漂亮仆人[重生](188)
法瓦尔一下哑口无言。
莱昂将压抑在心口的话说出来,顿时浑身轻松,也不考虑之后是不是会丢了工作,就这么骄傲又轻快地转身走了出去。
法瓦尔目送他离开,起身走到窗前,看向皇家花园,这里距离大公府不算遥远,依稀能看见他们小时候玩耍的那个山坡。
现在冬天草地枯黄,但是当年却有着无限的乐趣。只是不知道从什么时候起,这些美好的记忆开始崩坏,直到现在覆水难收……
四个人中有一个人永远地离开了。
他该如何解释他真的放了托雷一条生路,他解释不了,那群愤怒的平民出现在那里一定是经过授意的。安塞尔说得没错,就算不是他做的,也和他脱不了关系。
何况他能解释又如何?他现在还不是为了巩固权力动了清算安塞尔的念头,也就是重伤昏迷的威廉暂时躲过了一劫。
他看着远处的山坡,眼中渐渐泛起春天般的绿意,怀念吞没他的思绪。
他抬起手一把拉上窗帘,转过身,但是记忆中绿意盎然的山坡投映在窗帘上,像一个温柔的梦境。
由于证据不足无法开庭,维恩被关了七天后就被保留诉讼释放观察。一个月之后彻底宣判无罪。同年十一月,“通用计算机”研究成功正式投入西印战场,收复哈明那,取得阶段性胜利。
沸石止血剂逐渐由军队特用扩大生产,推广全国,用于紧急手术,各大医院均有储备,使用反馈良好。
亨利四世沿袭前任皇帝托雷的政策,从民间通过考核大量选拔人才组成下议院,与贵族组成的上议院共同议事。
至此贵族的权力开始削弱,随着技术发展,新兴的资产阶级乘着工业革命的浪潮快速发展,逐渐与贵族分庭抗礼,其中最典型的代表便是靠沸石起家后续转投矿石加工的维恩·怀特。
次年三月,泰晤士河西侧三个大区下水道改建工程正式竣工并迅速投入使用。
六月,鼠疫再次大爆发,但因为药物储备充分,并没有引起大面积的恐慌。人们惊讶地发现,雾都西部患病传染概率骤减,死亡病例只有个位数。这种奇迹般的表现让他们开始意识到下水道改建工程的真正作用,工程更加如火如荼地进行。
七月,从鼠疫中生还的谢恩贝尔医生从尸体上提取到了致病的杆状菌,并研究出了真正意义上的
第一支鼠疫疫苗,并在豚鼠身上接种成功。人体接种研究还在进行中。谢恩贝尔医生因此获得大英终
身荣誉与奖金不计其数,可随意进出定居大英。
十一月,为表彰“雾都下水道改建工程”对消除瘟疫做出的巨大贡献,亨利四世亲自接见了包括巴特爵士,艾姆霍兹男爵以及维恩先生在内的六个发起人,并授予荣誉勋爵的爵位。
维恩从亨利四世手中接过奖章时,看到这个年轻皇帝俏皮地冲他眨了眨眼睛。亨利四世已经和当初在艾姆霍兹庄园的模样大不相同,枯草般的头发现在变得如同金缎子柔顺闪亮,个子也窜了不少,乍一看身材高大,很有气势。
维恩没由来地想起当初亨利四世许诺的等他当上皇帝就让维恩做公爵,忍不住笑了起来。他现在已经和安塞尔爵位相同了,实现了他梦想中的对等,再高的已经没有兴趣了。他只是压低声音问这个十八岁的皇帝:“你现在的愿望是什么?”
亨利四世垂下浅灰色的眼睛,将所有的锋芒野兽收敛,轻声道:“我想去奶奶的家乡,想去地上开满花,河里流淌奶的地方。”
维恩忍不住违背礼仪,张开双手将他抱进怀里,摸了摸他的头。亨利四世闭上眼睛享受这个怀抱,下定决心要做一个很好的皇帝。
又是一年圣诞,艾姆霍兹庄园已经神神秘秘地布置了几天。
维恩带着家人走进宅子,奈奈欢呼一声抱起想要逃走的珍珠,和其他的小孩跑到角落玩起了过家家,维恩依稀能听见奈奈一边摸着怀里的珍珠一边将女仆递过来的花布条缠上去,念念有词:“你是一个小猫公主,现在我要给你穿衣服……”
洛洛则蹲在旁边,看着哥哥姐姐们想摸又不敢,只能编着小猫公主冒险的故事,讲得绘声绘色还伴随着夸张的动作。
艾姆霍兹夫人爱怜地坐在旁边陪着他们,往专心玩耍的孩子外套口袋里一把一把地塞着糖果。维恩看他们相处得很好,悄悄地溜到一旁找到忙活的卡罗,一下扑到他的背上,笑嘻嘻的:“卡罗哥——你们在准备什么惊喜呀?”
他问了安塞尔好几次都被一个神秘的笑容打了回去,又实在好奇,就准备从嘴最松的卡罗入手,试探着询问。
“我也不知道啊。等晚上不就好了?”卡罗一下把他背得双脚离地,然后又“哎呦哎呦”地扶着腰哼了起来。维恩嘿嘿坏笑起来,阴阳怪气地学着他撑着腰也哎呦起来:“卡罗哥你还行不行啊,米斯特夫人什么时候结婚啊?”
“你小子是不是学坏了!”卡罗脸一红,劈头盖脸就是一顿打,把维恩轰到了楼梯上,“结什么婚?去一边玩去!”
然后一个人回到工位上,悄悄地捏了捏口袋里的戒指盒,今天圣诞节他特意请了晚上的假,只是不知道曾经的大公夫人愿不愿意和他这样卑微的男人认真,如果不愿意的话……卡罗眼神有些失落,犹豫起来:自己还要不要做她的情.人呢,还是说就此结束……维恩站在楼梯上,正好顺势上了二楼,敲了敲安塞尔书房的门。“请进。”安塞尔应声道,声音轻快难掩喜悦。
维恩推开门走进去,只见安塞尔背对着他正在欣赏一幅巨大的油画,烛火映衬中那身洁白的衬衫上浅绿深绿的刺绣流光溢彩,熠熠生辉。
画像是由雾都知名的画家从三个月前开始绘制,直到今天才算完工的。
画上画的是他们两个人,穿着礼服,一左一右地站着,桌上地上摆着各种标志时代地域的物件,安塞尔手上抱着珍珠,墙上还挂着谢诺夫的赛马证书。两个人都浅浅地笑着,背后是用布遮住只露了一角的耶稣像。
传统油画中,采取这种构图的一般都是夫妻的结婚画像,背后是耶稣见证。而这张画上耶稣却被挡住了,只是因为他并不同意同性之间的爱情。
安塞尔说这是“虽然不被允许,仍然在他注视下相爱”的意思,维恩笑着打趣若是让夫人看到可又要骂你“逆子”了。玩笑话虽这么说,维恩还是忍不住一遍遍地看着这幅画,觉得心被爱填得满满的。
维恩从后面搂住安塞尔,将下巴架在他的肩膀上,哼哼唧唧地用毛绒绒的头顶去蹭安塞尔的脖子:“我好想你呀……”
“只是让你去南多尔福郡接一下姐姐姐夫,就这么想了?”安塞尔被蹭得痒痒的,笑着轻轻揪住他垂下的黑色长发,放在唇边吻了一下。
“一刻也不愿分开……”维恩有些蛮不讲理牙藏在嘴唇里面咬了一口安塞尔的领子,呼出的热气打在他的皮肤上,带起一片红晕。
安塞尔在他怀里转了个身,双手搂住维恩的脖子,弯着眼睛笑道,眼里有星辰:“我的新衣服好看吗?”
维恩仔细地从头到脚地看了一遍,越看脸上的笑容越开心,连连点头:“好看,漂亮,特别适合你!
安塞尔的表情一下认真起来,搂着维恩脖子的手收紧,拉进两个人之间的距离,近到能听到彼此猛烈的心跳,近到两人的唇只有一线之隔。
维恩喉结滚动了一下,就想吻上去。
却听到安塞尔一本正经地双手捧住他的脸,用低沉缓慢的语气对他说:“我,还有一件更漂亮的。”
安塞尔的眼神清澈正直,对他有些刻板印象的维恩一时没有反应过来,愣愣地点了点头,真以为安塞尔只是想说自己有一件更漂亮的。
直到安塞尔先绷不住,脸烧得通红,抿着嘴笑着从怀抱里挣脱出来,向门口跑去,维恩这才反应
过来安塞尔在和他调.情。
一时惊讶、错愕、羞涩和兴奋交织,让他说不出话来。不是……谁调.情时的表情那么正直严肃啊!维恩也羞得耳朵通红追了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