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冷月光他下嫁了(52)
克莱因将被子捡回来重新盖在他身上,低头听他训斥。
端羽双眸怒意喷张,喘着粗气鼻孔里仿佛都能喷出白烟来,甩开被子跪坐在床上,上前恶狠狠的揪着克莱因的脸质问道,“为什么不接我回家。”
“我和别人约了晚餐…生意上的事,临时决定道忘记给你发消息了。”克莱因微垂着首,任由他拧着自己脸颊处的肉,声音一如往昔稳重镇定。
与他声音不符的是他唇齿间浓郁的酒气和一股刺鼻的味道。
“你去喝酒了?”还吃日料了?端羽更是生气,有时间去喝酒没时间来接他?喝酒算什么正经事,害得他不仅冻得浑身发抖,还摔了一跤。
再向上几分划在他面颊上,他可能会破相,但如果向下几分岂不是正好划开他脖颈?贫民区基础建设破旧救援车赶来至少要一个小时,万一…他可能都到不了医院。
端羽越想越生气,这完全都是克莱因的问题。
“嗯,脸上怎么弄的?”克莱因在夜色中也能视物,眸底金芒微现,抚着端羽下颚食指一抬让他将下颚抬起些许来,拇指虚抚过他的伤口,语气心疼道。
从他的镇静自若的声线里丝毫听不出他喝了一扎伏特加。
“不用你管!”端羽自然意识不到他的遭遇,一把打开他的手,翻身把自己卷在被子里,趴在床上扭过头去不肯看他。
克莱因胃里像火似烧灼,仿佛岩浆腐蚀着他的胃壁,剧痛时刻游走在他身体里,顺着胃部的血管一路向上,头尖锐的鸣痛着,视野向一侧倾斜。任他再强壮,这杯掺了芥末的伏特加还是损伤了他的部分认知并给他带来了痛苦。
克莱因知道他睡一觉就会好,但他却不愿意端羽生一夜闷气。
克莱因脱下外套,去柜子里拿了医疗箱出来,他们穿梭舰上的便携带治疗仪随着穿梭舰解体遗留在太空里了,现在只有后来购买的简单消毒药水。
克莱因将端羽翻过来,温声道:“先上了药吧,否则会感染的。”
“你还管我死活?”端羽被他翻过来,像个张牙舞爪又不得其法翻回去的大螃蟹。
克莱因拧开药瓶,胃中一寸寸拧了起来,似一把三叉戟在里面不住搅动,手指却依旧平稳,动作轻缓道给端羽清洁伤口,然后将无菌敷料贴在他伤口处,“明天伤口应该就会愈合了。”
端羽冷哼一声,又费力的裹着被子转过身去,克莱因在背后拥住端羽低声道:“是我不好,出去吃饭都没告诉你,下次再也不会了。”
“哼…”端羽裹在被子里像个鸡蛋卷似得在床上蠕动,试图从他怀里逃离,“你不用说了,我什么都不想听。”
“明天我就走,再也不回来了。”端羽冷笑道。
“别说这种话。”克莱因明知道他是怄气,但还是心神骤然一紧,手臂铁箍似的勒住怀里的被卷,双眸瞳孔微缩,低声下气的恳求道,“别离开我。”
“你弄痛我了。”端羽腰间一痛,在他怀里挣扎道。
“对不起,你没事吧。”克莱因连忙松开手臂,指尖点着他腰侧的位置小心道,声音里是掩饰不住的关切与紧张。
端羽顿时心头一软,他怎么可能舍得离开克莱因,克莱因对他的好他都记在心里,所以愿意抛下一切妄念与外在的奢靡,跟他过清贫却平静的生活。
以前克莱因绝不会让他受伤,感情这种事,平时克莱因将全副心神倾泻在他身上,对他的爱有十分满满当当,他虽然迟钝但也能感觉得到,现在突然降到了九分,他就委屈不已。
想到今天自己冻得瑟瑟发抖的可怜模样,再回忆起杜克夫人带着忧虑的神情,与她几次三番好心规劝自己的话,端羽就忍不住眸底氤氲起一层朦胧水雾,忙用手背抹去,别过头去声音沙哑赌气道:“你不喜欢我了就告诉我,我立刻离开绝不打扰你生活。”
克莱因头痛欲裂,比起他的头痛,更令他摧心剖肝倍感焦虑的就是端羽说出的话,他心底清楚端羽是无心的气话,但这恰恰戳在了他最敏感担忧的弱点上,令他的理智瞬间决堤。
“别走…”克莱因强行翻过端羽,健壮修长的手臂撑在端羽身边,把他限制在自己怀里,单手扣着他的下颚,逼迫他仰起头来。
端羽微阂着双眸不肯看他,克莱因端详着他在昏暗室内依旧明艳夺目的面庞,疏离月光洒在他姣好光洁的面颊上,衬得他肌肤愈发莹白柔软,清如泠雪宛若谪仙。
每一个细节都在无声诉说着他不属于这里,高贵不容亵渎,他是Omega中最清冷姝丽的存在,明珠蒙尘,他迟早有一天会被拾起安置在宝匣之中。
克莱因俯身吻了上去,撬.开他唇缝一路深入…
“呜呜…你干什么。”端羽双眸骤然睁开,不敢置信一边躲闪一边含糊道,“放…放开我。”
克莱因动作一顿,颓然退到一旁,只想再安静的抱他片刻。
端羽更生气了恼羞成怒,双眸圆睁怒瞪着他道:“谁让你停了?!”
“哦…”眼见端羽左右互搏,克莱因才意识到端羽是在口是心非,宛若大梦初醒心头涌上喜悦,重获至宝般揽着端羽,垂首再次吻了上去,端羽双臂也情不自禁的从被.子中探出攀在爱人背后沉醉在这一吻里。
一吻终了,“酒味好大…你喝了什么酒?”端羽倚在克莱因胸膛上用手戳着他轮廓清晰的坚实腹肌道,“去刷牙!”
端羽觉得这样都能吻得下去,已经不能用真爱来形容了,他一定是被下巫术了…端羽心情复杂的想着。
克莱因不确定自己还能不能走到洗手间,回避的牵起他的手,在自己唇边轻轻一吻,珍惜的摩挲着低声道:“日料,喝了些清酒。”
这是他吃芥末的唯一合理解释。
“现在清酒酒精也这么重么。”端羽果然没有多想,只是好奇道,“什么清酒呀?”
“…樱花酒。”
“樱花酒不应该是清香微甜的么?”端羽诧异道,他喝过樱花酒呀。
“嗯,有一点甜。”克莱因拥着他,低声道歉道:“这次的事情是我不好,盖奇你知道吧?我跟你提起过,他临时跟我说约到了他的上司,我就赶过去了,没有来得及告诉你晚上无法去接你的事。”
房间里有终端信号屏蔽器,防止有人录音摄像,私密谈话外泄,他去餐厅前不知道这一点,没有发消息给端羽。
“你们吃饭就吃到了凌晨四点?”端羽扭捏片刻,哼了一声又道,“你还想骗我?”
“没有。”克莱因如实道,“我又陪他们玩了会儿□□。"
”他们真烦人,跟你喝了酒还不让你回来,喝过酒应该休息的。“端羽抱怨道。
克莱因陷入沉默,他非常清楚马尔科姆根本不在乎自己从悦琉集团带人出来开公司的事,他只是随便找个理由彰显他的权威,以轻慢羞辱旁人为乐趣罢了。
他又是个Alpha,或许马尔科姆觉得戏耍另一个Alpha格外能令他感到满足吧,克莱因猜测。
他倒是一猜即中,马尔科姆年岁渐长,外形平平还挺着个臃肿的肚子,别的Alpha早已成家他还是单身。虽然在集团坐到中层的位置,但因为能力寻常年龄又不占优势,集团几次晋升员工都绕过了他,提拔了他手下的人。
其中的意思已经很清楚了,只不过是因为看在他为集团效力多年的份上,允许他退休离职罢了。
马尔科姆一见到风度翩翩俊美潇洒的克莱因就不由得暗生嫉恨,想起自己是如何不受Omega欢迎,在集团又是如何被比他年轻的Alpha越级晋升的。
克莱因这种精明能干谈吐优雅的Alpha肯定能掌控好两者,既能在Omega间随意挑拣有如帝王选妃夜夜笙歌,又能博得集团信任如鱼得水一路高升。
那些看不起自己的Omega一定会在克莱因面前主动讨好他的,他有什么!不就是年轻英俊么?
Alpha间也是会相互妒忌的,马尔科姆最痛恨的就是这种Alpha,而克莱因简直是他想象中嫉恨的完美结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