错算+番外(下)(27)
是为他,我又怎么会做顾此失彼的傻事?何况五哥曾说,我幼时多病,你常常偷送药材来,虽然被母妃拒之门外,但私下却
要为此受淑妃娘娘责罚。难道大哥眼中,小七就这么不堪,铁石心肠,不念旧情吗?”
萧谦问道:“你说夺嫡是为了他?那是什么人?”
萧谅说道:“是与你和五哥一般,不可言说之人。”
萧谦抬头,问道:“是季澜?”
萧谅点了点头,说道:“正是。”
萧谦说道:“你要夺嫡,阿竹确实太子,你告诉我这样大的秘密,不怕我告诉阿竹,算计于你吗?”
萧谅说道:“大哥,你知道我现在最怕的是什么吗?”
萧谦问道:“你来此,所为何事?莫非与你口中最怕的事有关?”
萧谅说道:“我怕你死了,太子也会跟着你去了。那样我夺嫡也夺得胜之不武。”
萧谦说道:“小七,夺嫡这种事,别说胜之不武便是卑鄙到极点,只要能成功,事后都是值得称道的。”
萧谅笑了笑,说道:“大哥,你知道最不想要五哥做太子的人是谁吗?”
萧谦问道:“你想说老二吗?”
萧谅摇头,说道:“是父皇。”
萧谦大惊,说道:“你说什么?”
萧谅答道:“大哥,你有没有想过,为什么当初五哥这么大一个活人,消失在笑月轩,却没人离开发现?淑妃娘娘明知
他跟着我偷跑出京,前往黎州见你,却不能阻拦?为什么偷逃出宫这么大的过错,我们一回来,父皇就轻轻放过?他不但没
有责罚五哥,还立他为储?当时二哥还在忙于战事,虽有娇奴一案,但也不至失他失了东宫资格。”
萧谦越听越是奇怪,问道:“你想说什么?”
萧谅说道:“后宫之中,最受宠的是兰贵妃,她的母家是尹太傅。太傅多年监管科举,天下门生无数,权势熏天。父皇
几度吏治,都被这群人无声无息的化解了。随后兰贵妃便在新春佳节自缢宫中,尹府一夕之间顿时倾覆。宸妃娘娘的妃位特
殊,虽不是皇后,却算是六宫之主。柳家出了太皇太后,又出了柳贤妃和宸妃,父皇碍于孝道不能对柳家动手。可是柳家现
在如何?”
萧谦背后生凉,说道:“你是说父皇有意针对各个大臣?”
萧谅继续说道:“我外祖父文武双全,天下皆知,却是满门殉国。你以为当真是巧合吗?季太师早年丧子,却有季泽屡
战屡胜,一个天下称颂的常胜将军,便是骠骑大将军顾昭也难以掩其锋,你以为父皇会很高兴看到这样的臣子吗?太子外有
季家军功,内有三花组织,若是得了沈家雄厚的财力,父皇这个皇帝的位置还要不要了?群臣数次上表求立太子,他便立了
一个太子,但现在你看季家如何?五哥这个太子之位,坐得当真稳当吗?太师病死,淑妃被掠,父皇遇刺,你又下狱,对太
子来说,每一件事都是难题,是打击,是考验。”
萧谦说道:“小七,难道这些事全部是父皇一个人安排的?”
萧谅摇头道:“父皇是天子,但也不是神仙,他如何能料出许多来?不过是事有凑巧,也算他有所安排,相互推动之下
,便有如此结果。”
萧谦说道:“那你今天来,究竟所为何事?”
萧谅说道:“我来,不过是想劝你,前往不要寻死。父皇虽然算计良多,但我看出他待你真是极好。你看这里被褥餐饭
虽然极简,但显然精心布置,不至于让你受了委屈。父皇现在的心思,只怕是想将你打发出朝堂,而没有诛杀之心。所以你
万万不可寻死,否则五哥的深情,父皇的苦心都要付之流水。”
萧谦说道:“你五哥身为太子,终究是要娶妻生子,便是离了东宫,也不可能与我相守。借此断念,也没什么不好。”
萧谅叹气,说道:“大哥,你一向是君子之风,怎么到了这时候,却这般狠心。若被五哥听到你这番话,不知要如何伤
心。当日在大别山上,莫萱不肯救你,五哥可是拿出一命换一命的架势,难道你就一点都不顾念他的痴情?”
萧谦苦笑:“想也没用,我们终究是不能的。”
萧谅说道:“我不知你为何如此心灰意冷,若是为了五哥身上的锁情关,你大可放心,我已求得十方恨,只不知如何劝
他服下。这件事还要劳你费心。”
萧谦说道:“父皇不想要我的性命,不过是你的推测之词,也未必是真。十方恨你先留着吧,若大哥当真有命出去,再
设法令他服下。”
萧谅点头,说道:“我出来够久了,先行回去,大哥你好好保重。”
他说着便离开了天门牢房,全无注意身后还有一个人影闪过。萧谅回到府中,却见人人屏气收声,极为紧张,便知不对
,走到大厅,却见萧奕坐在堂上。
萧奕说道:“秦王,你好大的胆子,朕命你禁足三个月,你竟敢公然抗旨,可有将朕放在眼里!”
作者有话要说:
萧谦:你说夺嫡是为了他?那是什么人?
萧谅:是与你和五哥一般,不可言说之人。
萧谦:是……二弟?
萧谅:(晕倒状)
季澜:(跪了)
萧诚:(大哥,伦家是直男,伦家爱王妃,伦家做爸爸了,别害我)
第99章 第 99 章
萧谅跪在地上,说道:“儿臣惦记兄长,有违父命,着实有罪,还望父皇责罚。”
“兄长?父命?你倒是聪明,不提越王不提皇命,反是以兄弟之情为托,若朕当真怪罪下来,岂非理亏?可是君命大过
天,便是手足之情也不能例外,皇家更不能徇私。凤眠,这个道理你可明白?”
萧谅听到他唤凤眠,便知道父皇已经不生气,便答道:“父皇说的是,国有国法,家有家规,这次是儿臣犯了错,还请
父皇责罚。”
萧奕上前扶他起来,父子二人坐在一边,他打量着萧谅。这个孩子自小体弱,痊愈后也不得好生静养,总是愁眉不展。
没想到黎州和滇国之行,倒是让他越发容光焕发。
萧奕说道:“朕之前罚你禁足三个月,现在要怎么罚你,难道再禁足三个月?太医说你体弱,本就应该多多走动,老是
大门不出二门不迈,终究不像样子。朕的皇子便是做了偷懒赖床的凤凰,也不能和个大家闺秀一般,日日憋在府中。”
萧谅拉了他的衣角,想要撒娇又觉得不好意思,毕竟不是年幼时候,又收回了手。他只辩解道:“什么偷懒赖床?儿臣
何时这般散漫了,父皇冤枉人!”
萧奕笑道:“当初你们兄弟个个都选了个外号,你倒是说说为什么要自号凤眠?凤虽吉祥,但睡着的可就不成气候了。
”
萧谅眨了眨眼睛,说道:“父皇既然不喜,为何又允了儿臣这个别号?”
萧奕说道:“小时候你体弱啊,我要说你什么,你母妃又要难过委屈,这连带你这小心思也跟着不开心。这一个不乐意
,加重病情可怎么好?父皇哪里敢说一个不字?”
萧奕很是慈爱的看着萧谅,要说起来,这是自己最小的孩子,又偏偏最为体弱。他都不记得多少次,害怕这个孩子早夭
,没想到命大真能活下来,长大成人。如今滇国平定,萧谅在朝野上下有了薄名。萧诀虽是太子,军功不敌萧诚,对内又有
些偏执,行事不是太过耿介,就是有些拖泥带水,倒是让朝臣有些不满。
萧谅见萧奕愣愣的出神,也不敢打断,看了一眼外面,见云昭还未回来,便心下担忧。他刚才离开大牢之后,走到半路
觉得有些不对劲,便又让云昭回去一趟。照理说,他应该很快回来,可到现在都没有动静。
萧奕回过神来,问道:“对了,朕这次来□□,是有一事要问你。那秦信在边境曾经被擒,为何能够脱逃?上次你并没
有给朕一个交代,今日必须要说明原委。”
萧谅说道:“儿臣当时觉得凭他一人之力,绝无可能将通济钱庄的财力尽数取出交于二皇兄。二皇兄身为皇子,一举一
动都受朝臣注意,他着人调动人马取钱也不妥当。所以儿臣以为,秦信还有他人相助,而且只怕就在军中。”
萧奕顿时来了精神,道:“你的意思,当时是想引出那人?”
萧谅点了点头,颇为沮丧地说道:“可惜儿臣还是棋差一招,没引出那人,反倒是被秦信找到机会逃走。”
萧奕笑着安慰道:“你毕竟经验尚浅,情有可原。如此说来,父皇倒是错怪你了。”
萧谅心中一惊,他明白父皇定然知道秦信的背后还有他人,只怕他和大哥一样,认为是自己在CAO纵一切,算计大哥和二
哥。
萧奕说道:“传令,自明日起,解除秦王禁足令。萧谦秦信一案,由秦王与大理寺联合审理。”
萧谅顿时站起,说道:“父皇,此事不妥……”
萧奕问道:“如何不妥?”
萧谅说道:“儿臣从来不曾参与政务,您要我处理这么大的案子,实在有点勉强。”
萧奕说道:“你可知,当时朕派遣你去滇国,抗了多少压力在身?之所以相信你,是因为知道你这孩子重情,与诚儿感
情极深,定会护他周全。如今,要你主审此案,便是相信你定会公正判断,给伴麟寻得活路。”
萧谅听得此言,道:“父皇,你果然还是疼惜大哥!”
萧奕苦笑:“朕虽为君,但也多有身不由己的时候,若是可以,倒真想如普通人家一般,儿孙绕膝,闲云野鹤。帝王之
家,便是有滔天的权势,却也难免无奈。翻云覆雨,却逃不出天地罗网,造化游戏。记不清有多少次,朕都只能眼睁睁看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