督主法医毕业(32)
章皇贵妃虽位份最高,代掌凤印,却不是最受宠的妃子,而今宫里最张扬,最受宠,什么时候想见皇上就能见,能将天子心腹做自己跑腿的,只有一位,就是冯贵妃。
冯贵妃生的天香国色,沉鱼落雁,虽已不是少女芳龄,却有独特韵味,手腕也厉害,独享圣宠,膝下并无子女,六皇子穆郡王常去看望。
据说是有一段救命之恩,穆郡王生母早亡,他苦无母亲怜爱,极感念冯贵妃恩德,立誓一辈子报答,遂寒来暑往,请安一日不辍,孝名远扬,颇有和二皇子康王比孝顺的劲头。
最后一位七皇子,今年才十五,生母也健在,只是个普通的妃子,母子两个都不显眼,对比起来,人缘在皇子里就比较好了,因为威胁不大么,外界提起这位皇子最多也是单纯,没有更多认知,连封号都是也不怎么好的廉郡王……
这些皇子都是有点手段在身上的,明的暗的,以势强压或示人以弱,在夺嫡路上八仙过海,各显其能,很少在某个场合上单个出现,往往都是一个来了,其他人也会跟上。
有机会当然要争,有功劳当然要抢,若是什么麻烦么,知道了,也能及时躲不是?
既然大皇子已出现,那其他几个人……
苏懋脑子里转的时候,小郡王还在那说呢。
“……大表兄说叫我好好干,别以为我没瞧出来,他那是不信我呢……不行,我得让他刮目相看!咱们什么时候能审案?”
“现在吧。”
姜玉成一愣:“啊?”
苏懋想了想太子送过来的东西,和当时留的那句话,看看清晨天色,继续点头:“小郡王亲自升堂。”
“可是我没有干过这种事……”姜玉成难得有点慌乱,扇子都忘了扇,“宫里也没有升堂的地方……”
“这如知殿不就挺好?”
苏懋循循善诱:“没做过有什么要紧,谁还没个第一次呢?我可写篇问题导向概要,小郡王照着上面所写,依次问询,还可请太子殿下在后坐镇……”
姜玉成陡然信心暴涨,对啊,有这么多准备,他还怕个鸟!苏小懋都敢玩,他堂堂郡王,京城第一纨绔,有什么不敢的!
“好,就这么干!”小郡王收了扇子,看向苏懋,理直气壮,“那你得在我身边,有什么我好问!”
苏懋:……
他拱手行礼:“敢不丛命。”
小郡王更放心了,有些人就是有本事,他这几天亲眼瞧着,亲自跟着的,苏懋看尸一绝,破案简直手到擒来,现在这个模样,显然是有些东西捏在手里了,只是时间问题,还没有同他说。
他忍不住搓手,这些年他闹事闯祸不少,还没干过这种活呢,够刺激!
“本郡王的事,可不能没点排场……”他点了身边长随过来,“你放出风去,说本郡王要干大事了,识相的躲远点,不识相的……你找个人回家,告诉我爹一声,记住是我爹,不是我娘,反正要真有需要,我爹会找我娘的……”
小郡王拽着长随嘀嘀咕咕,说一堆话,宫里宫外,大事小情,基本能想到的事,全部都覆盖了,说的小声,但也没防备苏懋。
苏懋就知道会如此,相信稍后聚拢来的视线也不会少。
他看向小郡王的目光透出几分怜爱,皇权之下也能有这样单纯可爱的人,让人心情都会跟着变的好些。
朋友……么?
苏懋垂眸,他总不会让小郡王吃亏受难就是。
很快,如知殿就准备起来了,内外打扫干净,案几桌椅换上新的,够排场的,仪仗也是,炫起来备起来,再请嫌疑人列堂——
小郡王威风八面的掀袍正座,满面严肃下,遮不住眼底的兴奋光芒:“来,咱们开堂审案!”
*
作者有话要说:
下章入V,粗长掉落,明天的更新时间暂作调整,下午3点的更新挪到凌晨12点,后天下午3点的更新章照旧,以后也都下午3点更新,有事会请假(づ ̄3 ̄)づ╭~
第25章 为何笃定凶手是我 堂审对峙。
晨光灿烂明亮, 落在小郡王脸上,连久无人烟的大殿看着都多了几分生气。
堂前一看,各种准备齐全, 嫌疑人们也请来了,万事俱在,连东风都不欠, 小郡王视线滑过在他左侧下首侧立的苏懋,也没露怯, 直接放话——
“我大昭皇城之内,竟有人暗害宫人,短短时间内发现了三起,其手段之残忍, 用心之险恶, 简直令人发指!今日凶手敢肆无忌惮的杀太监,来日是不是敢将刀尖指向本郡王,指向各宫主子?皇权之下,岂容贼子伺伏!”
姜玉成看向吴永旺:“若不是走访细查,本郡王都不知道都知监出了这么大问题,吴掌司, 你责任很大啊。”
吴永旺束手恭立, 表情看不出有多惶恐, 只有无奈:“这……咱家办事不过循旧例,不敢当小郡王指责。”
姜玉成眯了眼。
他居高临下,看着下面谁都像凶手,一上来就碰了个软钉子, 有些委屈的看了苏懋一眼, 这个苏小懋, 到现在也没告诉他谁是凶手!
当然也是时间来不及……就这个公堂办的,都差点没整理过来么。
也是坐到这个位置,他才想起,为什么苏懋要指这个大殿堂审,为什么苏懋一个小小太监,能做得了这个主,不仅自己听了他的,别人也没反对?
肯定是之前下过功夫了!
姜玉成不知道苏懋走了什么路子,谁这么大方帮了忙,但苏小懋本事很明显了,又能办事又能破案,他怕什么?好兄弟还能坑他?好兄弟知道凶手是谁,就是他知道凶手是谁!只要跟着手上纸条走,凶手必然翻不了天!
姜玉成清咳一声,不着痕迹的看了眼上堂前,苏懋写好,塞给他的宣纸小纱,继续——
“都知监什么旧例,打人旧例么?”
吴永旺仍是一脸淡淡,稳的很:“小人年十九,满打满算,进宫也不过十来年,当时年纪小,人微言轻,同所有小太监一样,经历相仿,待遇相同,管不了太多事,实属无奈,小郡王若是问旧例,恐要问前人了。”
他说这话的时候,似有似无看了眼徐昆雄,什么意思,不言而喻。
徐昆雄现在是太子副门正,往前数十几年,也曾在都知监,且在都知监待了很多年,两个人是师徒关系,比彼此了解都很多,吴永旺这是在指控徐昆雄——有事你问他,跟我没关系。
“他放屁!”
徐昆雄当即冷笑:“含含糊糊遮遮掩掩,说话都不愿意说透,怎么,都到这份上了,还想给自己留余地?”
小郡王问的是都知监规矩,打人的事,吴永旺顾左右而言他,只说自己循旧例,往前推锅,根本没承认或点明都知监的事,可那天晚上都被逮个正着了,再藏有用?
当场有没有追到人,这件事你承不承认,外面都已经知道了,小郡王都拿到堂上来问了,还有什么必要遮掩?
徐昆雄从被叫上堂的那一刻,就没想再瞒,怼吴永旺也还是要怼的:“你要说旧例,咱们大昭建朝近两百年,这皇宫也沐了近两百年龙恩,都知监更是自来就有,怎么这‘旧例’你来前没有,偏你来了,就不一样了?”
这眼神,这声音,一看就是要放大料的感觉。
现场一片寂静,小郡王都聚精会神,二郎腿都没翘了。
苏懋视线环视大殿,殿内人其实并不多,嫌疑人除了徐昆雄吴永旺这对曾经的师徒,还有吴永旺的徒弟,童荣列堂,至于殿前司的向子木,今日正好当差,不过他当差的地方并不远,就在这如知殿门口,这里发生的事,他都能听到,如有需要,也不是不能带过来问话。
但殿外或经过,或看热闹的,甚至殿内侍立伺候,与本案无关的宫人,就很微妙了。
根本不用猜,苏懋就知道,这里必然有诸皇子的人。
比如之前小郡王遇到的大皇子端王,还有母亲即将千秋的四皇子瑞王,甚至一直刷‘救命之恩,涌泉相报,生恩不及养恩’的六皇子穆郡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