带着空间去逃荒[种田](151)
直到到了翰林院,祝怀泽这才看向了许文崇,“重渊啊,我们一起说一下话吧。”
许文崇自然没有异议,他跟着祝怀泽和两个侍读学士一起进了学士的办公地方。
祝怀泽先是让人端茶来,茶端来了,这才问起许文崇,“不知重渊今日交上去给陛下的折子上面写的是什么?”
许文崇折子已经交了上去,自然没有什么好隐瞒的地方,他爽快的说出了报纸的事情,和折子上的内容相差无几。
祝怀泽眉毛微动,他稍加思索,脸上的笑容真诚热切了许多,“重渊真的少年英才啊,当然,嘉淮宜人也是少有的巾帼哥儿,你们夫夫两人天造地设,是一对璧人啊。”
接下来,他说了不少夸奖的话。
等许文崇告辞后,那两位侍读学士这才疑惑的问祝怀泽,“不知学士这是……”
祝怀泽脸上的笑意淡了下来,但眉宇间仍萦绕着喜色,“你们看不明白,许重渊如今是进了陛下的心里了,他运气好,娶了一个好夫郎,自己的才学也不俗,陛下是肯定要重用他的,要不了多久,要是那个报纸真的有用处,那么他应该很快就要调出入朝观政了。”
其中一个侍读学士姓徐,徐学士迟疑道,“可是陛下……”
另一个侍读学士姓郎,郎学士却是反应过来了,“如果是这样的话,陛下必然不可能只让许重渊一人入朝观政,榜眼在京城没有什么人脉可以不管,但是状元可不是什么阿猫阿狗,他是户部尚书家中的嫡子,这不是打户部尚书的脸面吗?要是状元和探花都入朝观政了,就榜眼没去,那岂不是明晃晃的告诉别人陛下不喜榜眼?”
徐学士恍然大悟,“所以陛下会让一甲一起入朝观政?”
祝怀泽面上带上赞许之色,“没错。”
他又哀叹一声,“之前因为翰林院犯下大错,按规矩一甲三人在翰林院待满一年也该入朝观政了,现在陛下都没有提及这件事,朝野上下都看着翰林院的笑话,尤其那些不是翰林院出去的官员们,好像这样就能踩翰林院一脚似的。”
翰林院比较特殊,围绕翰林院,朝中文官都分有是不是翰林院出来的两种派系,本来翰林院这一派系能稳稳的压那些科举名次不高的官员一头,现在翰林院出了这么一个大纰漏,别说那些因为名次不高,朝考也失利没能进入翰林院的官员怎样看笑话,就连从翰林院出来的官员也有不满。
但现在许文崇要是入朝观政,一甲其余二人必然也要跟着一起去。
这只是其一,最重要的是,祝怀泽看了看那两人,见他们没意识到这一点,叹了一口气,能一直留在翰林院的人,大半都善于心计,不然哪会入朝观政了还没被正式委任而是继续留在翰林院?
翰林院出身清贵是清贵,但那是从翰林院出去了的人清贵,可不是留在翰林院与朝政权力脱离的人清贵!至少他们只沾了一个清字而已,跟贵是完全搭不上边的。
但这两人也是他的老朋友的,该说的还是得说,“这只是其中一点,最重要的还是陛下说要交给翰林院负责的报纸。”
他喜悦之色明显了起来,“我没想错的话,翰林院要被陛下用起来了,这也是陛下给翰林院一次改过的机会。”
说的这么明显了,那两位学士到底也还算是为官多年,明白了祝怀泽的潜台词,那就是政绩。
别说京官就不需要政绩了,都是需要政绩的,翰林院的人这么懒散不就是因为实在没有什么事做,需要熬资历吗?当翰林院众人有事做了,虽然不能这么清闲了,那也相当于有政绩了啊,做出了成绩来,陛下会看不见翰林院的人吗?
还有大儒的文章,这也是一个可以和大儒打交道的机会啊,包括已逝官员平日言行的那个什么‘名言’,不也是一个和朝中官员打好关系的机会吗?一二品大员官位已经算是到顶了,钱权有了,美色自然不必说,那还想图什么?更进一步不可能了,那就只能图名。
当代就有名声自然最好,实在不行,那就图身后名。
许文崇和周子墨知道这个多少也会被拿来当作交易,但这样的负面影响已经降到了最低,利是大于弊的,那就可以了。
祝怀泽和两位侍读学士不怎么在意另外两个版块,倒是看中了广告版块。
听许文崇的描述,这个还可以收钱?
那不就是翰林院也有了油水了?
他们不拿广告费,拿那些商人求他们登这个所谓的广告的‘竞价费’总可以吧。
这三点加在一起,才是让祝怀泽最高兴的点。
当然,这一切都是建立在报纸能实现许文崇说的那些用处的条件下,为这,翰林院也该先把这个报纸好好经营起来,只有稳定下来成为旧;例的东西才好下手。
这点周子墨没想到,他只是单纯觉得这样翰林院也算是有事干了,陛下可能就会消气,不再计较。
许文崇虽然只为官一载,但也摸到了一点官场中的潜规则,深思熟虑后,觉得这样报纸的出现对朝廷的好处还是大于坏处的,至少在永宁帝在位期间,报纸就还是永宁帝把控民间言论的一把利剑,至于之后的帝王,就看他们镇不镇得住底下官员的鬼蜮伎俩。
君弱臣强,臣弱君强,君臣关系向来是此消彼长的。
因此许文崇没有和周子墨说这个,怕他担心后世的事情,他知道自己的夫郎嘴上说着自己不想管,说什么随着历史洪流发展就好,自己出不了力,但其实很在乎。
永宁帝说是另外找了人去试验,其实找的人就是闲在家中的吴清嵘。
因为要教导弟子,这两年吴清嵘没有往外跑,作为唯一一个留在京城却没有为朝廷效力的大儒,永宁帝想要找他做事很久了,现在这件事本来就是吴清嵘弟子夫夫两提出的,交给吴清嵘负责是再好不过的事情。
于是,等许文崇下值准备回家的时候,对上了王仲青仿佛强笑的笑脸时,眉心微皱。
然后,王仲青后面绕出来了一个健壮的汉子,“许大人,大老爷派我来接您。”
许文崇心中疑惑,他在吴府没见过这个汉子,再说老师又为什么要见他?除了休沐日他会往吴府去听老师讲课指点以外,其余时间老师都是不会找他的。
那个汉子看出了许文崇的疑惑,他‘砰’地一声抱拳,“在下何魁是明英夫人的亲兵之子,现任吴府护卫长。”
许文崇:……
更奇怪了。
这不像是有事找他去吴府,倒像是绑架。
但王仲青凑上前来,“老爷,何护卫出示了牌子,确实是吴府的人。”
许文崇压下心里不妙的预感,他笑着对何魁点了点头,“既然是老师让弟子去一趟,那便走罢。”
说着,许文崇想要上王仲青的车,然后被何魁拦住了。
何魁又是砰地一抱拳,“老爷说了,许大人坐吴府的车就好了,这位小哥,可以回去给许夫郎带话,因为老爷想要留大人在吴府用饭。”
许文崇:不祥的预感又加重了。
等他上了车,许文崇试探的问何魁,“不知何护卫是哪里人?”
何魁一边赶车,一边粗着嗓子道,“我是盱北的人,不过在北境生活过一阵子。”
许文崇想了半天,也没想起北境哪儿有什么地方的习俗说话前要抱个拳的,只能想或许是盱北地方习俗,他接着试探道,“不知何护卫知不知道老师喊我前去是有什么事吗?”
何魁老老实实的道,“老爷只是让我见到许大人要抱拳,显得有礼貌一点。”
许文崇:???
你管那‘砰’地一声的抱拳叫有礼貌?
虽然何魁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但许文崇算是知道了,老师现在很生气,特地派何魁过来就是试图吓他一跳。
到底他做了什么让老师都放弃了端着的架子,居然还会想要吓他一跳来出气?
他想到了报纸,想到了陛下说的,要另外找人试验一番,不会是找上了老师吧,如果是这样的话,那到可以理解老师为什么会这么生气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