纯爱总局人渣改造中心1(29)
现在他对于李曼莲来说,只是个再扑通不过的陌生人。就算李曼莲认出了他,最起码大庭广众之下,也绝不会承认,这种乡下小镇脏污落魄的端盘工,身体里和她流着一样的血液,那会让李曼莲觉得丢人。
想通了这一点,楚歌就没那么慌了,他安安稳稳地把菜盘子端出去,假装周围什么都没有听到。
直到他对上了一双漆黑的瞳眸,在烈日炎炎的正午,少年的目光如同经古不化的雪水般清冷。
作者有话要说: 看到有小伙伴问乐乐是谁,乐乐上我上次放飞时写的主角。全名随光乐,谐音碎光了,昵称乐乐。我可喜欢一开始的文名了结果后来赶上严打就 ̄へ ̄
这次放飞本来是想写专栏里那篇《国家纯爱总局生子服务中心》,封面大纲早搞定了拖延症一直在改,结果追《人民的名义》追到茶不思饭不想,就放下生子来写人渣了。一开始文名起的和谐的名义or一表人渣,后来响应生子的脑洞改成了纯爱总局_(:з」∠)_
统子的谐音是同志,我脑补系统开小差后,楚歌语重心长告诉他,同志【统子】你这个思想要不得【dei】,是提前给自己的AI生涯画上句号啊,没想到现在统子依旧勤勤恳恳,楚歌已经彻底沉迷三岁不可自拔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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谢谢陛下曰、取名字好难的地雷
谢谢读者“取名字好难”×9、“闇”×7、“青青紫荆”、“coleen”×4、“飞奔的刘海”×3、“秋酷酷”×30的灌溉
么么啾=w=
2017.6.17
第36章 ACT1·未来
36.
那一瞬间楚歌终于想起自己究竟遗忘了什么, 他竭力想要逃避的人悄无声息来到他的身边。
骄阳炽烈的正午, 少年逆光站在酒馆外,不高的门槛如一道分界线,将喧嚣的世界划作分明两半, 他的平静如同隔有千山万水般遥远。
然而他的眼神——明明是无法看清的, 可楚歌偏偏就看得一清二楚。
无惊无喜, 无悲无怒,仿佛所有情感的色彩都褪却, 化作了一尊冰冷且无情的机械。
楚歌难以抑制住内心的毛骨悚然, 这样的方烛在他清醒时从所未见, 有那么一瞬间他甚至以为穿越到了废星上的黑夜,荒野废土中血腥杀戮的世界。那样隐隐流淌的、深浓到无可探测的杀念, 如一只冰凉而滑腻的手,悄无声息滑入了他的领口。
对于李曼成被剥皮做标本的下场再无半分怀疑, 事实上, 楚歌一度以为自己已经在对视中死去。这样黑雾缭绕、杀|欲深重才应当是沉沦者本来的模样,而那些羞羞怯怯、柔声细语的外表, 全是借以伪装的假象。
虚幻而华美的外衣已然被悉数剥去, 露出其下狰狞可怖的内在。然而周围的人没有任何反应,就像看到了这一幕的只有楚歌一个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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对视只不过是短短的一瞬间, 下一刻, 楚歌就飞快的低下了头,他仿佛像不认识少年一样转过身去,步履沉稳地走向后厨, 就好想真的只是去急着端上接下来的菜肴。
无人知晓他内心中的惊慌。
“楚歌?”
轻微呢喃响起的刹那,楚歌差点如惊弓之鸟一样跳起来,脚步一滑差点摔倒在地。他紧紧抵住墙壁,试图用冰冷的温度平复下自己的心跳。
“你怎么了?”小戒指轻柔而低缓的开口,带着淡淡的担忧。
“我害怕。”楚歌声音在颤抖,如同一个被吓坏了的少年,“我不知道,他太吓人了……我害怕。”
戒指说:“你看到了什么?”
楚歌说:“黑暗,杀戮……还有血腥,那是什么,我怕他。”
戒指说:“你认识他吗?”
这仿佛只是一个不经意的疑问,却让楚歌神经瞬间绷紧,那根弦被拉到了极致,下一刻就会断掉。
这是询问,还是试探?
楚歌哆嗦着说:“我从没有见过他。”
戒指低低的说:“那你为什么要害怕呢,你们不过第一次相见而已。”
楚歌小声说:“但我还是害怕,他看上去就像要把我吃掉。”
戒指似乎无声无息地笑了笑,水波里竟有一丝悲哀。荧光在晃动,就如他内心的动摇。天人交战之后,戒指下定了决心:“那我们离开吧。”
离开?
诱惑的词语,却伴随着无尽的风险。
楚歌一个失神,拿不准戒指的意图究竟是什么,他疯狂的在脑海里召唤系统:“卧槽统子,他这是个什么意思啊,该不会是钓鱼执法吧?”
小戒指这话里的意思再明显不过,完完全全地偏向了他,可楚歌一直都牢记着,戒指是方烛的一部分。
眼下黑化的小花瓶就在外头,看样子分分钟就要暴走,如今小戒指又劝他跑路,楚歌很怀疑,要是自己流露出一点点倾向,会不会直接被小花瓶给生吞活剥掉。
就算表现得差别再大,他俩归根究底也是一个人,钓鱼执法不是不可能。
系统看热闹不嫌事儿大,说:“要不你试试?实践是检验真理的唯一标准呢。”
楚歌:“………………”
他想了想万一一答应就被剥皮做标本的可能性,全身登时一个哆嗦,软倒着爬也爬不起来。
小戒指见他实在是太害怕了,终于说:“我们走吧,趁着他还没有过来,从后门跑。”
温和而又柔软的劝说,末尾的余音里带出一丝极轻微的期盼。
楚歌脑子几乎要爆炸,他分不清这是试探还是真心话,有一瞬间他甚至都动心了,但最后还是颤抖着拒绝。
已经到了眼下的地步,想跑是绝对跑不掉的。
他唯一能做的就是哆嗦着站起来,把手伸向了案板上的菜肴,失忆少年的马甲被他牢牢裹在身上,誓死也不扒下。他就是个脑子有问题的、什么都不晓得的乡下少年,除了洗碗什么都不会,他记忆里没有那个好看到要发光的少年,那个少年也不应该认识他。
结果整整做了三遍心理建设,临到出后厨时楚歌还是怂了,他坚决的发动大招,召唤系统替他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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于是所有人都看到,那个精神力数值为零的人又端着盘子,垂着脑袋从后厨里出来了。
端盘子的人捧着的菜肴热气腾腾,被他稳稳地放到了桌子上。
少男少女们在说话,三三两两谈论着楚歌,一个又一个好奇而又吃惊的打量着他。他却跟泥雕木塑一样,没得半点反应,傻里傻气的。
方才那种杀意沸腾的感觉,突然间消失了,不见得与出现时一样突兀。
楚歌让系统端盘子出去时,小孩子正在给周围的人讲故事。小孩子绘声绘色地描述了那天精神力测试现场的情景,说楚歌从仪器上下来后是如何的呆愣、刀疤脸得知结果后是如何的愤怒,直逗得周围人笑得乐不可支。
楚歌心想他大人有大量就不和这些人计较,刚转身就听到冷冷一声哼:“站住。”
系统没管那人,操控着身体往回走。紧接着楚歌就觉得腿弯一麻,支撑不住,扑通一声跪倒在地。
膝盖磕上冷硬的地面,生生的疼。
这身体痛觉神经极为发达,楚歌一时间疼的泪水都生生的出来了。他简直都想回头问一句,这是什么仇什么怨,哥们儿你这样把自己的快乐建立在别人的痛苦上有意思吗?却在下一刻察觉到了一道眼神,如纤细却坚韧的蛛丝,一头黏住了他,绵密且牢固。
这道目光的主人是谁几乎不作他想,愈发让楚歌不敢有所动作了。
有人懒洋洋地,笑着问:“精神力为零是什么一种感觉,你给我们说说呗。”
楚歌茫然的盯着地面,跪倒的身体并无任何反应。
“叫你呢,跪在那里做什么,不知道把头转过来说话吗?”
一个人大呼小叫着,大步上前,扳住他的肩膀强迫他转身。那个人的力气太大,楚歌浑身痛觉神经仿佛要爆炸,完全控制不住呻|吟。
然而这却让对方恼怒起来,狠狠地掐着他的皮肉,像是要陷进去:“不过碰你一下,你跟被打了一样是什么个意思。”
余光里,楚歌瞥到了李曼莲似笑非笑的眼神。少女娇美的面容上流露出兴味笑意,也让周围人更加兴奋,少年人的青春荷尔蒙骚|动着,使劲浑身解数想要讨少女欢心。
但无论他们怎么冷嘲热讽,楚歌都跟句嘴葫芦一样,憋不出半个字。
“原来是个哑巴。”有人失望的拍手。
哑巴就哑巴,反正楚歌打定注意闭嘴不说话,他跟一个真正的不晓事的少年一样。
沉默在有时候比说话好用的多,尤其是在对方刻意为难的情况下。当对方挑起的火星得不到任何回应,自然而然会因为乏味而放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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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围的喧嚣忽而淡下去了,就好像所有声音与色彩都褪尽。
楚歌捕捉到了一阵轻缓的脚步声,由远及近,最后停在了他的身周。
压着他的人不由自主站起身,视线的尽头,楚歌只能看到一对熨帖而笔直的裤管。
“哑巴了?”方烛淡淡的问。
楚歌抿着唇,下巴上突然搭来一只手,强硬而不容拒绝地逼他抬头。下一刻他与那双黑白分明的眼瞳直直相对,从来都是澄澈分明,此刻却如沉渣泛起,激荡着汹涌而狂暴的漩涡。
“把我也忘了?”方烛挑着他的下巴,神色冷淡又平静。
四周一时安静,少年人们惊疑不定,他们面面相觑,从短短的两句问话里得到了一个难以置信的猜测。
——难道这个穷乡僻壤的傻小子,竟然和云端之上的方烛认识吗?
李曼莲柳眉轻挑,眼里有一丝不悦划过,笑声如银铃般清脆:“方烛,你和一个傻子多说什么话呀,他什么都听不懂的。”
方烛如若未闻,道:“连我也不愿意回答了吗?”
楚歌嘴唇蠕动,眼里因为疼痛而氤氲起水光,水雾下是一片无措的茫然,正被方烛收入眼底。
“和我假装失忆,有意思吗?”
方烛问话的语气淡淡的,却有一种显而易见的嘲讽。他可不觉得,能扛下尸山血海、精神力爆发的人会这么轻易的失去记忆,他想都不用想,就知道这是对方示弱以博得同情的诡计。
虚名假姓,不告而别,诈死脱身。每一桩都是不可饶恕的罪过,这一次竟然还敢假装不认识他?
以为这样的小花招就可以脱身吗?可惜,这一次,他是不会让对方如愿的。
当初在山洞里时他就是太天真,才放任对方走了出去,这个人合该待在他的身边,哪里也不许去。
暗沉的血色从方烛眼底浮起,如果有人这时候敢看他,便会发现原本漆黑的眼瞳中泛起浓重的血光,疯狂且妖异。
方烛调动起自己的精神力,没有丝毫犹豫的向着对方精神海袭去,这样粗鲁而毫不留情的行为无所意外的得到了一声痛苦的哀鸣,而方烛没有半分怜惜。
死了。
爆炸了。
尸骨无存。
那个老头疯狂的嘶吼着说,被抓回去的人早就死了,在爆炸里死无葬身之地,连一根尸骸都再也找不到。
他怎么会信呢?他们是同一族的人,向来对外界有极重的警惕心,这个老头就算死不承认,方烛也猜得出来他们之间有多么深厚的关系。星墟里走出来的人,从来令人震惊的都是强大的灵魂,而不是一具可有可无的躯壳。
想要用假死来欺骗他,多么可笑而无知的伎俩,方烛冷笑着,真的当他没有后手吗?
他早就将自己的一部分剥离出去,被憎恶的东西,偶尔发挥点作用也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