穿成豪门花瓶后我靠学习走红(62)
陆锦知看着他。
“你说得不无道理。”许久,他点点头,“我会联系律师。”
朝念这才把目光从脚尖移开了。
两人静静走了一段路,陆锦知忽然又开口:
“我今天出了公司一直是一个人,没有其他人。”
“嗯?”朝念反应慢了半拍,侧过头奇怪地看他,似乎没能领悟这句话背后的含义。
“几天前也没有和别人约会。”
“啊?”
“以后也没有和别人约会的计划。”
“呃?”
朝念连续发出几个语气词,也觉得自己有点傻。
他消化了一下陆锦知的话,不确定地问:“是不是工作久了就比较……要不上次我买给你但没送出去的补品,再给你买一次?”
陆锦知深呼吸一口气,咬紧了后糟牙,挤出三个字来:“不需要。”
朝念小心地:“真的不需要?”
“不需要!”
“好吧。”朝念笑了笑,“真就只是不想回家啊。”
说出来以后他笑得更厉害了:“这么大个人了还怕回家挨骂啊。”
陆锦知目光堪称幽怨的瞟了过来。
朝念安慰:“没事啦,我理解。早上也听到你和爸爸吵架了,他老人家最近火气大。”
早上他其实没听清楚,但现在他根据小说也猜想得到,陆锡元和陆锦知在决策上有了分歧,却发觉董事会一半以上的人都支持陆锦知,他感到自己的地位受到了威胁,即便那个人是自己唯一的继承人。
“他不是火气大,是不喜欢失去掌控感罢了。”陆锦知露出一个出人意料的冷笑,就好像不是在评价自己的父亲,而是什么陌生人。
他自己可能都没想到会在朝念面前吐露出真心话来,于是很快又闭嘴不谈了。
前不久才不小心看到了他心理侧写图的朝念,十分明白他此刻的感受。
他张口似乎想要再安慰几句,话到嘴边停了下来,也许是找不到立场,默默垂下头。
某种程度上,朝念可以理解这种痛苦。
亲人始终以掌权者的姿态操纵着人生,从童年带来的防御机制会一直持续到成年,就算如今的力量已经足以挣脱那虚假的权威,仍旧会无意识重演过去的行为与反应。
甚至会把自己厌恶的那套不自觉套用在陆遇可身上,朝念感觉得出来,比起陆锡元和戚美静那种望子成龙的心态,陆锦知对陆遇可所求并非成才,他也希望崽开心快乐。
但他不会。
朝念还是没忍住侧头望了过去,陆锦知似有所感也转过头,目光交汇。
路灯的光影在他们脸上交替,陆锦知被那双眸子里的熨帖与柔和震慑的微微一颤,不禁问道:“你不如教教我,怎么才能像你一样讨人喜欢?”
我讨人喜欢么?朝念自嘲地笑笑,可能在长辈面前,他是有那么一套策略吧。
朝念没忍住倾身,浅浅拥抱了一下陆锦知,仿佛想帮他驱走周身的寂寥,声音轻轻的:“你已经很好啦。”
陆锦知浑身一震。
离开怀抱时,朝念又说:“其实很简单的,一会儿回家不要拦着我吃冰淇淋就可以。”
“……”
陆锦知沉默许久:“那还是得拦着。”
第四十四章 不速之客
次日, 陆锦知独自去病房探望陆锡越,不期然遇到了一个不想见的人。
一个穿着白色雪纺衬衣,黑色牛仔裤的女人, 踩着高跟鞋正要走出病房,迎头撞见进来的陆锦知,两人俱是一愣。
时隔多年,陆锦知还是一眼认出了她。席巧盼,陆遇可的生母。
陆锦知怎么也没想到她真的会出现, 上回朝念有意无意的提醒了, 他也确实放在心上, 找了律师咨询, 又叫谢可欣私下留意过, 调查的人还没消息, 席巧盼自己就出现在了虹城。
她竟还敢回来。
这个女人早些年离开虹城, 陆家曾派出人手去寻她的下落,一直追到国际机场, 发现她是铁了心要走, 便彻底划清关系了。
她现在不但敢回来,还若无其事来探病。
她从哪儿得到的消息说陆锡越在这儿?这家疗养院是私人开的,院长和陆锡元相熟, 陆锡越这样的VIP病人,若有陌生人来探访, 他父母不会得不到消息。
所以他们早知道,还默许了。
陆锦知心思转了又转, 脸色一沉再沉, 越过女人的肩往病床的方向看了看,见陆锡越安安静静躺着, 低声对席巧盼说:“你回来干什么?陆家不欢迎你。”
席巧盼微微一笑,撩动披肩的大波浪卷,一甩,假惺惺道:“当然是来看爸爸的,顺便也回来看一看我儿子。可乐呢?你没带他来?”
“你做梦。”陆锦知眯着眼睛,“他跟你没有关系,早已经不是你儿子。”
“是不是,你说了不算。”席巧盼低声说完,侧过身,忽对着里面扬声笑道,“爸,你瞧谁来了。”
陆锦知眉宇间刹那聚拢了一捧怒意,可陆锡越听到女人的招呼,已经起身望了过来,还招了招手:“是……小知?过来,过来。”
陆锦知忍住没有顷刻发作。
他走进病房,席巧盼也跟着折返。
陆锦知正想赶她走,却被陆锡越制止:“小知啊……”
陆锡越半支起身子,然而力不从心,咳嗽了几声,席巧盼赶在陆锦之前快速上前,担心地扶他靠好。
“过去都过去了。”陆锡越叹了口气,拍了拍儿媳妇的手背。
不待陆锦知说话,席巧盼已然哽咽一声,猛地掩住了脸,掉下几滴鳄鱼的眼泪,演技之高超,令陆锦知冷笑不已。
“是吗?是什么过去了,钱败光了,财富过去了?”他没给自己的糊涂二叔面子。
席巧盼闻言惊悸,往后缩了缩:“小知,别这么说,我做过错事我明白,然而现在,我是真心悔过了。”
“你敢在哥哥的灵堂前也这么说?”陆锦知问,女人霎那间褪去脸上的血色,抖了抖嘴唇,无声的落泪,倒显得是他咄咄逼人了。
“小知!”陆锡越果然一拍床板,动了肝火,“别说这些了!”
陆锦知垂下眼睛,掩饰掉镜片底下那讥讽的冷意,终于默默走到床边,放下了手中的水果篮:“知道了,二叔保重身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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陆锦知一出疗养院就接到了谢可欣的电话:“陆总,你让人查的这个女人已经于三日前……”
“回了虹城。”陆锦知接了她的话。
助理一愣:“您已经知道了?”
“继续查,她回来前后见了什么人,去了什么地方,事无巨细的告诉我。”陆锦知说,“另外,抽调一些保镖去跟着可乐,别让陌生人,尤其那个女人接近他。”
助理并未多问:“好。”
回到家中,陆锡元已经等候儿子多时,他一进门,就把人喊到了跟前,嘱咐:“你今天去看你二叔了?那应该也见到你嫂子了是不是。”
“我嫂子?”陆锦知难以置信,“连你都还认她是我嫂子?”
陆锡元眼神也有点飘忽,重重叹气:“哎,你嫂子……你不要对她这么大敌意了,毕竟是一家人,她已经改过自新了。”
陆锦知觉得不可思议:“她嘴上这么说,你们就信?”
也不知道席巧盼给他爸妈灌了什么迷魂汤。
陆锡元说:“她说想见一下可乐,不如……”
“不可能!”陆锦知说。
陆锡元面色不虞:“你二叔病得有些糊涂了,他家的病你知道,有一天是一天的,他总想着你哥还在世,现在,巧盼回来了,还能哄他开心,你何必拆穿呢?这么大的人了,还不知道懂事一点!”
陆锦知没了话。
陆父背靠进沙发了,有些苍老的叹了口气:“你爸爸我年纪也大了,等你到了我们这个年纪就知道,有些事不是那么过不去的,更重要的是当下还好好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