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有孤没重生真是对不起(34)
五皇子听了子黎的话,虽然还没有完全冷静下来,但最终还是走回站在子黎身旁。
“看你的当初打算,是要在京都求人办事,并无自己上状的可能性,谁给你出的主意?”祭足问的话极有水准,可谓是一言中的,切中要害。
柴文骏倚在枕上,不加思索地回了祭足的问话:“我是被陆府的二老爷接进陆府去了,想要求助,进府之后就被摆在一边无人搭理,我本是告辞离去,却不被放行,后来我和一个青衣书生有缘见过几面,他让我去告状。”
祭足本就是他的救命恩人,又有母亲在身侧照顾和解释,他天然的对祭足放心。
既然是祭足提问,他自然是知无不言,祭足这些人将他救起,他自然是老实回禀,更何况,他和这些人的目的一致,将真相还原,答案找出。
子黎和祭足的猜测从柴文骏的话里得到印证,祭足继续问话,“你对青衣书生可还有印象?他的长相和打扮如何?能否推测出他的身份?”离那天已经过了一个多月的时间了,不知柴文骏还能否回忆当时那日那时发生过什么。
柴文骏略加思索,蹙着眉闭眼深思着道,“他身着青衣,眉目修长,鼻挺唇薄,脸比旁人的要小一圈,身高大约七尺……”
柴文骏继续道:“嗯,他当时讲他是陆府院内的三等门客,他为了劝我说陆府不可靠的时候,曾见过一则故事,陆府将一个一等门客放在三皇子身边充当幕僚,在陆府和三皇子分裂的时候,那幕僚因陆府而背叛三皇子却最终被陆府抛弃,他是那个幕僚的好友。”
待他讲完,子黎将已经画好的人像交给祭足,祭足在柴文骏面前展开。
柴文骏的眼睛一下子亮了起来,“是极是极,有七八成像。”柴文骏赞叹道。
子黎对他的赞叹不置可否,在他研究完门阀各家来源历史之后,就着人搜集了更详细的各门阀现状,更有祭足的京都各府邸的资料在册,不过是区区小技而已,不足道也。
祭足耳边听到柴文骏对子黎的夸奖,嘴角迅速地露出一抹微笑,转瞬而逝,他迅速变得正经,继续开口问道:“你说未曾写过遗书,那当时你在狱中都遇到过哪些人?”
“是。”柴文骏答应了一下。
当时他的告御状就像一颗石子一样一下子搅动了京都的平静,后来的京都滔天阵势和和他有着千丝万缕的关系,但实际上却是借助他这件事发酵。
他不过是身先士卒的卒而已,引战的炮灰罢了。
待他在监狱里想明白这些事情的时候,他根本就没打算继续问这件事做牺牲,他不想死。
“当时来看我的有五皇子。”柴文骏说到这,屋内里的人:子黎、祭足、柴文骏和祭足的书童,都纷纷抬头看向五皇子。
五皇子下意识地就要跳脚,又无可反驳。
幸好柴文骏已经继续往下说了,“六皇子和另外一个人。”
从柴文骏的嘴里说出来,还有两个人,令子黎和祭足都同时感到诧异。
“当时具体是什么情形?”祭足追问道。
“当时五皇子让我供认不讳,画押承认三皇子是幕后指使人,我拒绝了,五皇子严刑逼问不成之后,他让狱卒将我身上的血书洗干净就走了,但是那狱卒并未按照五皇子的吩咐,而是在我耳边说他受人命令得杀了我,我问她背后是谁指示的人,他没答话就将药灌到我嘴里。”
“我的眼神很快就朦胧起来,几乎看不清人的脸,我想我快要死了,不知过了多久,我仍然是迷迷茫茫,却还是没有死透,虽然看不清人脸,却听得清楚人说话。”
“有人进来,我便听到那熟悉的狱卒的声音,他谄媚的喊道:“六皇子,您怎么能来这里,怕是会玷污里您的身子。”
那六皇子回道:“无妨,无妨,我来看看这人怎么样了?”
那狱卒用假装担心的语气说道:“刚刚死了,我还来得及禀报上级。”
六皇子便愤然道:“落后一步,不要告诉别人我来过。”
狱卒慌忙答应了,六皇子很快就离开了。
“我躺在地上,不敢呼喊,实际上也无法察觉自己还有没有呼吸,只是安静地躺着,又过了许久,一个低沉的声音响起,那狱卒的语气十分谦卑和尊敬,和之前六皇子来的时候不同。我听不到两个人在低语什么,那人将遗书塞到我身上,很快就走了,之后我便彻底的昏迷沉睡了,那时我以为自己是彻底死了。”
众人听完,都沉默了。
真相仍然得出,仍是未解之谜。
正待子黎重整思路之后,要继续问下去的时候,昌顺急匆匆的进来,似乎是十分要紧的事情。
子黎和祭足都跟着过去商议,房间里只留下五皇子、书童和躺在榻上的柴文骏。
方才五皇子的脸色从青变白,又变红,羞恼地霎时好看。
到了此时,他仍然是不肯相信这一切策划居然和三皇子无关。趁此机会,他问道:“你在陆府的时候,那青衣书生不是说一切都由三皇子在背后主导,你会安然无恙吗,你为何你认为是三皇子将你作为棋子抛掷出去的?”
柴文骏微斜嘴角,露出讥讽的笑容,“哦,是吗?那你大可去质问,是不是他指派的,我也好想知道真相。”当初就是这副模样,想屈打成招,让他签字画押。是不是,他自己为何不去找三皇子求证,而是苦苦逼迫他这个更弱小的人呢?
“你。”五皇子愤然道,又颓然地坐在一侧,沉默不语。
过了一会,反倒是柴文骏说起了话,“我突然想起来了,当时那人将遗书塞到我怀里的时候,我看到他下巴上有着独特的痣,三颗痣呈三角线,非常浅,几乎要失去意识前的前一刻看到的,人多如鲤,这也没什么重要的。”柴文骏最后自嘲一笑。
哪知道书童听完,立即接话道:“柴公子那你可是想错了,你忘了,当初我和公子是怎么救的你,在蓼州的时候,你不就是被一个下巴尖长着三个痣,连起来像是三角形的痣的人所追杀吗?”
书童的话让柴文骏想起那次在蓼州被追杀的过往。
书童继续说道:“后来在京都的时候,我还听说过一次,是酒肆的店家说的。那是我还不知道太子的身份,太子微服私访,在酒肆听别人闲扯,我们公子将微服的太子勾搭到我们店。那时,我们公子和太子的谈话曾被人偷听到,还下了评语说,一个紫微星下凡,一个文曲星下凡之类的。现在看来,眼光倒是不错。”
“看罢,这么说来,还是蛮多的这种人。”
“我也见过。”五皇子沉默了许久,幽幽地说了一句。
“帮我告诉太子一声,我有事先走了。”五皇子的眼神掠过柴文骏后说道。
柴文骏看着五皇子不回头义无反顾的背影有点不知所措,似乎有什么不可预估的事情要发生。
第43章 【惊闻】老五登门+老六夜遇,老四的日子不好过
五皇子一脸郁气,未下帖子,直接登门四皇子府邸,让四皇子府邸的管家十分堂皇。尤其是是在他说明四皇子并非在府中,让五皇子改日再来的时候,五皇子的反应实在是称不上多好。
“四哥去哪里?本王自个去找。”五皇子摔开袖子就要起身离开。
至于在何处,管家摆手连称不知。
五皇子冷肃着一张脸,说道:“那我就在这里等着。”
四皇子府邸的管家眼见五皇子这尊神也不挪动,他不敢再问,就是赔着笑,端茶倒水,十分殷勤。
不过这管家的殷勤并未得到五皇子的任何好回应,五皇子仍然是冷着脸,端坐在客厅,皇子的气焰令仆人们纷纷垂首,几乎不敢呼吸。
管家挥挥手,让其他人离开各忙各事,不过他自己还是得陪在这里伺候着五皇子。
大厅里陷入了许久的沉默,五皇子突然发问:“李管家,本王且来问你,四哥是何时从蓼州返京的?”
管家明显愣了一下,才脸色平复,回答地十分平静:“自然是陛下发布诏令之后回来的。您不是在宫里见到四皇子了。”
“四月十五日,本王在西市不凑巧看到了四皇子。”五皇子突然逼近管家,冷冷地笑了一下:“难道是本王眼拙,在街上认错了人不成?”
管家的汗水簌簌,脸上几乎是刻意的笑容,他打算辩解一下,不过五皇子没给他这个机会,直接起身,此时已近黄昏,五皇子临走之际特意给管家留下一句话,“告诉四哥,本王明日还来找他,让他在家等着。”
“行了,本王走了。”
管家恭敬地送走了五皇子,心里焦躁不安。然而他也不敢揣测到底出了什么事情,只等着四皇子回来他就禀告上去。
此时的四皇子着一身便衣,头戴斗笠从南橹小巷悄无声息地出来,未料及和一人擦肩而过。那人也是一身便衣,掩饰了身形。
天下居然有如此凑巧的事情,两个身着便衣的皇子居然在一条不出名的街道相遇。
“四哥?”六皇子试探地喊道。
四皇子摘掉了斗笠,先发制人地问道:“老六,你这是去哪了?”
六皇子缩缩肩膀,一副被捉住马脚的模样,“我在宫里闷的慌,来宫外透透气,身份不方便就换了身打扮。”
他可怜兮兮地求四皇子不要告诉太子。
四皇子点了点头,并未表示过多的关心。
“四哥这是夜会佳人呢?”六皇子一副放下心来的模样,转而向四皇子逗趣。
四皇子板着脸没回答这个问题,“宫外危险,我让侍卫送你回宫。”
六皇子连连摆手,说自己马上就走。
二人表面上寒暄了半刻,各自交错离开,似乎对这次意外相遇并未感受到多少意外。
转身回宫的六皇子,嘴里喃喃道:“南橹小巷,真是好地方,想不到太子的忠犬也有异心。”他手里捏着一张纸条,上面写的正是四皇子的私宅。
他今日便是“凑巧”和四皇子来了个不期而遇,六皇子嘴角渐渐地染上一抹邪恶的笑容,让人猜不透他的想法。
四皇子回到府中,管家急匆匆地将白天五皇子登门的事情告诉了四皇子。
“老五问本王什么时候从蓼州回来了?”
四皇子微微思索,老五这是怀疑什么?他又是知道了什么。
四皇子接着问道:“他还说了什么?”
“他说在西市见过您。”管家补充道。
四皇子让管家退下,这都是一个月前的事情了,为什么会突然登门说起这旧事,按照老五的个性,他当时可能不说?
谁透露给他的消息。
夜遇老六,老五登门,这两件事都分明透着诡异。四皇子陷入深思之中。
铜漏至亥时,四皇子方才用过晚饭。而此时的东宫里灯火通明,白日里昌顺匆忙到祭足院里告诉他的事情,涉及到军务大事,子黎和祭足当即返回了宫里。
给皇帝送粮的队伍半道上被劫了,劫匪没有走远,就被军队围剿了,事实严重的是,劫匪劫走的粮食在重新检查的时候,发现部分粮食长霉,缺口极大。
事情传回来的时候,子黎当机立断,让相邻郡县开仓,取相应粮食补充到送粮队伍中,那两个郡县来年可免除一年赋税。
待妥善处理完后续,已经是深夜了。
到了这个时候,子黎和祭足才长长地舒了一口气。
倒腾出精力来处理这桩疑案。
巧合偶然意外?
让军队粗心大意,让劫匪劫去粮食?
即便这些劫匪是亡命之徒,这些草莽又有何自信去劫持一个军队的粮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