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外的择偶标准[快穿](61)
直到有一天他看到邬万矣颤抖着啃咬手指,滴滴答答的口水顺着手腕滴落在花瓣上,邬万矣那双漆黑的眼睛充满渴望地看着花蕊里的露珠。
他脑海里层层的浓雾忽然散开,走马观花般闪过一段又一段记忆。
——
那是一个很寻常的早晨,只是天气不怎么好,可能是晚上突然降温的缘故,早上一直蒙着雾,很久都没有散。
糜云金突然醒的很早,破天荒的想起来自己没有浇花。
他走到门口,却看到邬万矣正蹲在被晨雾覆盖的花圃里。
对方瘦削的脸变得越加立体分明,强烈的饥饿感写在邬万矣的眼里,快要把对方变成一头被欲·望掏干的困兽。
那一刻,糜云金突然想起,他似乎很久没有给邬万矣喂花露了。
一个小时,一天,还是好几天。
他只记得他时常问邬万矣疼不疼。
邬万矣总是说不疼。
他问邬万矣几点。
邬万矣总说十点,一点,五点,每每都会错过他给自己定下的时间。
此时恍然一想,他给邬万矣喂花露居然已经是好几天前的事了。
而邬万矣就这么硬生生的熬了下来。
在他面前淡然自若,面不改色,好像什么也没有发生。
糜云金突然头脑清明,连日来的昏昏沉沉在刹那间消散,授粉播种的强烈感应让他瞬间恢复了清醒。
“邬万矣。”
晨雾散开,刺目的金芒从厚厚的云层中射出来,顷刻间就将大地照亮。
糜云金眼眸闪动地看着邬万矣的背影,里面流转着动人的涟漪。
听到糜云金的声音,邬万矣心头一颤。
他回过头,看着糜云金长身而立的身影,不知道为什么,心里猛然升起一种强烈的不安。
因为糜云金的眼睛很亮,像燃烧的火把闪烁着金光。
连日来的倦怠也在糜云金的身上消散。
那头黑白参半的头发披散在糜云金的肩上,还是一样的刺目,却泛着明亮润泽的光。
还有,糜云金那张脸明艳又精神饱满。
就好像快要燃尽的蜡烛在燃烧着最后的光芒。
邬万矣缓慢地站起身,沉默地看着糜云金。
他那颗起伏不安的心在瞬间经历了绞紧粉碎到空落落的散成一捧虚无缥缈的灰。
他知道,他手里最后的一点沙也要握不住了。
“邬万矣。”
糜云金站在门口,轻声叫他的名字。
“嗯。”
他迈开脚步,像是走进墓地,一步一步地走向糜云金。
最后的时间在如此寻常的一天到来了。
2
走到糜云金的面前,邬万矣停了下来。
他尽力让自己的脸上没有任何异样,可他根本不知道他眼里含着多浓郁的悲伤。
想要说的话哽在了喉咙里,他别过头,又垂下眼睫不去看糜云金的脸。
“你今天怎么起这么早。”他嗓音沙哑地开口,努力做到若无其事的模样。
可现实总不会躲躲藏藏。
糜云金微笑着说:“睡不着了。”
邬万矣抬起头,对上糜云金眼里的温柔,他压抑的情绪突然有一瞬间的崩塌。
他连忙低头,视线有片刻的模糊。
“现在还很早,再睡一会儿吧。”
“不了,时间不早了。”
一句话差点把邬万矣击溃。
什么叫时间不早了,好像从此刻开始,每一分钟都变得珍贵了。
“再睡一会儿吧。”邬万矣握紧了手里的小铲子,声音哑的不像话,里面带着他自己都察觉不到的恳求。
就像以前那样,糜云金睡到太阳高高挂起,再懒洋洋地坐在庭院里晒太阳。
他会打扫,会浇花,会陪在糜云金身边,不紧不慢的消磨他们共同的时间。
邬万矣的手被拉起,手指被一根一根地掰开。
握的太紧,邬万矣连自己的手指被刮破了也不知道。
糜云金拿走了他手里的铲子,温声说:“这么好的天气用来睡觉不觉得可惜吗。”
邬万矣的心脏用力一缩,他想要愤怒,想要大喊,想要看着糜云金的眼睛质问他是什么意思!
可最后他只是握住了糜云金的手指,又无力的松开。
没有用。
什么都无法改变。
他垂着头,很久都没有说话。
——
早上八点。
邬万矣定定地看着糜云金温和的脸,眼里有几分失神。
糜云金一边帮他上药,一边温声问:“早上的时候你在干什么。”
他缓慢地张开嘴,“松土。”
糜云金拉住他的手,抬头对他笑了一下。
“好,那我们待会儿一起去松土。”
邬万矣喉结微动,想要说什么,可最后他还是什么都没说,只是垂下眼,沉默地看着他们拉在一起的手。
不知道是不是错觉,今天的沙漠玫瑰似乎格外的艳。
明媚的阳光下,晨雾消散,一颗颗晶莹剔透的露珠颤颤巍巍的从鲜艳欲滴的花瓣滴落,清新自然的空气里,整个花圃都有种异样的生机勃勃。
邬万矣抿着唇,在糜云金身边蹲了下来。
他看着糜云金那双雪白干净的手沾上泥巴,像是墨点弄脏了洁白的纸,“黑白分明”的色差让人移不开视线。
随后,他看向那只在泥土里缓慢挣扎的小青虫,看到糜云金停下动作,将手轻轻的放在地上,看到小青虫转过头,慢吞吞地爬上了糜云金的手指。
小小的虫子没有让人害怕,反而像白玉点缀的翡翠那样让人感慨生命的奇妙。
糜云金将小青虫放归到另一个角落,轻声说:“去吧。”
小青虫转了转脑袋,慢悠悠地爬走了。
邬万矣定定地看着那个小青虫,可悲又可恨那样一个小生命也得到了糜云金的垂怜。
他收回视线,猛地抢过糜云金手里的铲子,一下又一下的用力铲着地里的土,好像泄愤般要把这里的花也一同铲碎!
糜云金什么也没说,只是纵容又眼眸含笑地看着他。
吭哧吭哧地铲了一会儿,邬万矣一把将铲子砸在地上,红着眼睛说:“笑什么,我要把你的花全部挖干净!”
他讨厌糜云金的笑。
尤其是那双眼里的轻松与愉悦像针一样刺疼了他的双眼。
对方就这么期待死亡吗!
糜云金眉眼弯弯地说:“好啊。”
邬万矣站起来,一脚把铲子踢飞。
骗子!
对方明知道他舍不得。
——
早上九点。
邬万矣靠在树上,和糜云金的唇紧密相贴。
连日来的苦苦支撑在一刻彻底被瓦解。
邬万矣身体发软,眼神迷离,全凭糜云金托着他的后脑勺才没有滑下去。
他张开嘴,大口大口地吞咽,恨不得将糜云金的唇揉碎了咬烂了再吃进肚子里。
体内的花苞蠢蠢欲动地顶开了邬万矣的衣服,糜云金将手伸进邬万矣的衣摆,露出了从小.腹开出的金红色烙印。
良久,红润糜.烂的唇分开,牵连的银丝泛着晶莹的水光,再由糜云金一滴不漏的送进邬万矣的嘴里。
邬万矣的小腹又热又胀,强烈的饱腹感让他的眼尾染上了餍足的绯色,他低头看着自己身上那株又盛开了一圈的花苞,低着头久久不语。
许久过后,他才收紧了那只抓着糜云金的手,指节泛白,手背上的青筋清晰可见。
他抵着糜云金的胸膛,隔着胸腔他也能听到糜云金释然又轻松的心跳。
强而有力的震动却像重锤一下一下地敲击着他的心脏。
——
中午十二点。
外面忽然吹起了清凉的风,连树枝都被吹的左右摇摆。
邬万矣看着糜云金的脸,沉默地转身离开。
没过多久,他拿出一个风筝走了出来。
“抓紧。”
他将线放进糜云金的手里,糜云金愣了一下,随即眉眼弯弯的将他环在了怀里。
“一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