仰天大笑招魂去(153)
我每天都能看到你,可以抚摸你,亲吻你,可以听到你的呼吸,可以将不驯的你留在身边,等五年,又算什么呢?
我们今后还会有很多年啊——我是多么幸运,终于可以和你一起走向共同的结局。
他们就这么望着,他们已经足够默契,言语不必出口,彼此心中知悉,贺嫣动了动身子,摩擦着杭澈的炙热。杭澈的目光随着猛地幽深,往前一挺,顶到某个已十分熟悉的点,里面骤然死死绞紧,贺嫣崩溃地长长呻吟一声。
任何丈夫看到自己夫人这种神态,都无法再保持灵台清明,涿玉君被夫人绞得再无法顾及章法,抱着夫人由轻到重,由缓到急,一下一下,坚定而强横地摇晃起来。
他身下的人是可以主宰修真界的披香使,然而此时,这个可以翻手为云覆手为雨的人正在他身下为他张开腿,接受他的侵占,颤抖着承受,受他主导支配,崩溃地呻吟甚至难耐地胡乱喊叫,最私密的地方为他痉挛着绞动并分泌体液,放他一次比一次更深更狠地进入,并且全部吞下他的精液。
骨血交融。
他的夫人身上渐渐有了他的味道,肌肤上的梅墨冷香既使刚沐浴完也能闻到,皮肤上的属于夫君标记的痕迹新旧交错——这是我的夫人——杭澈狂热地想。
如果说,披香使娄朗是修真界的暴君,那么杭澈便是贺嫣的暴君。
专制、专情、执着到可怕。
他们所处位置与所面对的天地,容不得一点点软弱。
贺嫣身为披香使时,对天地强硬、强悍、不顾一切、不计代价,而杭澈身为他的夫君,不容他抗拒,不允他逃避地占有他。
他们都是暴君。
再一次一起攀上巅峰,贺嫣无知觉地流了满脸的泪水,在春光下泛着盈盈的光泽。
杭澈一点一点吻尽夫人的泪水与汗水,最后吻着贺嫣眼角道:“累么?”
贺嫣轻狂地笑了笑:“我贺嫣是会累的人么?”
杭澈认真地望着自己夫人,目光转暗,声音透着危险的道:“你在质疑为夫的能力?”
贺嫣还是笑,软软地喘息着道:“夫君,你把我做死好了。”
“这可是你说的。”杭澈严肃地望着自己夫人,声音深沉,“嫣儿。”
贺嫣一把转身,两人位置颠倒,他坐到杭澈身上,低着头,噙住杭澈的唇,自己动了起来。
于是这一做,便一直到午后,直到贺嫣又被压到杭澈身下,再也受不了地求饶,最后甚至要哭喊着一遍一遍叫“遥弦”,才把夫君的理智稍稍拉回来。
不远处的白龙马大气都不敢喘一口,它只是听到主人说到聘礼的事时好奇地跟过来,身为嫁妆,来听听聘礼的事,它觉得无可厚非。但为什么来了就走不了呢?他踩进了那只讨厌的野兔挖的洞,卡住了两条马腿,进退不得。
它真是一只可怜的嫁妆马,被姑爷很重视地带到了这岛上,成为岛上唯一有灵识的生灵。前面五年,姑爷每天晚上去看看它回厩了否,其他时间里它都是一只马形单影支地哒哒地走来走去,实在无聊的时候,它只能和完全没有灵识的兔子、蝴蝶、蜜蜂为伴。这还能忍受,最不能忍受的是,自从主人醒来后,它总是会撞见主人和姑爷在各种地方做那种事。
再这么看下去,它十分担心自己的马眼会瞎。
这么想着,它就很想念和自己共患难过的小主人——小解爷每年都会来看主人,顺便也会陪陪它,今年要何时才能来呢?
在岛上温泉里洗干净后,贺嫣卧在杭澈的膝上,两人一坐一卧,安静地望着天。
只要呆在一起,就忍不住互相碰触,无关情欲,就是身体本能地想要互相耳厮鬓磨。杭澈一下一下揉着贺嫣的后颈,那枚披香令被按得很舒服,贺嫣全身像串了电一样,筋脉畅通,神清气爽。
贺嫣舒服地快要睡着,想到什么,抓过杭澈搂他肩的左手,看了看左腕,再去抓那只正揉披香令的右手,再看看右腕,指腹抚着杭澈两只手腕上深深的伤疤,轻声道:“还疼么?”
杭澈道:“本来也不疼。”
怎么可能不疼呢,这五年来,杭澈天天割腕给他喂血,为了不让伤口愈合以方便随时给他喂血,杭澈的两个手腕都被割的很深。
这是拿剑拿笔的手,伤了手腕,多么可惜,多么疼。
所以他醒来的时候,看到的是杭澈在看书,而不是写字,养了一段日子,现在才能勉强重提笔,也不知道要养多久,那只握笔的手,才会恢复如从前,丝毫不抖。
杭澈似乎猜到他在想什么,淡淡地道:“真的不疼,又不是凡人,有一身修为抵着,哪里还会疼。”
“可是我疼……”贺嫣声音有些哽咽,“我心疼。你其实不必喂我血,我也可以自己养足血醒来的。”
杭澈抚上贺嫣的脸,认真地道:“真的不疼,能让你早点醒来,割点血实在不算什么。”
比起等待的痛苦,身体上的疼痛真的不算什么。
贺嫣眼底一酸,连忙眨了眨眼,忍住酸楚。
杭澈在他上方轻轻地道:“而且,我在想,你喝了我的血,你的身体里就有我的血,喝多了,或许有一天,我的血你也可以用。”
贺嫣失笑:“你当林昀那一世读的书都白念了么,血型不以饮食而改变啊……”
杭澈一本正经道:“科学也无法解释我们能够穿越和修真的事,我们既然可以来这个世界,我就愿意相信一些不科学的东西。比如你喝我的血,我的精液射在你体内,只要我们体液交换的足够多,有一天,或许我们的血就很接近了。”
贺嫣微微一震道:“涿玉君,你能在说射精这种事时,别那么道貌岸然么?”
杭澈面不改色,愈发正经道:“我还想过,如果我射的够多,你是不是还能怀上我的孩子。”
贺嫣直接乐了:“越说越夸张了啊。”
杭澈神色郑重而严肃,捧起贺嫣的脸,凝视着,一字一顿道:“有关于你的,有关于我们未来的,我想的再多,也不算夸张。”
贺嫣又被感动了。
他身下是清新的青草,身旁是水汽氤氲的温泉,他想起第一次见杭澈在温泉边月光下解衣,静若处子恍若天仙;想起林昀初来梁家时有些惊惶的清澈的眼,那双眼当时小心翼翼并尽可能释放出示好的意味望着梁耀;想起杭昕站在别苑院子里抬着头沉静执着地望着娄朗。
想到这些,贺嫣心头一片柔软的酸胀。
贺嫣探手从杭澈松松系着里衣口袋里摸出一个锦囊。
杭澈想要抢回去,他一晃手避开,从杭澈的膝上稍稍坐直,改成靠在杭澈胸前,盯着杭澈的眼,手上解着锦囊。
少见杭澈耳朵根上红了,并且不自然地偏开目光。
贺嫣缓缓从锦囊里掏出一把头发,以及两张紧紧交叠的纸。
贺嫣问:“这些头发从何时开始收的?”
杭澈目光无意识地落在某一处,轻声道:“第一次给你梳头时。”
贺嫣想起来了,那时他刚进杭家不久,那次在杭澈书房里找诗集,他头发乱了,被杭澈按着重梳,当时只感到颈后有掌风一收,当时没在意,此时才知道,杭澈是在收集他梳发时掉落的发,而那次他甚至还残忍地对杭澈用了“问情”。
……现在想来心疼不已。
当时杭澈一掌收的大概只有几根,到如今已收集了有小小一把,贺嫣握着被细心用红绳束着的头发,眼里又有些热。
真是,被做的哭了几次,泪腺都要不听自己使唤了。
手指有些颤抖地摊开那两张纸——是他们的婚契。
一人一份,两份都在杭澈那里,被杭澈一直贴身保管着。
他想起,当时在无良谷立下婚契,师父交给他们一人一份,而杭澈却十分蛮不讲理的把两份都收了。
贺嫣当时不愿意与杭澈计较,他那时对那婚契很抗拒,放在他手上说不定转头就被他撕了或丢了。
所以,杭澈当时非要抢走他那一份,杭澈大概是怕他不好好保管婚契,心里是十分苦涩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