不够软,又自己躺上去试,试舒服了, 才招呼坐在一旁的陆征河过来睡觉。从jewel城过来之后的这几天简直累坏了,一路就没怎么休息过。
眼看对方一边招呼自己,一边用手去抚平床单的样子,陆征河突然觉得自己又离阮希近了一点。
现下南北路途过半,阮希好像更有烟火气息了,更接近于一个真实存在的人。他像是存在时空里的一枚美好印记,在不自知间点亮了浩瀚深渊。
踮起脚尖,阮希小心翼翼地吹熄壁灯里摇曳的火。
房间里的光线陡然暗下来,床靠着窗边,他的视线缓缓而去,隐约还能辨析出陆征河的轮廓。
“过来,”陆征河对他招手,语调放轻,“抱一下。”
要是换做平时,迎接陆征河的会是一记捶到心窝子的重拳。但是,或许是因为他受了伤看起来可怜兮兮,又或许是因为月色洒在窗台上,充当了夜色里温柔的灯……
意料之中的,阮希没有拒绝。
他倒是像被某种生灵蛊惑,停止下了手里的一切动作,直挺着身子,乖乖地走到陆征河面前,也就是床前,任由陆征河手臂发力,再猛然间被揽入了再熟悉不过的臂弯里。
要是要严格一点讲,陆征河的怀抱应该是陌生又熟悉。
但是再严格一点来看,现在应该是陆征河在他怀里。
他站着,陆征河坐着,头脸都埋在他胸口前,是最触手可及的强大热源。
阮希呼吸快了,也重了,整个身体微微起伏,抬起垂到身侧的手,想要摸摸陆征河的后脑勺——好像这是难得的脆弱。
“闻到了吗?”阮希问。
“是我的味道。”
陆征河明显嗅到阮希身上的玫瑰花香,那是自己的标记,是所有权的象征,而这种认识会让他本能地感受到武力带不来的兴奋感。
他收紧了环在阮希腰间的手臂,低声道:“你下一次发.情是多久?”
“快了,”阮希一边回答,一边算日子,“大概是在下一城的时候。”
“可是下一城很有可能会面临战斗。”陆征河叹息一声。
因为背部的疼痛,他还在不断地抽气,新伤口在结痂长肉,如同蚯蚓碾磨在血肉之丘里。他很少在战场上负伤,这一下被酒柜差点砸到归西,实在是想不明白。对自己的业务能力感到怀疑。
“没关系。”
阮希对自己的把控还是比较有信心,“文恺告诉我了,说你的伤口还需要养几天,我们就在这里多留几天吧。你这样的情况如果去打架,伤口会裂开的,到时候旧伤新伤一起复发,疼得你根本受不了。”
“受得了。”陆征河说着,仰起脑袋,第一次以这种由下至上的眼神看阮希,“我会很快就痊愈的。”
说是这么说,可是伤筋动骨一百天,就算陆征河只是皮肉伤,也得缓好一段时间。
垂下眼眸,阮希也没有任何责备他的意思,佯装威胁:“你最好是吧。”
他也没心思去想这个角度被陆征河看到会不会很丑了,当下眼前最重要的是多加休息,这样才能加快伤口的愈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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