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差说我是神仙了(64)
园丁看到蛋糕后连眼睛都直了。
祈天河故意在他眼前晃悠又不提出分享,说:“甜品而已,有那么好吃?”
园丁重重点头,仿佛祈天河手里的蛋糕有致命吸引力。
见他还是迟迟没有表态,园丁神神叨叨继续说话:“吃什么补什么。”
在祈天河眼神沉下去前,园丁又道:“我不吃点甜就浑身难受。”
事实上,祈天河只听进去了前半句话,他已经抓住了古堡里人说话的精髓,虽然会遵循诚实的本质,但却喜欢诱导聆听者步入思想误区:“我给你吃的,你总该给我些回报。”
园丁犹豫了一下,四下警惕地看了看,确定没人才说:“伯爵继承了父母的好容貌,当初老伯爵也长得很好,去祷告的时候迷倒了不少年轻小姑娘。”
说完这句话后,是一个字都不肯再泄露。
确定问不出来更多,祈天河把蛋糕递过去。
园丁生怕他后悔了似的,端起来便迅速躲到一边灌木丛里,开始大口大口吞食。
那画面感强烈的有些像是野兽吃生肉,让人看了从心底里就不舒服。
祈天河想去找老妇人谈谈,远远地看见对方跪在草地上,额头抵着紧握的拳头,不知是在做祷告还是忏悔。
想了想,他还是决定不去打扰,转身进了古堡,上楼时一直保持低头走路的状态,反复咀嚼园丁的那句话,总感觉哪里有一种说不出的违和感。
祈天河不由回忆起昨晚在提到父母时,伯爵眼中带有藏不住的儒慕之情。那是一种格外真切的情感,单纯靠伪装很难做到。
反目成仇的父母,悲惨的童年,使得伯爵滋生出一种忧郁的气质。但在这份悲惨下,仿佛还遮掩着什么。
鹦鹉突然出现飞到窗台边。
长长的尾巴尖耸拉着,黑豆眼凝视暗沉的天空,流出一丝淡淡的悲苦。
祈天河暂时放弃思考走到它身边,轻轻抚摸了一下黯淡的尾羽,心下起了隐忧:“怎么无精打采的?”
沉默许久,这一次鹦鹉没有再隐瞒,照实说了:“吸血鬼不在我的食谱里。”
它能一口一个亡灵嘎嘣脆,却不能一口一个有实体的吸血鬼。
“……”
鹦鹉紧接着又道:“要不我帮你把这局代打了?”
快点进入下个副本才是要紧事,不能吃饭这是何等的人间疾苦。
祈天河才升起的那点担忧瞬间荡然无存,当即冷笑道:“你还是继续委屈着吧。”
作者有话要说:鹦鹉:吃饭不积极,思想有问题。
第39章 伯爵的婚礼(九)
由于鹦鹉来历神秘, 并且在游戏中遮遮掩掩,祈天河习惯性对它多出几分关心。近日发觉鹦鹉莫名低落后,他以为这或许是衰弱的前兆, 甚至面临着某种未知的危险。
现在……
呵。
所有的担心都化作唇畔的一声冷嘲。
“我对吃软饭没兴趣。”祈天河手撑着窗沿, 透过狭窄的铁窗缝隙去看外面的世界。
鹦鹉抬起一只爪子搭在他手背上:“不用这么见外。”
祈天河眺望远处风景不说话, 半晌, 似有所悟。
“管家说老伯爵祷告时迷倒了不少年轻小姑娘, 不知道他后来娶得夫人是不是其中之一。”
罗斯特先生第一次放弃研究吸血鬼时,已经步入中年,富有成熟的男人为年轻美貌的姑娘所倾倒, 这种故事太多了。
鹦鹉代打的提议被拒绝, 这会儿敷衍地哦了下, 突然有些玩味道:“说不定他是那个特殊。”
“不会。”祈天河思忖后摇头:“罗斯特先生想要成为吸血鬼,就是为了延缓衰老, 拥有更漫长的生命。”
这种追求注定让他很难被年长的女子吸引。
“思路挺清晰。”鹦鹉评价完消失不见, 重新附体展开休眠状态。
祈天河突然有些羡慕它了,每到一个副本便旅游式地出来逛一圈, 平日里吃点小零嘴, 没食物的时候就休眠……作为一只鸟,它的幸福指数大约超过了百分之四十的人类。
“跑题了。”祈天河按了按太阳穴, 重新把注意力放回老伯爵身上。
按照刚刚的推断, 如果当时罗斯特先生娶了一位年轻的姑娘,那便和现在的情况有出入。
伯爵是个妙龄少女, 而老妇人瞧着都有六十岁,可能还不止。
当然也不排除老妇人因为受到打击太大,所以老得比较快。
祈天河正想着怎么从管家那里套话,女仆敲门来送换洗的衣服。衣服整体素白, 乍一看很像丧服,他皱眉提起,抖开看是件宽松的白袍。
这种样式从前多在美术书和壁画上看到过,穿在身上肯定是不伦不类。
“水已经重新加温过,建议现在去洗。”女仆面无表情说。
祈天河跟着女仆往外走,路上打听起老妇人:“伯爵的母亲今年多大岁数?”
女仆冷冷看他一眼,就像是在看某个死物,加快步伐往前走。
祈天河嘴角翘起……沉默好啊,沉默就代表着有猫腻。
浴池造得很现代化,都是分开的小池,很像是温泉疗养的地方。
祈天河选择了一个月牙形的池子,他来得时候陈点水刚巧泡完澡,端着木盆离开。
女仆放了杯水在旁边,便也走了。
池子里还飘着不少玫瑰花瓣,祈天河这两天快对玫瑰花产生排斥心理,不过这种类似温泉的泡法倒还真挺舒服的,他身子后倾靠在石台上,仰着脖子发出一声叹息。
白色的雾气漂浮在半空中,模糊了人的视线。
在这种像是大雾一样的环境中,祈天河闭上眼睛,听力要比平时敏锐不少。确定门口那边有异动时,他以最快速度换好白袍,把重要东西收拾好,警惕地朝那边望去。
层层雾气下,看得最真切的就是一双腿。
哪怕有热气的加持,那双腿的皮肤颜色依旧不对劲,泛紫,小腿处不知道是色素沉淀下来的斑块还是淤青。
祈天河小心绕到另外一边雾气较少的地方,一张僵硬惨白的脸骤然出现在眼前。
对方也看到了他。
“李连?”
李连朝这边走近,差不多是同手同脚,动作十分迟缓。
好歹他给自己打过两个游戏币,结果戏还没演,人就出了问题。祈天河想了想,递过去一片干枯的玫瑰花瓣。
多片花瓣多条命。
李连却没有前几天的激动,原本就干枯的玫瑰花瓣在被他手指碰到时,瞬间碎了一半。
见状祈天河毫不犹豫握紧拳头,保住剩下的残片,叹道:“看来是没救了。”
收好花瓣拍了拍李连的肩膀:“节哀。”
转念一想,这句话应该自己对自己说才对。
祈天河凝视这张没有血色的面孔,有些拿捏不准他现在的状态,故意抓着没温度的手腕往一个池子走,说那里的水温最合适。
手下一片冰凉,手指触碰到的脉搏处几乎感觉不到跳动。
“你慢慢泡。”
祈天河得到想要知道的信息,准备离开。
“饿……”沙哑的声音硬从喉咙里挤出来。
祈天河回过头。
和鹦鹉喊饿不同,李连的眼神像是丛林里许久没进食的巨蟒,恨不得当场生吞了猎物。
“饿……”他望着祈天河,来回重复同样的词汇,紧盯着白皙肌肤下的颈动脉。
对视间李连突然张大嘴巴扑过来。
祈天河本来要跑,注意到他的攻击能力并不似外在表现出的那种狰狞,跟刚出土的僵尸没什么区别,行为迟缓,不过特抗揍。
一脚把人踹回到水池里,李连就跟个没事人一样的,很快重新站起来。
祈天河目光一沉,寻常人受到伤害会第一时间捂住伤口,他已经丧失了基本的条件反射。
收回视线,祈天河摇了摇头快步走出去。
没有回自己屋子,他直接去了李连的房间,想要知道昨晚这人究竟遭遇了什么。房门没锁,一推开,里面还站着一道身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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