假死后大佬们抢着当我未亡人(124)
他的视线重新放回相里飞卢身上,挑衅似的,眼神幽暗。
容仪读懂了他的意思,脸上有些发热——他这才想起来自己偷偷跑路,去和容秋定了亲的事。
他小声说:“我是跑出来玩,只是当时化了原身,这镯子没地方放,我打算藏在那花盆底下,回头再拿的,并不是丢了。”
他又反应过来,兰刑找到这里来,恐怕是误会了相里飞卢,而且误会得还不浅。容仪赶紧又说:“我也不是一开始就跑到这里来玩的,我是去了其他地方玩了几天,随后再来这里拜年,原来打算给佛子拜完年后,再来给你和月老他们拜年的。”
兰刑望着他,眼底神情波动了一会儿,随后轻轻笑了笑:“谁管拜不拜年的事,你没事就好。”
又过了一会儿,又轻轻说:“也没有听说师父给徒弟拜年的。”
容仪冲他笑:“我们就不讲究这些了。我现在人站在这里,你也可以放心了吧?”
兰刑顿了顿:“那,你何时回天界?我近日在几只山鬼那儿寻到了新的好玩的物件,下次还能带你去鬼界看百鬼夜行与鬼戏班,听说比人间更热闹繁华,是另一种趣味。”
容仪一脸兴奋:“哦!我早有耳闻,只是一直不知道去哪里看,原来你已经摸清了路数!”
容仪又往院子里望了望,上前拍了拍他的肩膀,语重心长地说:“等我回天界,再约你一起看,我刚来凡间,还想多待几天再回去,你要不要一起留下?我记得佛子做的饭,非常好吃,和曾经在凡间做过御厨的人比起来,也是不同的,我想……”
“不用了。”兰刑这句话说得十分勉强,他的手指收紧,紧紧地掐入了掌心中。“我就在天上,等师父回来。请师父务必快些回来,因为我……还有很重要的话,要对你说。”
容仪“哦”了一声,本来想再劝劝他留下,但是看他神色,也没有再坚持。
他将储物戒里给兰刑买的东西拿了出来——是一颗晶莹剔透的灵珠,洁白如玉。
“这是什么?”
容仪冲兰刑眨了眨眼:“先保密一段时间,之后你就会知道的。”
兰刑离开了。
容仪望着他腾云远去的身影,忽而想到了容秋。
他已经跑出来一天一夜了,这个人为什么还没有着急的来找他呢?
容仪有点小小的生气。
这点小小的生气,在他看见相里飞卢端出给他准备的早饭的时候消失得无影无踪。
相里飞卢的确非常会喂鸟,他除了把四十年前给他做的那顿饭重新做了一遍,又添上了一些其他的点心和小菜,都非常合他口味。
容仪埋头大吃,风卷残云一样地把一桌子菜都吃光了。他觉得有些不好意思,但又想要得寸进尺,他跟相里飞卢商量:“我再在你这里借住两天好不好?会不会太打扰你了?”
“不打扰。”相里飞卢静静地说,“你高兴在这里住就好。”
神域。
秘境。
秘境水镜外,挤着一大群乌泱泱的人,他们身份各异,但神色都不约而同的焦急。水镜中,手持黑色长剑的少年人正在与一头困蛟搏斗。
“不行,这太凶险了,哪怕是封天执本人,他上任前也没能斗得过这困蛟!兰大人已经受伤了,快传音让他停下来!”
外边的人随机用法术警告秘境中的人。
兰刑身上的法器隐隐亮出光华,这代表着他听到了这些提醒的声音。但兰刑不为所动,他飞升一跃,避开蛟龙腥臭凶险的血盆大口,一刀死死地斩在龙尾上,这一刹那碰出了满地火光。
那龙角不知是什么质地,他的剑砍不断,反而整个人被弹开,狠狠地撞在了悬崖壁上,兰刑呕出一口血来,眼底的颜色却越来越沉,越来越幽深。
心口那若有若无的疼痛像是又要来临了。
——还不行,还不成。
——为什么到现在还不行?
——为什么他已经做了所有能做的一切,那个人依然不肯回头看他,要脱离他的掌控?
他手里剑势越来越凌厉,越来越凶狠;他是公认的,满身修为都是明行所传,不是他自己的,所以不会化用,根基薄弱;此时此刻,兰刑的剑气中却因为这种强烈尖锐的情绪,而化出一股卓绝的气息来,刹那间削断了一对龙角。
秘境外的人鸦雀无声。
困蛟长嘶一声,居然不敢再战,须臾间就神龙摆尾,消失在了秘境的天空中。
兰刑随后才化身出境。长时间带伤困斗,血和汗水已经尽头了他全身。
他疲惫地挥挥手,让上前来服侍他的人离开。
“等一等。”兰刑叫住正要离去的侍女,“去给我找一些东西来。”
“大人请说。”
“南海明珠纸,要红的,东君霞染出来的纸。”兰刑低声说完,随后又顿了顿,眼神警告地看了她一眼,“算了,我自己去挑。我离去期间,不要告诉旁人,若是明行回来了,立刻派人告知我。”
——他不能再等下去了。
第101章 第 101 章
101
傍晚时, 清席别院飞进来一只白鸽。
容仪拆开白鸽衔来的纸筒,望见上面是容秋龙飞凤舞的字迹:“婚书既成,何时归家。”
容仪高兴了起来:“他还是发现了嘛!”
他矜持地问那只白鸽:“那他准备来接我没有?”
白鸽只是咕咕两声, 表示它是一个普通的传信者, 并不知道容秋的打算。容仪于是捏着这章小纸条又看了半晌,喜滋滋地觉得, 目前容秋像是还没有很着急的样子,所以他也不打算这么快回去。
他在姜国住了几日后, 告诉相里飞卢,再有一天时间,他要回天上了。
他这次来姜国的这几天,十分平稳, 过得像是旅游一样,每顿饭都是相里飞卢给他做的, 偶尔也会跟着青月一起吃吃皇宫夜宴尝尝鲜;他也不怎么出去玩, 可不觉得腻味, 就待在清席别院,照顾照顾荷花, 在书架上摸几本时兴的新书。后两天下雨,他就一直呆在檐廊下看书, 点一盏小灯,也是有滋有味。
相里飞卢话很少, 一般是容仪在屋里看书, 他在走廊下编撰药方。
这次听说他要走,相里飞卢垂下眼:“好。”也没有再多说些别的什么。
容仪感叹了一下:“不过下次再见面, 可能就是天上了, 你已经做好飞升打算, 我也没什么能帮你的,不过到时候我可以提前帮你问问佛祖,你的大殿要修在哪里,我们可以提前帮你布置……”
相里飞卢也还是说:“好。”
容仪就去睡下了。
晚间,青月从佛塔过来找他:“佛子,有一件事我要告诉您一声,不知是否会和明行有关,又或是与国运有关。”
“怎么?”
“佛塔给上神修的凤凰像不知怎么的裂开了,按道理说,我们每天都有护理、供奉,不该如此,我担心这是什么不好的事情,占卜了一下明行星去向的凶险。”
青月将记下来的卦象递给相里飞卢看。
相里飞卢皱起眉。
这是一个大凶卦,尤其不利出行,卦象中还带着灾变、病痛与血光。
相里飞卢自己没有涉猎占卜,青月的占卜术是在国师台学的,和他分担不同的事物,青月的占卜活动比较多,主要是替皇宫占卜,其准确程度,相里飞卢有所耳闻。
“怎么办,师父?”青月问道。
相里飞卢皱起眉:“明行此去大凶是吗?”
“是的。”青月自己也没有想到会卜出这个结果,他犹豫了一下,“或许是我起卦测错了也未可知。”
以前容仪也会来捣乱,让青月给他卜几课卦,结果无一例外都是光明顺遂的大吉卦。
相里飞卢抬眼看了看星空,众星璀璨中,明行的光依然稳定闪烁着。
“我记得。”相里飞卢忽而开口道,“从某一个时期开始,明行开始变暗,随后一直就是这个颜色了,你还记得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