废太子的奇妙旅行(254)
这位砚耕先生,想来是比他谨慎多了。
按照清珩的说法,君秋澜小时候在砚耕先生家里住了几年,恰好跟他错过了,君秋澜现在二十岁。
那也就是说,砚耕先生至少来到这个世界十几年了?
十几年,一直隐居在凤城这个小地方,要不是君秋澜要卖折扇赚钱,恐怕都传不出名声?
等等!!!
君秋澜!!!
君,是国姓。
想到这个事情,颜淮突然有些脊背发凉。
颜淮一直都知道,道观里的人,都是没有身份证的。
当年他下山之后,也是好不容易把身份给落实了,还回道观说起过这个事情。
结果道观里的事情,清珩不让他插手,不,准确来说,是清珩的师父,当年不要他插手。
说是一切都有缘法。
他们本来就是方外之人,有没有俗世的身份,并不重要。
颜淮当年也是信服清珩和那位老道长的。
不过……那位老道长似乎并不知道他的身份才对,清珩跟他保证过,不会跟任何人说。
清珩这个人看起来不着调,但实际上十分守信。
也难说清了,老道长已经作古多年,而且玄妙之事,又如何说得清呢?
说会道观里大家身份证的问题,去年突然办了身份证,是山脚下的机关单位发现了他们都没有身份,这才给他们补录上去的。
办身份证,就得有姓氏。
清珩偷懒,清也勉强算个姓,他身份证上就只有清珩二字。
但是其他的道士,都在自己的法号前面加了个姓氏。
要说跟着清珩姓,那是不能的。
清珩的清,是他在道观里的辈分。
徒子徒孙,是不能用这个字的。
而道士们都是孤儿,从不知自己来自何方,姓甚名谁,就让他们自己想了个姓氏。
大多都比较偏爱冷门一些的姓氏。
就像君秋澜的大师兄,鸿焱,给自己取了个盛字当姓,还有个小道士,给自己取了个璩字当姓。
或者是给自己算过卦,他的法号适合什么姓氏等等。
君秋澜的君,颜淮也一直是认为他也是给自己取了个冷门的姓氏。
如今想来,君秋澜的字,既白,是砚耕先生取的。
那么他的姓呢?
是不是也跟砚耕先生有关?
或者砚耕先生本就姓君?
颜淮握住茶杯的手都有些发抖。
万一,那位砚耕先生真的是皇族的后代呢?
就算改朝换代,只要不是暴戾的君王,都不会对皇室遗脉赶尽杀绝。
如果没有改朝换代呢?
颜淮突然间也摸不准了。
傅老夫人进门,看到的就是自己丈夫魂不守舍的模样。
傅老太太名傅芩,她也看了看那些木箱。
“是家乡那边有消息了吗?”
同床共枕一辈子,如何能没有猜测呢?
还有那几个丈夫祭拜的牌位,也只说是家中长辈,她又怎么可能不多想呢?
当年,两人是经人介绍结的婚,那时的讯息还不够发达,就算她有猜测,也只能猜测丈夫可能是从前的老地主家的孩子,偶尔有些老封建,但是接受新鲜事物的速度也很快。
现在的资讯多发达,她又是一个喜欢新鲜事物的老太太,心中早就有想法了。
虽然难以置信,但除了这个猜测,恐怕也没有任何理由能说服她了。
颜淮叹了口气,拉住老妻的手,“如今只知道他们还在。”
傅芩拍了拍丈夫的手,“在就好,你这些年没有回去过,想必也是有顾虑。”
颜淮点点头,来到这个世界大约一甲子了,他也从十几岁莽莽撞撞的少年人,活到了如今白发苍苍的模样。
家乡的事情,他一直挂怀。
妻子说的,也不完全对。
从出事之后,他并非是完全没有回去过。
早年间,不甘心,还是偷偷回去过的。
只是头发剪了,他也用在深山修行的和尚给掩饰过去了。
但是,他没有路引,除了当年逃亡过去的小村镇,他哪里都去不了。
小村镇里,能得到的信息就太少了。
再后来,官府贴了一张通缉令出来,上面赫然就是他的样子。
想来,也是皇帝并没有放弃找寻他。
在那之后,他就不敢回去了。
他害怕他的出现,会给其他颜氏子弟带去灾祸。
如今,半截身子都入土了,突然间得到家乡的消息了,心绪确实是纷杂。
傅岑虽然不知全貌,但想来,应该是和君秋澜有关。
“我看啊,你还不如直接问君秋澜,这小孩儿挺乖的,也挺实诚,如今你颜氏也早已在这边生根发芽,长成了参天大树,也绝不是他人能轻易撼动的存在。”
颜淮笑了笑,“我是担心家乡那边的族亲,这事情,我再琢磨琢磨吧。”
正在院子里跳舞的君秋澜,突然打了个喷嚏。
君秋澜和颜景,从小猫聊到了电影,又说起他们的剧本,以及君秋澜学跳舞的事情。
君秋澜去了一趟青楼,稍微领悟了一些,然后又看了田瑞跳舞,心中就更是有底了。
刚才颜景问起来,他也说了一下自己的感悟。
颜景来了点兴趣,问他介不介意展示一下。
都做了演员了,君秋澜还有什么好介意的?
刚一起势,颜景就是眼前一亮。
这才过去一天,君秋澜眼神里的变化,就已经十分明显了,已经初步达到他的设想了。
这人到底是多有天赋?
被一个喷嚏打断之后,君秋澜也没再继续往下跳了。
颜景给他递了一杯凉茶,“歇会儿吧,天热起来了。”
君秋澜点点头,“怎么样?”
颜景含笑,眼中的欣赏都快溢出来了,“进步很大,有没有人说过,你好像天生就是吃演员这碗饭的。”
君秋澜勾了勾嘴角,“你眼神烫到我了。”
说完就是一顿。
这句话,似乎暧昧了一些。
两个人同时撇开了眼神。
过了几瞬,还是颜景开了口。
“是看了什么,让你有这么深的领悟?”
君秋澜面不改色:“不是你让我去看影视剧里的青楼戏份吗?”
颜景歪了脑袋,那些青楼的戏份,只能说让君秋澜去找一找感觉,但实际上,绝大多数都是群演戏份,基本上也就只有几秒钟的镜头,给几个有台词的特约或近景群演一个戏份。
演员也基本上是从肢体,以及黏腻的言语去诠释这个身份。
就这样的戏份,能让君秋澜一夜之间判若两人?
颜景又轻微地摇了摇头,每个人对角色的诠释不同,对于演技的方式也有差异。
不管君秋澜是从什么地方开悟的,就这一天的工夫能有这么大的转变,那就是老天爷喂饭吃。
“继续保持这个状态吧,争取早点儿把跳舞学完,关于礼仪,以及行走坐卧,你后续跟着学两天就行了。”
君秋澜颔首,又开玩笑:“保证不辜负颜大导演的期待。”
颜景的眉眼溢出笑意。
虽然君秋澜平时表现出来的也是成熟稳重的形象,却也不能忽略了他才二十岁。
偶尔流露出来的少年感,似乎才应该是他本来的样子。
他们之间的年龄差异,似乎也是不得不考虑的问题。
中午跟老爷子一起吃了顿饭。
老爷子似乎有话想跟君秋澜说,最后也没说出口,下午早早去睡午觉了。
刚好颜景要去剧组,君秋澜就顺势提出告别,“奶奶,下次再过来看你。”
傅岑笑得和蔼:“好孩子,对了,你给我孙媳妇儿做的旗袍,能不能给我也做一件,我让老头子给我画了个花样。”
一件衣服,君秋澜本来应该一口答应的。
但是娘亲现在也忙。
他不能总让娘亲为了给他做人情而操劳。
之前娘亲觉得日子清闲,想找事情做,也就罢了。
现在娘亲忙得早出晚归的,他就有些舍不得娘亲再为此事操劳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