全世界都以为我是受(70)
“今日你怎么把孤的岳母给惹哭了?”晏清昀玩笑般说道,手不老实地把玩着江眠披散而下的黑发。
江眠现在心情很好,便也任由他上下其手,懒洋洋撩开马车帘子看向窗外:“她担心你欺负我。”
京城街上很热闹,众人虽然主动避开了马车,眼神中却也没有一丝畏惧,反而充斥着活力与好奇。
不愧是富饶民安的夏国。
江眠正想感叹,忽然想起一个十分奇怪的剧情。
再过不久,京城将出现一场非常诡异的瘟疫,后来由于封城及时被控制得很好,但也死伤不少。主角攻借此在信中卖惨,还得到了白月光的冷眼与唾弃。
说它诡异,是因为冬日降至。天冷的时候瘟疫本就相当罕见,百姓们大多不会频繁窜门,这疫病却能够继续传播扩散……而且事发源头居然就是在京城内部,而并非外来流民。
不太对劲。
正当江眠思考着该如何提醒晏清昀,马车却不知何时停了下来。
转头一看,原来是晏清昀派下属找了个糖人师傅,用麦芽糖给他画了一串金橙色的四爪金龙。
江眠默默接过精致的糖画:“太子,您当我是三岁小孩吗?”
说完,他直接用手掰下一根龙须,尝试着舔了舔。
真甜。
马车再次动了起来。
江眠拿着糖画继续看风景,全然不顾旁边那人盯着自己的舌尖,呼吸实实在在地沉重了一瞬。
“眠儿。”晏清昀忽然凑近说道。
“……什么?”
“孤听见岳母是这样唤你的。”
“不对,”江眠不适应地皱了皱眉,伸手掰下龙爪子,“叫我眠眠。”
他还丝毫没有意识到,晏清昀的情绪正在逐渐升温。
晏清昀沉默片刻,不动声色地揽住了他的腰,低声唤道:“眠眠。”
江眠没说话,算是默许。
“眠眠。”
“眠眠。”
“可以了可以了……唔。”
轻微晃动的帘子被晏清昀抬手拉紧。
鼻尖传来一阵清淡的紫檀木香,紧箍在他腰间的手却是如此强势有力。
江眠被吻得有些恍惚。
视线中独留着那双深邃而幽黑的眼睛。
第46章 古代5
江眠脑袋嗡了一下, 抬手想将晏清昀推得远些,可他居然又胆大包天地吻了过来。
温热唇瓣覆上之前,他还低声说了一句“抱歉”。
晏清昀语气颇为温柔, 可那双黑如墨玉的深沉眸子,却像守着猎物的恶狼一般专注, 赤//裸裸地写着……他想要得到自己。
堂而皇之,毫无一丝保留。
江眠从未见过这样的阵势, 心脏不自觉地跳了跳。
江眠早就知道, 他老婆在多数时候都会表现得比自己更为强势。其实江眠也非常乐于配合。
但这个世界的老婆,虽然也喜欢掌握主动权,可却不是江眠所习惯的那一种……
江眠轻轻喘了口气。
被当成了恶狼志在必得的无辜猎物, 其实还有些刺激。
他似乎能理解晏清昀口中的“新鲜”究竟是何含义了。
紧接着当唇齿相离, 江眠直接掀起衣袍,跨坐在了晏清昀身上。
随后, 他忽然感觉自己被硌了一下。
不就是接个吻, 怎么都已经……
“登徒子, 人面兽心,表里不一。”江眠眼尾微红, 一句一句软声控诉着。
而晏清昀又重新顺势揽住了江眠的腰, 直勾勾盯着他,不说话。
江眠并没有发现, 自己抿了胭脂的唇有多么诱人。
但当看到晏清昀唇角也被染上些许红意……江眠还是逐渐明悟了,他此刻为何举止反常。
于是他抬手按住了晏清昀的脖颈,慢慢抚过他滚动的喉结:“太子殿下,你是不是时常惦念着, 就想让我这般对你?”
晏清昀呼吸一窒, 似乎是恍惚了片刻, 才低低地“嗯”了一声。
“怎么,喜欢上这种感觉了?”江眠冰冷的指尖一点点收紧。
“……喜欢。”
但还没等晏清昀继续品味下去,江眠却骤然松开了手,弯起唇角:“太子,你这是想着以后,成天一身脂粉味地前去上朝么?仔细被人弹劾了。”
“孤不在意。”晏清昀的嗓音变得喑哑,罕见地透出些许难耐之意。
其实晏清昀对自己颇为残忍。
他一直在反复回忆大婚的那个夜晚。
而且他还记得,彼时江眠甚至不想看见他的正脸,直到最终才在他脸侧轻轻吻了一下。
从那一夜开始,晏清昀就在惦记着……江眠那柔软而残忍的亲吻,尝起来究竟是什么滋味。
可江眠已经不愿再碰他,他就无法强求。
即便晏清昀颇为擅长隐藏自己的心思,然而人非万能。
这也是他的初吻。
*
虽然后半程的气氛略显古怪,但等他们回到东宫,晏清昀已经调整好了情绪。
奏折尚未批完,晏清昀也没有避着江眠,而是态度自然地牵起他的手,一同去了书房。
江眠跟在他四处转悠了一下,看到书房内间那张恰好能躺一个人的小榻,忽然特别想笑。
因为晏清昀很高,靠在这张榻上小憩尚可,但想要过夜怕是委屈极了,连翻身都翻不过来。
好可怜……江眠弯起唇角,难得撒了个娇: “抱我。”
晏清昀顿了顿,几乎有些迫不及待:“好。”
他暂且将公事放在一旁,抱起江眠安置在自己腿上,随后静下心来亲自研墨,铺开宣纸,垂眸练字。
江眠轻飘飘的,几乎没有重量,却让晏清昀难以忽视。
这样练字修心的效果反而格外显著。
安静端来两盏热茶的小宫女眼神愈发闪亮。
晏清昀记忆力很好,无需参照就能将般若心经写得挥洒如意。他笔锋暗藏乖戾,却在收尾时透着恰到好处的含蓄。
字如其人,恶不外露。
“待到冬至,再将这经文献给母后吧,”晏清昀将毛笔放入盛着清水的瓷碗之中,眼带笑意,“就说是太子妃叮嘱了孤,要时刻谨记知孝守礼,新年将至,应该为母后抄经祈福。”
“……太子,你好坏啊。”
江眠不得不承认,在自己面前,晏清昀真是越来越坦诚了。
闲暇时练个字,都能被他胡编出那么多意思来。
江眠甚至怀疑,晏清昀心中压根没有什么亲情的概念。这个人,只是恰好很清楚该用何种态度应对父母,该用怎样的方法才能在皇家里如鱼得水、维系偏爱。
“眠眠,这是孤的诚意,”而晏清昀态度坦荡,“所以日后,再多信任孤一些可好?”
“我的尾巴都让你发现了,也没有逼着你噤声,不是么,”江眠靠在他肩头,抬眸笑了笑,“所以太子,你今日在江府有何发现?”
没错,江眠在回门之前曾经和晏清昀说过,对自己的身世知晓不多,所以让他帮着看看江府中是否有什么异常,抑或是有妖物相关的书册。
因为江丞相严禁他人随意进入他的书房,尤其是哥儿女子,而江眠暂时还没有急到需要硬闯。
今早,晏清昀恰好就有了一探究竟的机会。
“若是让孤坦言,岳父大人……不像是会纵容妖物进入皇宫的性格,”晏清昀斟酌片刻,如此回道,“书房里挂着父皇相赠的书画古籍,和几坛子陈年老茶。说起来,孤还向岳父讨要了一坛,改日再仔细品尝一番。”
“果然。”江眠叹了口气。
他大约也猜到了,江府确实清清白白。他自己也没有在江府里感受到不对劲的地方。
江丞相为人一直正派,从普通的二甲进士不断向上升官,直到如今大权在握也仍是品格谦逊。他陪着当今陛下一路走来,即便看遍了朝中污浊却依旧初心不改,反而更加谨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