别装,朕都知道(41)
赵驰凛也没像之前那般硬闯讨嫌,正待转身离开,就见有人提着灯笼过来。
是陛下内殿伺候的小太监,身后还跟了个身段婀娜的女子。
那小太监认识赵驰凛,朝他行了个常礼,“将军。”
赵驰凛看着他身后的女子,眸光锋利,“这位是?”
“这是兰清园里的歌姬,陛下之前最喜欢听她唱曲了,特地让——”
小太监话没能说完,因为将军的脸色冷的有些摄人,“……陛下还在等着呢,耽误不得,奴才这就带这歌姬进去。”
对面说陛下歇息的那位宫人,听着这话不免汗流浃背,这好巧不巧让将军撞见了过来给陛下唱曲的,将军指不定心里怎么想。
赵驰凛沉声道:“既然陛下还未歇息——”
余下的话,将军并未说,而是抬脚先于那太监和歌姬一步。
“这是?”领着歌姬的小太监还有些不明所以。
“哎呦,你多什么嘴啊,将军过来见陛下,陛下说歇下了,让将军明日再过来,这下好了。”宫人说完,追了上去。
“将军,您不能进去,陛下真的歇下了。”
祝蔚煊听到外面的动静,放下书,不悦道:“怎么如此吵闹?”
孙福有心有预感,“奴才去瞧瞧怎么回事。”
果然如他猜想,将军脸色冷沉地朝这边大步走来。
孙福有出声阻止:“陛下已经歇下了,将军还是请回吧。”
赵驰凛盯着跟过来的歌姬。
孙福有只好说道:“将军,这歌姬是伺候陛下休息的。”
赵驰凛因他这话,神色更加难看。
孙福有心里叹气,“将军还是请回吧。”
赵驰凛立在原地,看那架势,显然不会轻易离开。
孙福有只好进殿,将此事禀告给了陛下。
祝蔚煊听完也不恼,淡声道:“让将军进来吧。”
孙福有:“是。”
赵驰凛和歌姬都在外头,歌姬战战兢兢,只觉得刚刚将军的眼睛朝她看过来时犹如利箭一般,实在令人发怵,她也不知是怎么惹着将军了。
孙福有:“将军,陛下让您进去。”
赵驰凛这才抬脚进了寝殿。
祝蔚煊穿着寝衣坐在榻上,头发解开披散在身后,烛光下,乌发雪腮,冰清玉质,漂亮的叫人移不开眼。
可赵驰凛却无心欣赏,陛下此番确实是准备歇下的状态,可他却召歌姬过来伺候。
祝蔚煊见他过来不发一言,那眉却是越皱越深,不知在想什么,于是出声:“将军不是有事要说?”
赵驰凛突然开口:“臣知道陛下的意思了。”
祝蔚煊:“?”
赵驰凛:“陛下歇息,臣先告退。”
说完转身离开。
祝蔚煊:“……”
第29章 你发什么疯?
将军此番言行令陛下始料未及。
怎么就知道了?知道什么了?
而且都不等开口就要离开, 当他这寝殿是来去自如之地?
大半夜过来大吵大闹,不加管教成何体统?
祝蔚煊:“站住。”
赵驰凛闻言停下脚步,背对着陛下。
祝蔚煊盯着他那宽阔的肩背, 见他迟迟不转过身,“转过来, 走到朕跟前。”
孙福有抬脚进来, 听到这话后, 又默默退了出去, 守在殿外, 遣散了其余宫人。
赵驰凛却没依言转身, “陛下不是要歇息,歌姬就在外头,陛下可别叫人等急了。”
祝蔚煊总算知道他这是怎么了, 没名没份的都开始耍小性子, 拈酸吃醋的做派, 简直可笑。
“将军说的什么话?即便朕让人等一夜又如何?”
赵驰凛听出陛下话中意思, 他是高高在上的天子,想见谁便见谁,想宠幸谁那是谁的荣幸。
祝蔚煊见他又默不作声,心里烦躁, “倒是将军殿前失仪,诸多放肆, 屡教不改,令朕失望。”
最后四个字很是严厉, 赵驰凛闭了闭因怒火而发红的眼, 复又睁开,转身走到祝蔚煊的跟前跪下, “臣知错。”
祝蔚煊至始至终都是坐在榻上,即便只着寝衣,却坐姿端正,并无半分松散,冷淡的眸子落在跪在地上的赵驰凛身上。
“将军,朕因着你是有功之臣,对你诸多纵容,但将军切莫忘了自己的身份,朕是君,你是臣。”
赵驰凛面上无甚表情,眸中此刻也无任何情绪,同他对视,平静道:“臣知道了。”
祝蔚煊念他有伤在身,话也不好说的太过重,“下次莫要再犯,跪安吧。”
赵驰凛朝他跪了一拜,不发一言起身离开。
孙福有见赵驰凛出来,同他颔首以示招呼,而后抬脚进殿,见陛下神色如常,询问道:“陛下,要传歌姬吗?”
因着将军这一搅和,祝蔚煊也失了听曲的兴致,“把人送回去吧。”
孙福有只好又出去安排。
祝蔚煊也乏了。
孙福有进来,见陛下歇下,忙阖上床幔,熄灭了烛火,只余下一盏。
一夜无梦。
翌日。
祝蔚煊一大早就醒了。
孙福有伺候着他起来洗漱,祝蔚煊睡了一宿只觉神清气爽,换了身窄袖劲装,打算去晨练。
还没走到他的练武场,迎面就撞见将军,约摸是刚练完。
赵驰凛一夜未睡,只觉得心中郁气甚重,这才过来舞刀弄枪以作发.泄,不曾想撞见祝蔚煊,于是不躲不闪迎了上前,躬身抱拳:“参见陛下。”
祝蔚煊蹙眉:“将军未免太过勤勉,如今有伤在身,太医嘱咐要静养。”
赵驰凛回道:“臣这就回去静养。”
祝蔚煊:“……”
赵驰凛直起身:“臣先告退。”
等人离开后。
祝蔚煊依旧立在原地:“孙福有。”
跟在他身后的孙福有:“奴才在。”
祝蔚煊:“你看到将军刚刚的表情了吗?”
孙福有自然看到了,却道:“回禀陛下,奴才没注意。”
祝蔚煊只觉不可思议:“极冷淡。”
将军哪次见到陛下,眼睛不是恨不得黏陛下身上,没话也要找话说,想法设法与陛下多待在一处。
何曾像几日这般过。
孙福有:“应当不会吧。”
祝蔚煊抬脚,神色冷淡:“他还敢冲朕摆脸子,他这有把朕放在眼里吗?”
孙福有跟上:“陛下息怒,将军应该不至于,许是昨日没睡好的缘故。”
祝蔚煊冷哼,满脑子都是将军刚刚冷淡之色,一时之间很不舒服。
他很不喜欢!
孙福有心里直叹气,昨晚陛下和将军的对话,他在门口隐约听到,昨日陛下话都说那个份上了,将军今日此举也是正常。
哪里是不把陛下放眼里,那分明就是太把陛下放心里了,才这般按他所言,遵守臣子的本分。
只是陛下显然不这么认为,祝蔚煊就觉得将军这是对他不满。
孙福有也不好多言,深知不能继续这个话题,不然陛下越想越气,“陛下还练吗?”
祝蔚煊面无表情:“去取弓箭。”
他要好好教训将军!
半炷香后,人型靶子又被箭扎成刺猬了。
祝蔚煊才稍稍顺心。
孙福有接过陛下的弓,在一旁候着,看陛下衣袂翻飞,身姿宛若游龙,耍了一套剑法。
祝蔚煊总算是舒服多了,收了剑,回去沐浴,胃口也好些了,比往日吃的都多。
陛下一整日都忙于朝事。
夜里早早歇下,本以为又是一夜好眠。
-
宴会觥筹交错地进行着。
而祝蔚煊的手腕却被人紧紧攥着,往楼上休息室带。
祝蔚煊刚睁开眼还没反应过来,被大力拉扯,踉跄着往前,差点绊倒,被搂住了腰。
房门打开又关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