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天也没有被休夫[穿书](76)
拖人的士兵对视一眼,脱了臭袜子堵住薛厉风的嘴,都对薛厉风的行径叹为观止。
卖国卖这份上也是千古第一人。
章副将和薛将军过命的交情,他以为挑拨一两句就够了?
营帐里只留章怀蒲和他的心腹。
林顺沉默了会儿,突然道:“将军,他的话不无道理。”
没有薛匪风,他们能拥立谁?薛匪风当不上皇帝,换了其他人,他们有“造反”的前科,在哪里都是被排挤的。
章怀蒲执着地图的手一顿,“这种话以后不要说。让别人听见了,我也保不了你。”
“将军三思!”
“五年前,若不是王爷提拔,我恐怕还是一个年纪大了不中用的火头兵。这些年,要不是王爷带着我们上阵杀敌,别说一年前北彗使计,三年前就该见阎王了。”章怀蒲放下地图,“排兵布阵,我不如王爷,治国论道,我不如王爷,人贵有自知之明,否则,薛厉风的结局你也看见了。”
“万一、万一王爷他……”林顺梗着脖子,“要属下看,王爷虽然雄才伟略,但也感情用事,大军在西北,王爷在江南有了家室,千里迢迢地把大军迁过去……”
此事是章怀蒲一直扎在心里的一根刺,他和薛匪风意见相反,你来我往多次才商定下来。最后章怀蒲被薛匪风说服,事实也证明,三足鼎立没有躲到大齐后方好用。如果坚持留在西北,按照薛厉风的尿性,他们处境就不妙了。
但是薛匪风也承认过这里面有沈清然的原因,章怀蒲都说不如你就带着媳妇行军算了,薛匪风也不肯,问再多就不说了。章怀蒲主观认定是沈清然习惯江南安逸,受不了打打杀杀。
“哼,娶妻不贤,多娶几个就好了。”
“报——薛将军的亲信常铭来访。”
“让他进来。”
常铭一进来便问:“王爷呢?”
章怀蒲见过常铭,揉着眉心摊开说了:“战后就失踪了,常侍卫带队找了两天,没有消息。”
常铭握紧了拳头,简直不敢跟夫人说,他扑通跪下道:“请章将军全力寻找王爷!”
“还用你说,起来!”
常铭:“多谢章将军!还有,我们夫人听说苍州出现蝗灾,担心大军粮草不足,特率六千战马,一万担粮前来支援,先头部队已到,粮草最晚后天抵达。”
“此话当真?”
苍州兵马剩余五万,这里是军事要塞,为了应对朝廷和北彗的后招,再者,薛匪风还没找到,他们不能撤,只能等着别处的粮草运过来。
说这是救命稻草也不为过。
章怀蒲不敢相信,他刚才还说薛匪风媳妇怕死,没想到这就打脸了。
章怀蒲和常铭一起到军营门口迎接沈清然,烟尘滚滚,打头一个长相明艳的女子速度最快,瞬息之间就到眼前。
一看就不好惹,和章怀蒲脑补的弱柳扶风小媳妇截然相反。
也对,王爷哪看得上普通女子。
章怀蒲抱拳:“末将章怀蒲,见过王妃。”
常蝉闪身一让,后面还有个吐得要死要活的小白脸,她皱着眉:“夫人,没事吧?”
章怀蒲脸一绿,不可置信的打量着沈清然,男的?
沈清然摆摆手,红着眼睛问章怀蒲:“将军呢?”
章怀蒲先入为主,认了常蝉当夫人,对这个连马都不会骑的小白脸印象很差,他板着脸,把和常铭说的话又重复了一遍。
沈清然瞬间像被抽空了气力,脸白得像一张纸,他拨开常蝉的手,“哪里失踪的,战场在哪里,我去找他……”
“夫人冷静!常柏一直带人在找,不缺人手,明天天亮了再说。”常铭安慰他,悄悄附在沈清然耳边说了几句话,指着右边道,“将军的营帐在那边。”
章怀蒲侧开身,让沈清然进去,指挥两千骑兵到左侧的营帐歇息。一匹匹威风凛凛的蒙古马自眼前踏步而过,品种之优,仅次于薛匪风的战马。一匹战马骁勇不算什么,可这是两千匹!
章怀蒲是爱马之人,眼珠子黏在马上抠不下来。
常蝉似笑非笑地从那他身旁经过,轻飘飘道:“普天之下,只有我们夫人能养出这样的好马。”
章怀蒲大为震惊。
“有些人端起碗吃饭,放下碗骂娘。我们夫人听说有个老头牙口不好,特地送了一筐红薯给他,也不知道是谁,吃完了屁都放了好几个,见到人还不会说人话。”
章怀蒲并不知道红薯的来源,一直惦记着,想等打完仗再打听打听哪里有。
竟是夫人种的吗?
章怀蒲老脸一红,一时连常蝉说他给沈清然当儿子都忘了反驳。
这小姑娘嘴巴好生厉害,一对比虚弱地沈清然,章怀蒲突然觉得夫人也没什么不好。
……
沈清然一到薛匪风的营帐,眼泪立刻控制不住了,这里仿佛还留着他的气息,扔在铺盖上的枕头向外翻着。
沈清然摸到了里面的还剩一半的绿豆。
薛匪风一定没事,他只是带得不够。
是不够用了……
一定。
沈清然把枕头抱在怀里,静静坐着,常家三兄妹沉默地站成一排。能把沈清然从崩溃边缘拉回来,阻止他天黑也要去找薛匪风的,只能是常铭说的那个原因了——军心不稳。
常铭只是在军营里多走了一趟,立刻发现了和薛匪风失踪一样严重的问题。没有主心骨,人心惶惶,如果沈清然的粮食还不到,过两天就会出现大量逃兵。
还有章怀蒲身边的那个林顺问题很大,常铭和他对视一眼,便知道他在想什么。
也是人之常情。
军营需要主心骨,这个人必须要能保证他们的牺牲不会被改写。
沈清然本来不合适,但是幸好他带的东西够多。
“通知薛谨风了吗?”
常铭:“不知道常柏有没有通知,属下派人再走一趟。”
沈清然声音带着颤抖:“光在军营等着,我办不到。明天一早,召集全军,我有话说。你们去休息吧。”
“属下告退。”
薛匪风生死未卜,沈清然哪里合得上眼,他把绿豆倒在床上,像一只提线木偶般,机械地数着,越数心里越慌。
系统能精确记录到颗,发芽的数量加上床上的这些,还是少了十几颗。
这说明薛匪风身上还有,但是他没用。
沈清然低声喃喃,不知道说给说听:“是我数错了。”
“可能掉在战场上了。”
“系统错了也有可能。”
“又数错了。”沈清然抓了抓头发。
翻来倒去数到天明。
……
眼瞧着沈清然一夜过去,又憔悴了不少,连章怀蒲见了都心虚。
薛匪风总是把最难打的战役留给自己,章怀蒲对付薛厉风就跟大人玩小孩似的。
沈清然站在高台上,仿佛一阵风就能把他吹倒,但是他声音洪亮,带着令人信服的坚定和自信。
“将士们,你们是大齐的功臣,身体里流淌的是当年和太|祖皇帝一起打天下的英雄的血脉。祖宗疆域,寸土不让,今天,我们再次将才狼虎豹赶出大齐。薛将军早就安排我代替他犒赏三军,只待今日。”
“十年同舟共济,与子同袍,我代表大齐的百姓,代表你们的妻儿,感谢诸位将士,感谢在天英灵。”
沈清然缓了缓嗓子:“我知道诸位近日饱受蝗灾之苦,粮草在今日便会抵达,吃饱了我们才有力气对付蝗灾。”
他昨天吐了一天,早上也没有吃饭,肚子有些痛,他一手捂着肚子,看着下面一张张听到吃的有些兴奋的脸,也看清了他们心底的迷茫。
“我也知道你们的担忧,薛将军和你们同寝同食,深情重义,无数九死一生的战役,大家都一起走过来了,这次也不例外。你们是他出生入死的兄弟,无论何时,薛将军最惦记的都是诸位,他早已有安排,他的胞弟薛瑾风已经在路上,大家不必担忧。”
薛谨风也是名正言顺的皇位继承人,前太子叛国,哪怕薛匪风有个万一,薛谨风也能带领大家走向光明。
沈清然顺带吹了一波不靠谱的弟弟,把他说成战神第二。
章怀蒲的心腹林顺明显不满,这是担心薛匪风死了,想明里暗里把兵权过给薛瑾风?凭什么轮到一个看皇城的闲散王爷出头?
林顺把目光转向章怀蒲,希望他反对,可是章怀蒲目光盯着沈清然身后的战马,看痴了都。
这样的蒙古马,据说还有四千匹在路上。
所有人看着故作坚强的沈清然,从一开始的鄙夷不解,将军怎么娶了个男媳妇,到最后有奶就是娘,别说只是喊一句将军夫人,喊爹都行。渐渐地,大家反而同情起沈清然,比起着急惶恐心痛,谁能比得上站在高台上的这位呢?
将军夫人都不担心,他们担心什么?
“蝗灾来势汹汹,大家齐心协力灭蝗,每日抓到蝗虫数量前二十名,奖励一两银子。”
“蝗虫吃我们的粮食,我们就吃它。”
蝗虫被部分人当成“神虫”,因而不敢吃。沈清然把示意常穗抓了一兜活的蝗虫,现场去翅,大火翻炒,他还提前准备了自己种的辣椒,小米椒一把洒上去,鲜味爆出来,下面的人精神一振。
能吃!
香!
辣椒是这里没有的品种,但是将士们当中不少人来自蜀地,天生亲辣,一闻如故,纷纷表示请夫人分他们一点辣椒。
抓蝗虫的干劲被充分调动,沈清然强调了一遍纪律,挥手解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