社恐和纸片人恋爱后(8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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安景被晏启离拎到了一辆房车上——
他也不知道晏启离从哪里弄来的这辆比男女配置还好的房车。
躺下柔软的床上时,晕头转向还没反应过来的安景眼皮就已经开始打架了,但他还强撑着没闭眼。
安景看向一旁坐着的晏启离:“你——”
晏启离头也不抬打断:“有什么等你睡醒再说。”
顶着一对泛青的眼,看着闹心。
安景实在没休息好。
晏启离这句话仿佛有催眠的魔力,让他暂时忘了没处理的工作,和他就这样睡过去怎么跟导演邓宏韦和其他人解释,以及……
他和晏启离在冷战,两人方才还在各自生气闹别扭的事。
好像这个人一出现,出门在外自己可以什么都不用操心,可以安安心心睡个好觉。
缺觉的人,没坚持几秒,很快沉入梦乡。
入睡之快,宛如被下了药。
等安景呼吸逐渐平稳均匀,晏启离放下手中的平板看向他。
安景睡姿很老实,拉着被子的双手放在两侧,眉头略微拧起。
他眼睫浓密挺翘,白皙的皮肤上,眼底的乌黑更为显眼。
晏启离看了一会儿,起身走过去,弯腰用手戳了戳他的眉心。
安景没被他戳醒,拧起的眉头舒展开来。
目的达成,晏启离没立即收回手,指尖向下,按上他干裂的唇。
唇|瓣因力道向内凹陷,露出一点洁白的牙齿。
指尖微松,那一抹白又被浅淡的樱红遮住。
不轻不重的力道,睡熟的人没任何反应。
晏启离神色微动,几秒之后,松开了安景本就可怜的唇|瓣。
晏启离坐回了原位,他没有下房车,就这样望着睡着的安景看了几个小时,眸光沉沉,不知道在想什么。
……
安景睡了十分满足的一觉,抱着被子起身时,看着陌生的环境,有种今夕何夕的恍惚。
“醒了就过来吃饭。”
安景扭头,就见晏启离正把饭盒往桌上摆。
安景没动,被子里的不动声色掐了腿一下。
疼的。
不是做梦,晏启离真的来安曲了。
得到充分的休息,此刻安景大脑清晰得不行。
安景起身把睡得凌乱的被子整理好,磨磨叽叽挪过去,没话找话:
“现在几点了?”
晏启离看他一眼:“快一点。”
安景双眼微睁:“一点?”
我睡的时候,不是才八点?
晏启离让他自己看手机。
剧组十一点多就收工了,安景已经错过了剧组的盒饭。
这是晏启离让人定的酒店外送。
刚才就算安景自己不醒,晏启离也准备叫他起床吃饭了。
再睡下午,今晚上就该睡不着了。
没想到自己一觉睡到下午,安景表情有点崩溃,喃喃开口:
“我是猪吗?”
消失这么久,他要怎么跟导演交代?
安景崩溃垂眼,看见了桌上摆着的午餐。
……看了眼菜色,小安老师决定吃完再崩溃。
剧组伙食不差,但比起星级酒店的外送,色香味还是差了不止一星半点。
……
安景放下筷子,摸了摸肚子:“我吃好了。”
早就停筷的晏启离闻言挑眉:“饱了?”
安景一边擦嘴点头,很饱。
晏启离抬手敲了敲车门。
安景不明所以看他。
下一秒,车门从外打开,有个男人上车,动作迅速的把桌上的杯盘狼藉收拾了。
收拾好后,男人冲两人点了点头,带着残羹剩饭离开。
还不忘顺手关好车门。
男人动作利索,本打算自己收拾的安景都没反应过来。
他觉得刚才男人有点眼熟。
在记忆力扒拉了几下,想起来这人跟沈君一起出现过,好像是……
沈君的助理还是秘书来着?
安景正想回忆呢,对面晏启离冷冰冰开口:
“要不我把他叫回来,让你仔细看看?”
安景收回视线:“看什么?”
晏启离面无表情:“人已经走远了。”
安景慢半拍反应过来,解释:“我没有看他。”
只是在想事情。
晏启离判断他话里的真假,最后道:
“既然睡好吃饱,我们谈谈。”
第54章 朋友
风和日丽,白云悠悠。
小船从桥洞缓缓穿过,垂柳扫过乌篷顶。
水波荡漾,涟漪扩散。
这座承载着无数人的梦想、人为搭建的影视城,早早苏醒,日复一日的运转。
忙乱嘈杂的影视城,停在一旁的豪华房车。
吃饱喝足的安景眨眨眼,问晏启离:
“谈什么?”
安景眼底的泛青还没完全消褪,晏启离没跟他绕弯子:
“谈谈你把自己折腾成这样,也要躲着我的事。”
安景脸上因美食露出的笑凝住。
这事怎么还没过去?
“安景,别用你那些胡编乱造的理由搪塞我。”晏启离语调没什么情绪起伏:
“能不能骗过我,你心里应该清楚。”
安景:“……”
他当然有数。
他这点段位,要是在活阎罗眼皮子底下能瞒天过海,晏启离也不会找到这里来。
在晏启离眼里,他估计就跟裸奔差不多——
说的每一句话的末尾,都标注着‘真话’还是‘谎言’。
晏启离还是那副面无表情的模样,但不用细细分辨,安景都知道他是认真的。
安景好久没听晏启离用这样的语气跟他说话了。
他有预感,如果这次自己再胡扯一些有的没的,晏启离就不是现在的态度了。
北疆王的耐心一向有限。
见面后竭力忽略的事被扯了出来,说安景心里不慌是假的。
他有完美的计划,只要避开晏启离就行,但晏启离的突然出现,打破了他全部安排。
更别提晏启离现在还一副,不说清楚不让他下车的架势。
安景进退两难。
晏启离也不催他:“你想好再说。”
他有的是时间。
安景:……我想不好。
早知今日,安景绝对不会把晏启离设定这么聪明。
所有谎言都无处遁形。
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
躲是躲不过去了,在晏启离的注视下,安景心一横:“我说了,你不能生气。”
心里虚,安景说这话声线都在颤。
庆幸不破是管制刀具,现在还搁家里供着,晏启离没有随身携带。
最坏的结果就是……晏启离搬走,他们老死不相往来。
见安景这视死如归的模样,晏启离眉一挑:“你说。”
他倒要看看,是什么重要的事,让安景连面都不想见。
酒壮怂人胆。
一杯倒的人,喝两口水也有同样的效果。
安景不敢直视那双墨蓝的深邃眼眸,支支吾吾:
“就是那个……我们之前签了合约,你还记得吧?”
安景从来没跟人告白过,第一跟人剖明心意,就是北疆王这样的难度。
勇气可嘉之余,开场白恨不得一杆子撑河对面去。
就差从盘古开天辟地说起,把战线拖得越长越好。
晏启离矜贵一点头:“记得。”
安景眼皮一抬,四目相对眼睫颤了颤又很快垂下。
安景斟酌字句:“当时我跟你说……我是纸性恋,只会喜欢纸片人。”
听到安景说只会喜欢纸片人时,晏启离幽深眼底晃了晃。
晏启离自然还记得当初某个社恐,顶着置于人群的压力也要去参加什么乌鱼子的签售。
就为了亲笔签名海报和什么吧唧。
那海报还很不得体。
现在想想安景视若珍宝的海报上两个男人的姿态,北疆王还是不免皱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