穿成丑男后他被暴君缠上了(9)
他这话一说,房间里静了一瞬,有人忍不住倒吸一口凉气,有与裴泽交好的,推了推他提醒,这话能乱说吗?
就算裴世子三年前就瞎了,可那到底是他继兄,到底是皇上亲封的世子爷,这要是被有心人听去了……
平白也连累了他们。
同一时刻,这间喧闹的包厢右手边里则是一片静谧,香炉里的焚香袅袅生烟,清茶、焦尾琴、一身黑静坐的男子,形成一种沉寂的氛围,仿佛隔绝在尘世之外,尤其是隔壁的喧嚣,也无法影响到。
男子身后的两个随侍皱着眉听着隔壁裴泽的话,看了面无表情喝茶的主子,垂下眼,主子没发话,他们只能当没听到了。
更何况,他们这次来是为了五皇子,也不能冒然出手,不过暗地里使点坏给四公子弄点绊子也不是不可以。
包厢里,谢彦斐本来没管这几个公子哥,他这次的目的是于容琅,更借着机会有意无意攀谈打探他想知道的,结果就听到这么一句。
谢彦斐脸顿时就是一沉,他这人没别的爱好,就是恩怨分明,记仇又记恩。
裴世子虽然以后是反派,可至少现在不是,尤其是今天裴世子可是刚帮他保住命根子,这是什么样的恩情啊?
如今裴世子被一个狗东西侮辱,这能忍?
于是,看裴泽不顺眼的谢彦斐气沉丹田,抬起脚,直接朝裴泽踹了过去。
第8章
谢彦斐虽然身手不怎么样,可他好歹有一把子力气,这一脚踹过去,直接把裴泽踹翻了,咣当一声摔在地上,好半天没能起来。
随着裴泽跟王八一样趴在地上,醉醺醺的还没反应过来发生了什么,而房间里的众人则被这一幕吓了一跳:发生了什么?五皇子怎么说动手就动手?这还是他们认识的那个五皇子吗?
裴泽觉得自己五脏六腑都疼得嗷嗷的,他在地上缓了好半天,才爬起来,疼得酒也醒了,等慢半拍回过神自己这是被人踹了,顿时就怒了:“哪个踹的本公子?不想活了是不是?”
裴泽这边一动,有人赶紧上前将他扶了起来。
裴泽一转身,就看到离他最近的谢彦斐,他环顾一圈,所有人默默把头低下,表示自己什么都没看到。
若是以前,他们肯定向着裴泽。
毕竟一个是镇国公府的公子,一个是不受宠的五皇子,肯定向着有实权的镇国公府的,可如今情况不一样了,明贤帝对五皇子不一样,他们虽然是纨绔,却也很能审时度势,不该得罪的,还是不要硬着头皮撞的好。
他们被私下里提点了,可这不包括裴泽,他从早上就出城遛马踏青,回来就呼朋引伴来春风楼,压根没回府,自然不知宣平侯府发生的事,也不知宫里的事,自然还以为谢彦斐依然是那个能随意应付还不敢发怒的懦弱皇子。
所以裴泽等最后把视线落在谢彦斐身上,只有他面无表情还在喝茶,难道是他?
像是猜到他的想法,谢彦斐抬眼看过去:“怎么?还想挨一脚?”
裴泽怒了:“你发什么疯?你凭什么踹我?”
谢彦斐嗤笑一声:“打你怎么了?本王打你是给你脸,本王可是亲封的旭王,你算哪根葱?你老子见了本王也得毕恭毕敬的。眼睛看不到咋了?父皇没撤了封号,那裴世子就是世子爷,比你这废物点心强多了,你连他一根头发丝都比不上!瞧瞧你这德行,吃喝嫖赌样样来,什么玩意儿?!霸着世子位不放?怎么,你这是对父皇的决定有意见?你要是不介意,本王帮你往上禀一禀,看看言官会不会参镇国公一本,连儿子都不会教,不如回老家卖红薯算了!”
所有人都傻了眼:“……”
裴泽更是难以置信看着谢彦斐,气得发抖:“你、你敢骂我!”
“骂你?子不教父之过,你要觉得不行,骂你老爹也行。”谢彦斐得理不饶人,大不了就把裴泽的话好好跟镇国公说道说道,看看这逆子他揍不揍,不揍他帮他!
裴泽借着酒劲儿挥开搀扶着他的人就要往前冲:“你以为你是谁?不过就是一个丑……唔唔唔……”
当初闲来无聊时对五皇子的混账话眼瞧着就要说出口,赶紧被人给捂住嘴没让裴泽说出来。
裴泽以前说出来是没什么,可现在却不一样了,说出来容易却没法收场,万一真的牵扯到以前的话,他们也会被拖进去。
在裴泽的嘴被堵上的同时,于容琅在事态朝着不可预估的方向无法挽回之前,老好人般开了口:“裴二公子看来是醉了,耽搁了旭王这么久也不妥,我们这群人太闹腾,还是去隔壁重新开个房间好了,四位美人既然是王爷先选的,那还是留给王爷好了。”
说罢,朝其余几个脸色早就发白的公子哥看了眼,他们连忙玩笑般拖着裴泽往外走,带走了别的姑娘,很快在另外一间空包厢,把裴泽推进去,有人立刻捂着他的嘴开始说白日宫里发生的事。
谢彦斐没阻止,他这次来是想从于容琅身上弄点消息,刚刚交谈中已经把能知道的都知道了,他踹了裴泽一脚骂了一顿出了口气,顿时觉得神清气爽。
就在他觉得自己还能再多喝几杯花酒的时候,脑海里突然传来一道声音。
【接收到来自裴世子的好感值+1,宿主总好感值为2。】
谢彦斐:“???”
他吓了一跳,迅速环顾一圈,除了四位美人和一脸复杂的于成珂之外,什么都没看到。
谢彦斐脑子清醒一些,没看到裴世子才是正常的好吗?这里是青楼,裴世子那种谪仙般看破世事的人怎么可能会来这里?
他摸着下巴,难道是白日里自己的英姿又被裴世子临睡前想起来,这才给自己加了好感值?
谢彦斐越想越觉得这种可能性最高,嘴角翘着,喜滋滋的,只是一抬头就对上于成珂那张脸,他抚着额头,突然就摇晃两下:“哎呦,有点晕,刚才抬脚踹猛了,成珂啊,我们要不回去吧,我一眼都不能看到裴泽那狗东西,简直混账,对自己的兄长竟然出言不逊,真不是个好玩意儿。”
于成珂:“……”他今天到底是干嘛来的?就瞧王爷来打人的?
他张嘴刚想说什么,就听到谢彦斐扯着喉咙往外喊:“旭一旭一!我晕了我要晕了!快扶你主子我回去!”
说罢,直接往桌子上一趴,鼾声如雷。
于成珂:“…………”
王爷这张脸还是这张脸,可为什么他觉得王爷今天太不对劲了?难道是白日里差点被算计刺激到了,这才行为不正常?
而一直在门外没进来的旭一,听到这惊天动地一吼,只能硬着头皮进去了,等看到趴在那里的一坨,嘴角抽了抽:王爷,你这是为难属下!你这身板,你自己心里没点数吗?属下怎么搬得回去?
于是,旭一将头转向于成珂,后者从他眼神里意识到什么,看了看旭一,没想到王爷来逛青楼还带着侍卫,看来最初的目的是达不到了,既然如此……他将视线转向谢彦斐,头一歪,也睡了。
旭一:“…………”
等最后旭一不得已找了春风楼的几个大汉,合伙终于把谢彦斐抬到马车上离开之后,包厢里彻底清净下来。
而隔壁的包厢里,一直垂眼不语的裴泓嘴角弯了弯,放下参茶。
身后两个随从上前:“主子,可要对二公子……”他们比了个手势。
裴泓指腹摩挲着杯盏的边缘:“还不是动他的时候。”不过早晚的事。
随侍想了想,“那五皇子那里?”
裴泓道:“继续派人保护。”顿了顿,加了句,“五皇子的安危不得有任何差池,有特殊情况,及时禀告。”
随侍对视一眼,总觉得宗主对五皇子是不是太重视了些?以前上头让保护的人,不死就行了。
不得有任何差池?意思是一点伤也不能受?
可他们不敢多嘴问,只能应了。
这时,另外一道影子从窗棂无声无息进来,单膝跪地:“主子。”
裴泓屈起手,轻轻扣了扣桌面:“查的如何?可有不对劲的?”
影卫摇头:“春风楼的姑娘从明面上过了一遍来历,暂时都没问题。”
裴泓嗯了声:“我要知道她们藏在暗处是否有问题。”
影卫额头上有冷汗滴下来:“这人数有些多……不少祖籍不在京城,需要时间。”
裴泓:“多久?”
影卫:“三日。”
裴泓嗯了声,站起身,身后的随侍替他系上披风:“那就给你三日,若无问题,继续下一家查,直到找出那个藏在幕后的买家。”
影卫:“属下遵命。”
两个跟在裴泓身后的随侍对视一眼,主子你不亲自去下一家了吗?主子你还说不是专门因为五皇子来这一趟?难道五皇子身上有主子要探寻的秘密?
两人想不通,干脆不去想。
而另一边,谢彦斐等马车一动就睁开眼,他翻身坐起来,坐在那里脑海里过了一遍之前见于容琅的情景。
于容琅这次对他态度这么客套彬彬有礼,看来他是已经知道明贤帝对他的态度,这才一改之前疏离的态度多了几分亲近,他倒是能利用这一点,多跟于容琅接触接触,抓住他的马脚。
于容琅今个儿一进包厢,他就看到对方身上穿的衣服还是去参加寿宴时的华服,除此之外,比去寿宴的时候,脚上多了淤泥,领口下不仔细看的地方多了一块红痕。
当时离得近的时候,他身上混杂着几种胭脂香和他身上香囊里自带的香料香气,排除老鸨和他一路过来闻到的,还有两种比较陌生,暂且不提,可以先从他脖子上的红痕下手。
宣平侯府发生这么大的事,于容琅不可能有时间寻欢作乐,那其中一道陌生的气味只能是他刚见过那位留下的,也是,杜香骊被他弄进大理寺,那位可不就着急了?
谢彦斐一直知道的那个幕后谋算杀郑尚书的真凶正是杜香骊的生母,也就是宣平侯后宅的魏姨娘。
当然,这魏姨娘是个有秘密的,她有两个秘密。
第一个,就是她与于容琅有首尾;
第二个,她不单单只是一个美艳的后宅妇人,她真实身份是天鹤派的女护法,宣平侯府被天鹤派当成联络点,因为宣平侯府比较特殊,能接触到皇族和百官家眷,好执行任务。
这次天鹤派的下手目标,就是户部尚书郑勋,也就是死的郑尚书。
说起来,这郑尚书死的有点冤,不是他跟天鹤派有仇,而是他这个户部尚书的位置跟他们有仇。
天鹤派想插手朝堂,户部掌管天下的土地以及户籍还有各种赋税财政。
拿捏住户部,等于掌握了大谢的命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