穿成山村悍夫郎(128)
沈无璟摇头。
“那把回来时候带着的没吃完的饼子吃了?今晚不做饭了。”叶白柚现在停下来也不怎么想动。
沈无璟点点头。
叶白柚将小璟放下来。立马看见他往屋檐下的破水缸里去。
他前头那个被叶白柚洗了腌酸菜,现在这个是他收拾屋子找出来的有裂缝的。口上碎了,刚好可以偶尔来放放鱼什么的。
想着,就见着这个小家伙又勾了一条起来。
叶白柚笑笑。
只要里面放了足够的鱼,这聪明的小毛球就不会挨饿。
不吃饭,但是还得洗澡。叶白柚掺水烧热,沈无璟就在厨房凳子上坐着陪他。视线时不时地看向哥儿的脚。
上山的时候他能背几下,下山伤了肩膀。哥儿自己走,指定是不好。
果真,到了洗澡的时候,沈无璟听见房间一声低低的嘶声。
沈无璟一直注意着。等叶白柚洗完,沈无璟将纸包递给他。“用在伤口。”
“十二给的那个?”
“嗯。”
因着瓷瓶不好带,十二直接将自己做的伤药、毒蛇解药这些都装在纸包里。让他们下来的时候带上。
沈无璟端了哥儿手中的水去倒,叶白柚则拿着东西进屋。
行走间,脚是瘸的。
坐在床沿,接着烛光掰着脚。脚下的水泡都已经破了。
没破的,也用针挑破。上了药用布裹起来,这就完事儿。
只是现在脚底过了水,越发的疼。
一个晚上,翻来覆去,后半夜感觉脚上凉凉的,叶白柚这才舒服地睡了过去。
本来,沈无璟洗了澡收拾自己从山上带下来的衣服的时候,瞧见原来没带走的柜子里的各色药瓶子还没用时,拿着出来找叶白柚。
但他屋里的灯已经熄灭了。
沈无璟又转身回去,结果听了半夜隔壁翻来覆去的声音。他自己也难睡着。
等后半夜,索性直接起来,拿了伤药就过去。
这个能止疼,也让哥儿好睡些。
收拾好后,又想到手上还没给出去的五千两银票。沈无璟干脆压在了哥儿的枕头下。
五千两,他省一省,够哥儿现在好好生活许久了。
——
东方既白,天光乍破。
叶白柚翻动个身子,抱着怀里的枕头清醒过来。脸上不知落了什么东西,冰冰凉凉的。他睁开眼将东西拿下来,迷蒙中扫见床上落了几张同样的纸。
“这是……白日做梦?”
叶白柚挠挠头发,将散落的银票收拢在其中。
盘腿坐在床上,叶白柚将收集好的全部银票一一摆好。“一张、两张、三张……”
一千两一张。
叶白柚猛地扑向床上,俯冲的力度被厚实的被子接住,身体还跟着轻轻弹动了几下。
“我发了吗?”
“阿柚,吃饭了。”窗外,沈大美人换了一身釉白的窄袖衣衫,照旧是将手上的青草扔在地上喂鸡。
叶白柚揉揉眼睛,对着窗口的熹微阳光伸了个大大的懒腰。“沈无璟,我床上的银票!”
说到后两个字,叶白柚直接变成了嘴型。
保不齐隔墙有耳,钱财不外露!老祖宗的道理。
沈无璟用清水洗了手,擦干之后。叶白柚已经穿好衣服站在他的身后。
“你又把银票给我了?”
五千两银子啊!他要是拿着这点钱,这辈子可以直接躺平了。
单单是想着,叶白柚就欢喜。
不过据十二透露,这男人现在还负债十几万两呢。
“嗯,暂且先这么一点点,余下的……”沈无璟偏头,对着叶白柚凤眼轻弯,“四十岁之前肯定交给哥儿。”
叶白柚不自觉抿着笑,手自然地抓上了沈无璟衣摆。
“那现在也不着急。”
“我听十二说,你还欠着好多银子。”叶白柚悄悄得将自己卷成一圈的银票往沈无璟的手里塞,“我现在不缺什么,你先填补你自己的窟窿。欠我的,四十岁之前还给我就行。”
沈无璟瞧着手上裹成一圈的银票,手收紧握住。“阿柚真不要?”
叶白柚留恋地看了一眼,将他的手猛地往对面推去。语气坚定,听着还带了咬牙的坚韧感觉:“真的!”
沈无璟低低一笑,垂下的眼睫潋滟着星光。是欢喜一场。
哥儿想要,但是又不要。
他轻哄:“这一点我还是可以拿出来的,若现在不要,下一次我就不知道是什么时候了。”
“所以看样子你还是差钱!”
白衣的男人头微垂,长发扎成高高的马尾。飒爽英姿,沉稳的气质一下子明朗肆意起来,正如那打马游乐的贵气公子。
叶白柚歪头,一双眼睛巴望着不知想什么的男人。
“沈少爷?”
“嗯。”
听他应答,叶白柚弯了弯眼睛。还真的就是个贵气公子。
“想得怎么样了?”
沈无璟直起身,认真地看着眼前的人。右手轻抬,托着哥儿的脑袋摆正。
他眸色深沉,气氛陡然严肃起来。
“阿柚。”
叶白柚脸嘴角也带起了笑意。“沈公子,想好了?”
“该是我问你,真的想好了吗?”
五千两,对于沈无璟来说杯水车薪。但再怎么样总比没有的好。但是对于哥儿……
“怎么,你还想让我反悔。”叶白柚眼睛里全是这个好看的人,从脸看到手,从手看到腰。
合他心意极了。
“给你时间想一想,过了今天,可就没有时间了。”
叶白柚摇头晃脑,眼睛在沈无璟的身上已经拉了一层薄薄的丝。“知道了,知道了。”
美色面前,什么都是虚的。
“哦!对了!”叶白柚破开那层已经在沈无璟身上包裹的那一层丝,探出些许的理智。
“阿柚说。”沈无璟松开叶白柚脸侧的手,轻轻放在身后。
“四十岁之前,你要是给不了怎么办?”
“能给。”
“那要是不能呢?”
沈无璟弯腰,平视叶白柚有些恍惚的眼睛。“那阿柚看我行吗?”
救命之恩,以身相许。
何况沈无璟救了两次。无论如何,都是应该的。
叶白柚脑袋后仰,手心抵着男人的脸给他推走:“我认真的,你别闹。”
沈无璟看着绯红的耳垂,轻笑着收回手。
“阿柚的玉佩,价值千金。”他只道这么一句。
叶白柚莞尔。“好,我知道了!”
反正上辈子累惨了,这辈子过一下田园生活也不是不可以。待过个几年,叶白柚攒够本儿了,直接去县里买了房子住下。后半辈子直接养老。
多好。
哪哪儿都是出路,叶白柚拍拍沈无璟的胳膊:“沈公子,加油哦。”
沈无璟闷笑:“好。”
他缓缓握紧手中的银票。眸色将乐乐呵呵哼着不着调的小曲儿的哥儿拉住。
“去哪儿,吃饭了。”沈无璟道。
叶白柚这才找见了北,往堂屋里走。
他瞧着身前一身白衣的男人,轻轻揉了揉脸。眼中懊恼一闪。怎的被看着笑了两下,连路都不会找了呢。
一定是他没吃饱,饿晕了!
小璟爪子撑地,背脊弓成一座桥。大张着嘴巴伸了个懒腰,随后颠颠儿地跟着进了屋去。
吃饭嘛,要全家一起吃才香。
——
进入五月,小麦的麦粒开始蓬大。昂首挺胸的麦穗挤挤挨挨,面朝阳光,散发着蓬勃的生机。
水田里,水稻整齐排列,从一株小苗繁衍成了四五株抱团的大家庭。根茎粗壮,郁郁葱葱。
田间地头的管理,村里人没人敢疏忽。
接近六月麦子的收割期,官府已经没有没有的赈灾粮食了。
因着,那前一任县令被抄家留下来的大部分脏银脏物,都被这一任的县令拿来换成了粮食发放给他们南山县的百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