陛下,你能再靠近一点吗(103)
他们这些人的年龄都比连锋年长了二十多岁,纵然知晓连锋并非庸庸碌碌的男人,依旧想仗着自己的资历拿捏拿捏年轻人,从而在朝中有更多话语权。今天敢发话的人反而被连锋一棒槌敲到了头上,每个人都晕头转向。
右相突然一笑,忍不住打趣道:“柳大人何时娶了新的姨太太?也不请我过去吃酒。”
户部尚书的脸色瞬间变得更难看了:“别说了。”
他纳小妾虽在为先帝守丧的二十七天后,但是,按照麒朝律法规定,百姓一个月内不能嫁娶,朝臣在一百天后才能行乐。
他纳小妾一事做得极为隐秘,只悄悄的把人接到了家里来,晚上穿得鲜艳点儿喝了两杯酒,之后便匆匆熄灯睡觉了,就连家族里都没有多少人知道,哪里想到消息会传进连锋的耳朵里?
今天倘若连锋因为这件事情突然发火摘掉他户部尚书的帽子,文武百官绝对不能给他求情。户部尚书越想越后怕,现在只想赶紧回家喝碗安神汤休息。
至于皇帝要修缮行宫什么的……修就修吧,当年与言牧族那一战虽耗费巨大,可众人只想打几个胜仗震慑震慑让这些异族不再有什么乱七八糟的动作,谁都没有想到连锋最后能把整个言牧族给端了,言牧族的国库填得麒朝的国库满满当当,别说是修,就是给连锋建十个行宫都绰绰有余。
只是连锋要求很高,素来都是行事严苛之人,修行宫这事儿是工部去办,工部必须办得尽善尽美才能让连锋满意,要说有麻烦的也是工部,他这边拨个款就成了。
户部尚书现在只想甩自己一个人大嘴巴子,做什么不好,偏偏逞强和皇帝作对,这下好了,其他大臣回去一说,明天整个都城都知道他纳了九姨太,弄了个晚节不保,名声从半黑不白变成了全黑。
众臣散去,宣室殿只剩下了连锋。
几名暗卫不知道从什么地方跳了出来,递给了连锋一道密折。
连锋一目十行看了一遍,挥手让这些人下去了。
等他回清宴殿时已经夜深,冰冷的月光照在长廊上,将连锋本就修长的影子拉得更长。
云缓在窗边坐着,身上披着一件很厚的披风,手中拿着一本书在看着。连锋坐在了云缓身侧,看他不住的打瞌睡,这才从云缓的手中将这本书抽了出来。
是本关于前朝掌故逸闻的汇编,记载着军国大事、典章制度、疾病灾害、民情风俗等相关内容,一共有二三十册,云缓手中拿的是第二册,第一册被他白日里看完放回了架子上。
云缓突然清醒,懒洋洋的打了个哈欠。
连锋揉揉他的脑袋:“去床上睡觉,在外面睡容易着凉。”
云缓一边揉眼角一边道:“我想等你回来再睡。”
连锋看他揉得眼睛都要红了,轻轻握住了云缓的手。
云缓现在晕晕乎乎的,这几日他没有完全好转,总是容易睡着,走路都想踩在棉花上不太稳当,他听说自己睡了数月,想着这是沉睡太久带来的后遗症。
他看到连锋回来了,心里安定许多:“那我现在去床上睡。”
连锋本想把云缓抱回去,没想到云缓从榻上下来了,往里面走几步到了床边,把披风折好放在薰笼上。
连锋去沐浴更衣。
出来之后,他并没有把上衣合拢,云缓果真被他胸腹处分明的肌肉吸引到了,很好奇的想要触碰。
连锋高冷的表示只能摸一下。
云缓很乖,他知道连锋性格冷淡,不喜欢太亲密的接触,既然说了摸一下,云缓真的只摸了一下。
可能真的像搓衣板的触感吧,不过云缓突然想起来,他以前没有碰过搓衣板。
云缓摸了摸自己的腰,他太清瘦了,无法像连锋这样拥有强壮的肌肉,就连身高都和连锋有着一点差距。
连锋不满的把云缓搂在怀里:“怎么只碰了一下就把手缩回去了?”
云缓被按着坐在他腿上:“可你说了只摸一下啊。”
连锋道:“明天我让你只吃一碗饭,你也只吃一碗?”
“那不行。”云缓拒绝,“我要吃两碗。”
连锋捧着他的脸,低头亲了上来。
云缓:“现在我们是在床上。”
连锋啄吻他的脸颊:“嗯?”
云缓想起一件重要的事情:“你先前说过,在床上听我的,床下听你的。”
连锋“嗯”了一声。
云缓道:“我在床上想吃红豆年糕。”
连锋把云缓放回被子里:“厨房的人都睡觉了,晚上吃了年糕不好消化,明天再吃。”
云缓道:“你看,你就是出尔反尔的骗子。”
连锋轻笑一声:“以后若再骗你,你随意惩罚。”
他贴在了云缓湿润的唇角处,云缓唇齿间总有很清甜的气息。
“现在我们接吻,等你醒来就是第二天了,明天想吃什么都可以。”
再过一日,云缓的身体也会更好一些。
作者有话要说:
第69章
吴回仪这段时间每隔两三天便进宫一次给云缓看病, 云缓的身体状况好转了很多,很快便能离开宫殿到外面散步。
汮阳的气候要比凛州温和许多,这个时候凛州还是严冬, 汮阳却有了些许春天的气息。
吴回仪要离开汮阳一趟, 云缓不知晓他还会不会回来。这些时日吴回仪时常和连锋见面,两人在书房中不知议论什么事情。
不过,被吴回仪医治了这么长时间,于情于理, 云缓觉着自己都该送他一程。
连锋国事繁忙, 不能与云缓同行, 派了几名侍卫跟着云缓。
先前在凛州与云缓相处最久的小厮是淡竹, 连锋前段时间便让人把淡竹带来了。
元德帝的后妃基本上都被送到了行宫居住, 后宫里只有公仪太后长居西宫,因为这个缘故, 淡竹倒也不用被阉了当太监。
数月来这是云缓第一次骑马, 跟着吴回仪一同出了城后,吴回仪看他一眼:“城外风大,郡王还是早早回去吧。”
云缓一身牙白色的衣袍, 外面系着雪灰色披风,墨发以银冠束得颇为齐整,同色飘带随着发丝落下垂在两侧,乍看之下气色里还带着久病初愈的苍白。
吴回仪只知道云缓病时在宫里穿着单衣散着头发的模样惹人垂怜。没想到云缓一身整齐走出宫殿,给人的感觉居然是温柔明净, 濯濯如春月柳, 很有那种风雅的意味。
就连吴回仪这种挑剔之人, 也不得不佩服连锋的眼光确实很好。
淡竹上前捧了酒囊, 取出两个杯子出来。
云缓斟了两杯酒:“可惜这个时节的柳枝未生绿芽, 只能敬道长一杯桑落酒。”
吴回仪将酒杯接了过来:“多谢。”
他把这杯酒一饮而尽:“若没有其他事情,贫道再来汮阳或许是四五年后,若是有事——”
吴回仪的眉头深深皱了起来。
云缓来的时候便发现他脸色不大好,只是恐怕涉及对方隐私,云缓并没有过多打听。
“且走一步看一步,若出了事情回到都城,贫道给你带月慈山的酒。”吴回仪翻身上马,“小郡王,你好生保重。”
吴回仪骑着马远去,骑马的身影在尘土飞扬的道路上越行越远。
城外的风确实有几分大,淡竹拢了拢云缓的衣物:“小公子,咱们先回去吧。”
云缓上了马背,他这些天一直在宫里,皇宫太大了,云缓这些时日都没有走完过。
都城汮阳同样很大,云缓从前就听说都城热闹繁华,今天得了空闲出来,他想在外面好好的转一转。
淡竹跟着云缓去酒楼,眼睁睁的看着云缓吃了一碟又一碟的糕点,最后捧着茶水慢悠悠的喝着。
酒楼之外,都城最有趣的地方大概是勾栏瓦舍,云缓一贯喜欢看滑稽戏和傀儡戏、皮影戏什么的。
淡竹打听了一下,回来对云缓道:“这边最大的是正德门瓦子,不过咱们离得有点远,近一点的是文家瓦子,听说秋水棚里上午会有场相扑,小公子过去看看?”
云缓对相扑的兴趣不大,这在凛州太常见了,他还是想看些有趣的戏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