开局成为柔弱虫母(7)
“你真的要为了他跟夜色对上吗?你以前吃过的亏……”
他的话还没有说完,切西尔就在得知消息后大步流星离开。
老板在他后面张嘴就骂没良心。
黑暗与喧嚣并存,寂静和混乱交织。
贫民窟的人宛如在下水道里窸窸窣窣的老鼠,有一点风吹草动就会蜷缩隐藏起来,在试图察看是否有利可图时,又会贪婪地一拥而上。
他们发觉了愚人组织的夜色降临后,就乖觉地“消失”了。
切西尔面无表情,赶到了时蕤最后出现的地方,那时候夜色刚被目击到来了贫民窟,就有人以此为炫耀的资本大肆宣扬出来,之后夜色的人应该就在找时蕤了。
但他还是来晚了。
寂寥无声的街巷中只有生了锈的昏暗路灯在静默地照着,大抵是有些接触不良,一抽一抽地亮着。
细碎的石子零散地分布着,几乎要淘汰的废弃纸张被风吹得扒在墙面,肮脏的水渍液体糊弄在街角。
很有恐怖片的氛围。
切西尔握紧了手中的武器,骂了一声:“一股狼人的骚臭味。”
…
“原本只是普通难度,但要去夜色的大本营救人,恐怕就变成了地狱难度。”
老板看着无功而返,又跟他讲出这句话的切西尔,一口老血都要喷出来了。
“啊?啊!不是,你说什么?!”他快化身成古代动物土拨鼠,吱哇乱叫个不停了。
罪魁祸首一点都没意识到自己的问题,大刀金马往他这一坐,啧了一声:“那怎么办,总不能真的放任他不管?”
“那小子可以饿死、冻死亦或者穷死在贫民窟,但他不能在夜色被人羞辱死。”
老板冷笑一声:“你怎么知道人家不愿意呢?在夜色他可是吃喝都不愁,比贫民窟不知道好了多少倍。有多少仗着自己姿容出色的贫民窟出身的人,哪怕是死在夜色也不想回来。”
切西尔还是泰山崩于前而色不改的死人脸,他冷淡地说:“那也要问了他的意愿才行。”
“你快计划一下究竟该怎么办。”
摆烂的姿态,却很强硬,一副要是不答应就坐这不走了的样子。
老板骂哭咧咧:“行行行,老子真是欠了你的。”
……
时蕤并没有遭到虐待。
那个紫发男人对着他自我介绍了一下,说自己名为涂生,是夜色分区的一位小头目。现在执掌着他的生死,当然也包括了自由。
流浪星域也是有不少星球在的,虽说大部分星球都很贫瘠,不是宜居星,但也能分个三六九等,他们所处的边区也能勉勉强强算个二等,涂生能有话语权,只能说有些能耐。
面对如小动物般惊惶的时蕤,涂生的态度也很平静,还给他准备了一桌子在贫民窟里绝对见不到的美酒佳肴,价值不菲的珠宝玉石,态度也放得温柔可亲,和之前吩咐狼人们抓住他时简直是换了一副嘴脸。
时蕤没有想过涂生前后的转变如此巨大,正如他也没想到之前见到的建筑物内部会这样奢靡。
夜色是很有底蕴的,光是安置时蕤的房间就豪华精美,宽敞且舒适。
“我知道也许对你来说,类似于这样的财,物,简直唾手可得。”涂生温和地说。
时蕤看着那些被厨师精心雕琢,耗费无数心血,一盘菜就可以让贫民窟一个家庭一年吃穿不愁的食物,还有涂生手中把玩的夜明珠、神秘动人的项链宝石,陷入了沉默。
“但是现在,你再也不能过上从前那样挥金如土的日子了,难道你真的乐意接受和那些穷鬼一样在泔水里找能填饱肚子的东西吗?做这些事跟你的身份符合吗,你愿意接受垃圾一样浑浑噩噩,庸碌无为的生活?那才是真的,低贱得人人可欺。”
“何况,我们夜色无论如何都不可能再将你放走。你可是我们花了那么多资源和重金交易而来的。”
时蕤从未见过这样无耻的人,震惊到失色,皱眉说: “我从来没有和你交易,费里克斯不能代表我。谁收了钱,你们就应该去找谁。”
涂生只是微笑着看他。
时蕤一颗心坠入谷底,知道刚才涂生那句话不过是信手拈来的借口。
“亲爱的,不用那么紧张,也不用感到屈辱。我想你可能是对这一行有些误解,所以才迟迟不能下定决心接受。”
“不过我想告诉你,淫/乱并不代表着低贱卑微,只要你想,那你就是高高在上的,你可以肆意地将那些男人玩弄在股掌之中。你一句话就能让那些男人跪在你的脚边,像狗一样打转。”
涂生突然在他面前单膝跪地。
时蕤惊疑不定地盯着他看。
涂生轻轻地捏着他的中指指尖,力道很轻,却不容挣脱。
紧接着优雅绅士地在他的手背上印下一个吻,一触即分:“像现在这样。”
“你将被打造成为夜色最完美出色的公主,或者说是女王,无数人将为你疯狂、着迷,你迟早会立于流浪星域的尖端。”
第六章
涂生打了一巴掌之后再给他一颗糖,真的让时蕤感觉无比震憾和荒谬。
这个男人突如其来的壮志豪言和姿态也让他心底发毛,只觉得莫名其妙。
他更不敢吃涂生送到这里的食物,对四周金碧辉煌的环境也惴惴不安。
涂生并不介意他的沉默,很包容地对他一笑:“好好休息,哪怕你什么也不会,也绝对是最美丽最让人心动的那颗明珠。”
传销话术。
时蕤脸上露出些许不适。
涂生似乎很放心他,从房间里走了出去,连门都没锁,也没有找东西束缚他,甚至连通讯设备都没收走——虽然他也没有。
时蕤感受到了被轻视的不舒服,涂生非常笃定他逃不出去。
周围安静得吓人,他的心从未像现在这样跳得那么快过,双脚如同猫儿一样点在地上,轻轻地踩着柔软的地毯,一点声响都没有发出地靠近门口。
他脑袋伸出去,左右张望了两下,门口和走廊空无一人,真的没有看管他的守卫。
时蕤试探性地探出一只脚在外面,也没有突然冒出来一个人把他“请”回去。
他的心脏顿时跳得快要从喉咙里蹦出来了,两只脚一前一后迈出去,鬼鬼祟祟,慢吞吞地往外摸索着离开。
就像来时的那样。
……
空阔的办公室里,珍稀的收藏品摆满了横陈在左边的储物柜里,香水错落有致地装放其中。
办公室的主人这次却没有对以往最引以为傲的香水爱不释手。
他坐在牛皮座椅上,盯着香水失神。
涂生回忆起之前靠近时蕤身边时闻到的香气,是那种空雅而不浓郁,淡然、留白,不会强烈逼人到厌烦,是一种让人为之深深着迷的气味,就算是他这样的顶级调香师也不一定能调出来的味道。
说实话,他都有点儿舍不得把时蕤交给夜色,想要自己留着了……
涂生走神时,放在桌面上的终端通知的叮咚声伴随着刚才的想法一并出现,仿佛是知道他在惦记着什么一样,从里面跳出来一张让他厌恶的脸。
涂生面色冷漠地接下电话。
终端的信号灯闪烁两下,跳出半透明的聊天屏幕悬在空中,说话的是只半兽人,大红狐狸耳竖在头顶,身后柔软蓬松的大尾巴一摇一晃,一眼就能看出来他的另一半血统——狐狸。
红狐狸半兽人吹了吹指甲,懒得寒暄,直接开门见山:“听说你这到了一个极品?”
“你的消息来得倒是灵通。”涂生皮笑肉不笑地说。
红狐狸捂嘴笑:”你可不要这样说嘛,干我们这行的,谁不知道财帛动人心啊,说的好像我这没有你安排的探子似的,做人可别这样双标呀。”
“不过,既然是这样的话,看来这次你是要铁了心和我争夺十三区的主事权了。”
涂生打断他:“你来找我就是为了说这些?”
“讨厌,你还真是可恶,一如既往地不让别人把话说完。”红狐狸似真似娇地说了这么一句,旋即脸色骤一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