殿下每天都想守寡(43)
“知道了。”祝鹤行拨着茶, “我是有家室的人, 自然要顾及家中人, 哪像你啊,无妻无妾无父无母,了无牵挂。何况我家鹊白自来依赖我,一日见不着我就心里发慌,回去得哄半个时辰才能好。”
“是吗?”兰钦看着内堂门的方向,说,“看着不像。”
祝鹤行抬头看过去,沈鹊白正站在堂外,似笑非笑。他立马将茶盖一扣,起身迎了上去,边走边说:“你可算来了,让我好等。”
“从王府到此处有些距离,食楼做饭菜也需要时间,殿下久等了。”沈鹊白迈入内堂,朝兰钦点头,“兰大人,有礼了。”
兰钦回礼,“公子有礼,两位要用膳,我便先行回避。”
沈鹊白说:“兰大人可用膳了?若没有,不如留下来一起用。”
兰钦瞥了祝鹤行一眼,径自忽略对方的目光诉求,故意说:“那我就打扰了。”
“饭菜都是在安源食楼做的,那里离办事院最近,卖相不错,但想来是比不上府中的厨子,兰大人将就用些吧。”沈鹊白布好饭菜,在祝鹤行身旁落座。
兰钦说:“我不重口腹之欲,这些已经很好了。”
“我重啊,但既然是鹊白亲手送过来的,什么我都爱吃。”祝鹤行不甘寂寞地发挥着演技,被沈鹊白不轻不重地碰了下腿。
沈鹊白笑着说:“食不言寝不语,殿下不是饿得发慌吗?快些吃吧。”
祝鹤行乖觉道:“好哦。”
几人用完午膳,沈鹊白将食盒中的糕点和冰酿拿出来,说:“殿下还要在内堂办差,若是饿了可以用,都是你爱吃的,冰酿清甜,可以消暑生津。”
“鹊白果真疼我。”祝鹤行深受感动,朝兰钦说,”还是家中有人好啊。“
兰钦不想搭理他,沈鹊白笑了笑,说:“听说兰大人喜欢吃梅子,我给大人备了梅子膏,大人可以尝尝。”
“劳公子记挂,我就不客气了。”兰钦上前从沈鹊白手中取过梅子膏,看了祝鹤行一眼,微微一笑,转身走了。
沈鹊白看着他的背影,突然腰后一紧,被祝鹤行扯了过去。他在后退时伸手搭住祝鹤行的肩,稳住身形,也不气恼,“殿下怎么了?”
祝鹤行看着他,“你一直看着他做什么?”
“好看啊,早闻兰钦大人容似冰雪,今儿是见识了。”沈鹊白眼波轻转,钩子似的剐蹭着祝鹤行,“不过殿下放心,哪怕美人千千万,殿下永远都是我心中的头一等,还是最顶尖的那一位。”
祝鹤行抓着他腰带的手再一用力,腿上便突然一沉,沈鹊白坐了上来。他怀抱美人,愉悦地撒娇道:“那鹊白可不要忘了今日所说,你若是敢做那负心汉,害我心口疼,我是要杀人的。”
沈鹊白揽着他的肩,另一只手抚上他的心口,哄道:“殿下放心,我舍不得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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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要说:
第39章 忌惮
沈鹊白离开办事院时不过戌时, 天却昏沉沉。他拿了暗桩送来的信,坐上马车,花坞驾车往王府去。
信封中装了两页纸,除去芳笙的供状, 还有一张是调查结果。沈鹊白快速看了一眼, 说:“改道侯府。”
花坞应声。
沈鹊白摩挲着纸页, 目光阴沉。
听鸳为祝鹤行披上外袍, 祝鹤行转身看向兰钦,说:“搭我的车?”
“你也要进宫?”兰钦穿上长靴,快步向外走去,“自己走你的吧。”
祝鹤行跟上他,说:“有件事情我替你操心许久了, 想问问你。”
“如果是废话,就不用说了, 不过, ”兰钦转头, 淡淡地看了他一眼, “我想从殿下口中说出的话大半都是废话。”
“你怎么这么对我?”祝鹤行好难过, “我以为对你来说, 我是特别的。”
兰钦说:“殿下自然是特别的。旁人惹我不快,我可酌情报复, 但殿下惹我不快, 我是敢怒不敢言。”
“这是你自己的问题, 不能怨我。”祝鹤行说, “何况我说句话就能惹你不快, 说明你的心性还有待修炼。”
兰钦说:“我自然是比不得公子, 能忍你一下午而喜怒不形于色, 任谁看了都得夸赞一声。”
“你是比不上鹊白,差远了。”祝鹤行叹了口气,“说真的,你也到了成亲的年纪了。”
“怎么?”兰钦好奇,“年纪没到,就想给我做爹了?”
祝鹤行不满,“这话怎么说的?我是担心你一个人在府中无聊寂寞。想想以前,我们常常同游,如今我有了鹊白,就半点都想不起你了,是我对不住你啊。”
“不。”兰钦双手合十,朝祝鹤行虔诚地说,“千万不要想起我。”
祝鹤行秉持着以德报怨的优秀品行,好声好气地说:“你在宣都这么多年,也没对谁有过心思,这说明宣都的姑娘同你没有缘分。”
兰钦“哦”了一声,“那请问殿下,与我有缘分的姑娘在天涯的哪一角?”
“远在天边,近在眼前。”见兰钦疑惑地停下脚步,祝鹤行殷切地凑上去,循循善诱,“你今儿才见过。”
“殿下说的该不会是……”兰钦眼皮一跳,“那位黄裙姑娘吧?”
祝鹤行点头,“正是。此女名唤花坞,是鹊白的近卫,面容姣好,武艺高强,心性坚韧,做事细致,怎么样,是不是很好?”
“我与花坞姑娘不甚熟悉,不好评价,倒是殿下,”兰钦上下打量他,“该不会是不乐意看见花坞姑娘与公子挨得太近,所以想要把她支开吧?”
听鸳闻言瞥了自家主子一眼,心想:很有可能!
“胡说八道,我是这种人吗?”祝鹤行死不承认,据理力争,“我是为鹊白着想,只要你点个头,鹊白一定乐意,你信不信?”
兰钦转身往前走,说:“公子乐意,花坞姑娘不一定乐意。’
“那不一定,你没瞧见,她一下午偷偷看了你多少次。”祝鹤行笃定,“她肯定对你有不可告人的心思。”
听鸳跟在两人后头,暗自琢磨,他怎么觉得人家花坞只是单纯地喜爱美色呢?
兰钦也是这般想的,但他不是自夸的性格,只说:“我与花坞姑娘不合适,殿下死了这条心吧。”
祝鹤行计策失败,说:“你孤独终老!”
“多谢殿下的祝福。”兰钦油盐不进,走了几步,突然转身看向祝鹤行,“对了,我再三思索,有一句话说出来恐怕会惹殿下不快,但我觉得还是说出来为好。”
祝鹤行警惕地说:“什么话?”
“殿下忌惮花坞姑娘,我是理解的,毕竟在殿下还未曾出现的那些年里,是花坞姑娘陪在公子身边,她深得公子信任,几乎知道公子的一切,对公子来说,她显然也是极其重要的存在。”兰钦惆怅地叹了口气,“这么一个人,殿下怎么比得过呢?”
祝鹤行拔出听鸳的软剑,平静道:“我们就在此处决一死战。”
“殿下冷静。”兰钦无奈,“我就知道殿下会生气,好吧,我不说了,告辞。”
兰钦翩然远去。
听鸳小心翼翼地拿回自己的软剑,说:“殿下,兰大人就是故意的,您别把他的话放在心上。”
“我为何要放在心上?”祝鹤行不屑,“区区一个小丫头,我会比不上她?让兰钦睁大狗眼给我等着看!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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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要说:
第40章 齐聚
沈鹊白在侯府门前下车时, 侯府管家正等在门前相迎。见了他,沈鹊白微微一笑,说:“李管家。”
“小人李是安见过公子。”李是安恭敬地磕了个头,“小人回家省亲, 近日才归, 还望公子莫要见怪。”
“怎会见怪?听说李管家的母亲身体康健, 比年轻辈还有力活泛, 膝下儿女双全,真是好福气。”沈鹊白惆怅地说,“不像家母,当真是个薄命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