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靠古法药香养夫郎(115)
“而这次出宫,临行前我曾在上清宫夜观星象,到了胥州之后又以蓍草做卦,卦象所指皆为紫微垣东南。天命所引,那时我便知道,我要找的人就在这里。”
“所以,你要找的人找到了?”方延清听了他的话,愈发冷淡,“一个镇上小小的香师,能帮到你什么,让你心甘屈尊如此?”
“他可是贵人。”
林朝鹤面上不仅没有丝毫不甘,甚至眉目间笑意更浓:“贵人,可遇不可求...既然是贵人,无论怎么做都不算屈尊。”
只不过“贵人”的想法却是和他想的不太一样,能不能随自己同去还不是定数。
不过无妨,反正他也不急于这一时。
“上天让我来找他,那便说明他或许便是可以助我之人。”
方延清叹了一口气,他的目光落在林朝鹤身上,看了看他这个十年未见的师兄,眉宇间划过一丝落寞:“你做这些当真是为了黎民百姓,而不是为了其他什么,你还记得你的道吗...”
“心扰则神动,神动则心浮,心浮则欲生。”
欲生则伤神,伤神则失道。
林朝鹤明白他的意思,然而却并未放在心上,只是淡声道:
“待我功成事遂日,所做的一切,便都谓之道了。”
他的目光投向北方,不再看欲言又止的方延清,通透的眸子里映出苍穹之下的山河百态:
“师弟,你不用猜忌于我。”
“我毕生所求,无非是大燕国祚绵长,我道门久盛不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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山脚处,晏辞将栓在树干上的缰绳解开。
“我过些天大概就要离开灵台镇了。”他对站在一边的归鹤道。
归鹤神情间明显有些不舍,大概是平时没人陪他玩的缘故,神情恹恹的:“那以后大哥哥是不是就不会来山上了?等到斋醮之后,灵台观就又要闭关了,诶,好讨厌。”
晏辞坐上马车,看着他瘪嘴的样子,安慰道:“反正白檀镇离这里只有一天路程,等我有时间一定过来看你,到时候给你带好玩的。”
归鹤不舍地点了点头,晏辞于是松了马车准备走,就在这时忽然听到山上传来的脚步声,晏辞朝着声音看过去,就看见一身青衣的道士施施然地从山上走下来。
晏辞有点惊讶,他还以为林朝鹤去观里访友,应该会在观里住上一晚。
“哦,观里没有空闲的床铺给我。”
他说。
然后斜睨了站在一边的归鹤一眼,归鹤本来见到这人就情不自禁有些紧张,此时更是忍不住往后退了一步。
林朝鹤笑了起来,丹凤眼里神采奕奕:“怕我?”
归鹤赶紧摇头,虽然这人他不认识,但是还是不要让他不高兴的好,毕竟感觉师父不太喜欢他的样子,肯定很危险...
林朝鹤跟着晏辞跳上马车,看了看那里呆呆站着的小道童,按了按斗笠的帽檐:
“...照顾好你师父。”
随即马车便缓缓驶去。
第88章
符成二十八年八月十四。
晏辞一行人在中秋节前一天回了白檀镇。
在灵台镇待的几天还算愉快,不下雨便出门,下雨便在屋子里聚众打牌,一周后带的盘缠花的差不多了就往回走。
路上林朝鹤搭着他的车走了一半,等到途径某处人迹罕至的山林时,便半路下车告辞,非说去看秋景,一个人头戴斗笠,轻装简行地独自往深山里去了。
这人身手不错自保绰绰有余,而且素来行踪不定惯了,晏辞便也没放在心上,放下他以后阿三则继续驱车往白檀镇去了。
他们这次出门了一周多几天。
刚回到镇上,晏辞便被告知自己在乡下那栋宅子已经修缮好了,并且不知是不是白里正吩咐过的原因,工匠们还给他在院子里砌筑了一个四四方方的猪圈,连着旁边的马棚都重新修缮了一番。
晏辞看着一旁砌的整整齐齐的围墙,还有全部修补了一遍的屋顶,甚至之前墙上有斑驳之处都修整了一遍,面前的院子还扩大了一倍。
顾笙不舍得他的猪,晏辞不舍得他的马,于是就找人将新定制的家具运回了原先的宅子里。
晏辞拿了些酒钱分给给他修房子的工匠,工匠们乐呵呵地走了。而他们前脚刚进门,苏青木后脚就进了门。
他后面跟着两个小工,算上他每人怀里都抱了一个大筐,斜着身子从门缝里挤了进来。
“晏辞,你回来了!”
晏辞一看到他就乐了:“你怎么来的这么快?”
“我消息灵通呗。”苏青木抱着筐挪到院子里,示意身后两人把怀里的筐放在地上。
晏辞探过头,掀开一条缝看了眼竹筐里伸着八只爪子到处乱爬,满满当当的一筐河蟹,不解道:“螃蟹?”
“提前一周找渔家订的,今早从藏香江里刚捞上来,你时候赶得好,一回来就有螃蟹吃。”
总共三个竹筐,每一个里面都挤满鲜活的河蟹,个头不大,应该是野生的,最有可能的是刚从藏香江里捞出来不久,都没有用草绳系上便送了过来。
这筐里的蟹太过活泼了些,一打开筐子上的盖子就不要命一样往外爬。
顾笙将爬出去的一个个拎回来,奈何数量太多,拎回去一个,另外一个就立马跑出去了。
晏辞见状,从院里找来一捆子喂马的稻草,蹲在筐子旁边,一手将螃蟹连带着八条腿拢在一起,另一只手用草飞快地绕过两只钳子,前两圈后两圈捆得个结结实实。
河蟹在他手里变成一个个椭圆的“蛋”,只能不甘心地斜着眼睛吐着泡泡。
顾笙学着他的样子,只不过手比较小,一巴掌下去按不住螃蟹,还被钳了好几下。
晏辞拾起他的手看了一眼,没什么大碍,就是红了点。于是将和苏青木一起将剩下的蟹都捆了,打了院子里的井水,将它们泡在井水里。
苏青木走后,晏辞在院子里架了一口小锅,等着水咕嘟嘟地开。
“要不要放些盐?”
顾笙拿来厨房里的盐罐子,他明显不经常吃这些河鲜,站在一旁有点不知所措地问道。
“不用。”晏辞将几只螃蟹放到笼屉上,盖好盖子,“这种东西就要吃‘原味’才好。”
此时原本属于夏日的炎热已经渐渐消退,初秋的凉爽顺着秋风攀上院子里树的枝头,先是从叶子边缘开始,独属于秋季的金黄一层层蔓延上深绿色的叶片。
不时有零星叶片从树梢落下,掉落在地面上。
两人搬来小竹凳和竹制的桌子放在院子里,等待间笼屉缝隙间不断往外冒出蒸汽,晏辞手里隔着布打开笼屉,扑面而来的河蟹的鲜味瞬间拢住了两人。
原本张牙舞爪的家伙此时一个个浑身通红地躺在笼屉底。
“它们害羞的时候像不像你?”
晏辞眯着眼,在升腾的热气里,拿筷子拨弄着螃蟹。
他颇为熟练地捡了一只扔到面前的空盘子里,剪断腿,扒开壳。顾笙学着他的样子,只不过动作很不熟练,被螃蟹硬壳上的刺扎了好几下手。
“小心点。”晏辞将第一只扒好的递给他,又将他盘子里没扒完的夹到自己盘里,“心急吃不了热螃蟹。”
“是心急吃不了热豆腐。”顾笙纠正。
“没事,螃蟹,豆腐,都一样,反正都是又碎又软。”
顾笙不知他讲的什么歪理,拿着筷子夹着螃蟹里柔软的瓤。
晏辞又去厨房用生抽料酒调了一小碟酱料放到桌子上。
他一向是会吃的,虽然料理技能一般,但是却知道每种食材怎么吃才好吃。
刚蒸熟的河蟹相当新鲜,虽然个头小了些,可是里面半透明状的蟹膏入口绵软细腻,只是一小块入口,香味与鲜味便争相侵占口腔。
顾笙一连吃了五个,五个过后,晏辞就不再给他扒了。
“这东西不能一口气吃太多,吃太多要不舒服的。”
...
午后,两人刚收拾好院子,那边院门就被敲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