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男友们总在修罗场(48)

　　黑龙满是鳞片的脸露出了人性化的犹豫和纠结，仔细看那酷似蛇类的竖瞳里还有着一点小惊讶。
　　林凌见他沉默，甚至龙族囤物癖属性的他决定加大砝码：“好了，两个是有点少，那就十个吧？包括你以前很喜欢的镶嵌着红宝石的酒杯？”
　　克里斯艰难地咽了口水，垂下高大的龙头：“不是我不肯给你，是……主宰大人之前来问我要走了所有的深渊结晶，连我一直放在肚子底下珍藏的那颗最大最闪亮的都没放过。”
　　林凌：“………………”
　　他情不自禁地想骂一句脏话，但还是忍住了——合着绕了这么一大圈，他还是不得不去找龙渊？那为啥不直接在神庙那边大喊三声找他救祁南呢？
　　黑龙的竖瞳看着面前黑发少年的脸扭曲了一下，他犹豫了一会，还是对林凌说了一句话——那应该是一句相当隐秘的话，因为向来高傲的克里斯特地压低了声音，虽然还是有点大声，但对于龙族来说已经相当不错了：“你如果要去找主宰大人要深渊结晶，你得当心点。”
　　林凌眨了眨眼，等着克里斯的后半句话。
　　“——要以对待主宰的礼节对待他，言辞要恭敬，姿态要放低。他……已经不是那个叫你‘父亲’的孩子了，他失忆了。”克里斯总结了自己的经验教训，语重心长地说出了最后四个最重要的字。
　　“我那次不知道，还叫他小龙渊，结果差点被他剥下来一层皮送去下面流放，你看看，我趴了这么久还皮开肉绽呢。”克里斯委屈地转了个身体，艰难地站起来，露出左半边的爪子和腹部，上面有一道突破了龙族魔免防御的巨大伤痕，瞧上去万分可怖。
　　林凌走近他，伸出手指轻柔地抚摸着他的伤口：“还疼么？”
　　克里斯赶紧重新趴下，大尾巴甩了甩：“你可别摸了，有点痒。还好，现在不痛了，等它慢慢愈合。”
　　林凌长吁一口气：“那就好。”
　　克里斯语重心长地晃着脑袋教育他：“所以你千万不能仗着以往的情谊去对主宰大人，你得放低姿态，把他当做某个陌生的主宰，你拿出你压箱底的老本，应该可以成功。”
　　——对于龙渊失忆的事，林凌并不十分惊讶。
　　在启示花海中，他看到了龙渊那段被抽出的记忆，以及来自深渊主宰的魔力，便知道怕是龙渊主动做的。
　　在龙渊获得力量后，又有谁能逼迫他抽出自己的记忆？
　　花海中只是一段，在更多的地方，比如这断崖下，怕是会有无数段其他的记忆。
　　克里斯见林凌不说话，又动了动龙躯，对他道：“上面花海里的记忆你看到了吧？”
　　林凌捂脸：“……嗯。”
　　这头老龙寂寞很久了，此时见到了故人，迫不及待地打开了话匣子：“诶，我当时看见的时候，也呆了好久，没想到主宰大人小时候是那么的……那么的可爱！哈哈，其实这断崖底下也有一段回忆，只是那段回忆里没有我，我看不到具体内容。诶，急死我了！”
　　此时林凌当真有一种被看光的羞耻Play感觉，他心道还好老龙看不到没有他的回忆片段，黑发少年赶紧咳嗽了一声，装作四处看风景，往距离黑龙远的另一头慢悠悠地走去。
　　在走到断崖的深处后，林凌停住了脚步，屏住呼吸——在前方有大片掉落的深渊之花，看上去犹如白骨累累，在深渊之花的上面，正在循环播放着另一段回忆。
　　记忆片段前站着一个人。
　　那个人正背对着林凌，仰头看着那段回忆。他的长发及腰，身高极高，长身玉立，黑色的袍子拖在地上。
　　光是这个背影，就给人一种迫人的气势。
　　作者有话要说：　　龙渊：我失忆了吗？我自己怎么不知道？我怎么那么狗血的啦？


第五十六章
　　那背影让林凌感觉有些熟悉, 但同时也很陌生。
　　黑发少年谨慎地顿在了原地，一动也不动——黑龙显然不知道有这个人存在，否则他一定会提醒自己。能蒙蔽黑龙的感知，堂而皇之的站在这里, 那么只能说明，这个突然出现的陌生人有着大于克里斯这个远古龙族的实力。
　　龙渊的回忆片段除却出现在里面的人之外, 其他人是看不见的, 而这个人仰着头，显然是能够看见那段回忆碎片的，而且还看的津津有味——只能是深渊主宰本宰了。
　　林凌站在远处, 视线跳过了那人, 看向了断崖底部的记忆片段。
　　——跟失去了记忆的龙渊不同, 林凌还记得当初在断崖底部发生的事。而他面前的那段记忆就像在提醒他，当初的龙渊是什么样子。
　　在那人的前方, 记忆片段的幻象中龙渊还是小孩的模样, 还没有长大, 正靠在黑发少年身边，小心翼翼地抓着他的衣角。
　　而林凌那时候受了伤, 与小龙渊一同坠入了断崖底部。在遭受敌人穷追猛打的追击后, 两人一同逃到了这断崖深处。
　　在他们的前方，有一名人类——或许不应该称之为人类，因为那家伙长着一条蛇尾，只有上半身缭绕着黑雾，并且说话邪魅一笑的时候, 露出的舌头也是分叉的蛇类。
　　在深渊中，能有这样长相的只有一个种族，那便是黑暗主宰的族人。能被黑暗主宰带进深渊，可见其受宠程度并不一般。
　　蛇尾人身后跟着一群隶属于黑暗主宰的高阶魔兽，正一脸高傲地俯视着面前两人：“你们都是人族吧？深渊里竟然会有人类？也罢，不管你们是什么种族，能选择的只有臣服，否则等待你们的必将是灭亡！”
　　他身后的魔兽附和着发出捧场的大笑声。
　　林凌刚刚经过一轮激.战，魔力仅仅残留一半，面色发白——他平常最不爱招惹这种人，不为啥，就因为这种有后台的小白菜梆子们，打了他们，往往会惹来老白菜梆子。
　　他的实力打打小白菜们还算是游刃有余，但面对黑暗主宰这类传说中的至高神，那就只能趴下任蹂.躏。
　　——啧，他的目标还是攻略那至今都还没出现的深渊主宰呢！
　　林凌侧了侧身子，护住自己身边的小龙渊，还不忘揉揉他的小脸：“没事的，不用怕。”
　　小龙渊抱着他的大腿，把脸埋进他的袍子里：“我不怕的，父亲。”
　　林凌此时也没空去纠正他的称呼了，他转过身，也不跟蛇尾人废话，高高举起法杖，准备跟对方手底下见真章——他那时正处于知识的巅峰期，对于黑暗元素虽然不如火焰元素那般熟悉，但也称得上不错。
　　在法杖的顶部，一道又一道的法术纹理盘旋在空中，四周的黑暗元素潮水般朝着法杖涌来。
　　蛇尾人面色一变，怒喝道：“不可能！我族长辈是黑暗至高神！黑暗元素不可能听你的指挥！”
　　他说着便张口一喷，温度极高的黑色火焰蔓延了半个天空，朝着林凌二人扑来。
　　林凌就很想教育一下这种无法无天的小白菜梆子，比如让他见识一下天有多高。
　　他将法杖顶部朝蛇尾人一点，黑暗漩涡即刻成型，犹如镣铐一般吞噬了他口中的黑色火焰，连同那几只魔兽一同镇压在了林凌面前。
　　“现在，该臣服的是你。”
　　林凌放下法杖，黑色的眸子微微眯起，冷冷地说。
　　蛇尾人暴躁地挣扎，想要挣脱这道接近准禁术的黑暗漩涡，可以他的实力还是太勉强了，甚至他身后的高阶魔兽都无法挣脱，反倒是越缠越紧。
　　比起身体上的疼痛，更让他痛苦的是自己竟然输给了一个人类，还被对方狠狠地讥讽——他作为黑暗主宰族人中年轻一辈最出色的那位，从来都是横扫天下无敌手，这才被至高神选中带入深渊，又怎么会打不过这样一个年轻人类？
　　对方看上去不过十几二十岁，还不足他年岁的零头，却能将这类准禁术信手捏来，怕不是驻颜有术？就像自然神殿里的德鲁伊那般，虽然看上去年轻，但实际上已经很老了？
　　这位自视甚高的蛇尾人在林凌的身上加上了一百多岁的标签，他双目赤红，还未等林凌靠近他，他已经仰头怒吼一声：“你在做梦！我族永不臣服！”
　　林凌在他面前站定，闻言用脚踢了他的蛇尾一脚：“哦，那今晚就吃蛇尾羹吧。”
　　黑发少年说完这句话，想了一会，对亦步亦趋跟着他的小龙渊说：“我知道你不能吃，你就看着我吃。”
　　林凌这句话其实很欠揍，换做个脾气不好的估计想打他一顿，但小龙渊并未多想，只是很乖巧地点头说：“好。”
　　蛇尾人被他这句话给吓住了，不断摇摆的蛇尾也悬在了半空中，不敢置信地问：“你刚刚说什么？”
　　林凌很不耐烦地说：“没听清就算了，我不说第二遍的。”
　　黑发少年说着便蹲下身，托腮打量着蛇尾人的下半段，好似当真在思考好不好吃——这一次黑暗主宰的后人当真瑟瑟发抖了起来。
　　他绝不允许自己丢失至高神后人的骄傲，被人类当做食材下厨！
　　他哀哀地叫了起来，声音又绵长又委屈：“父神，我错了，父神，求求您救救我。”
　　林凌给他突然变大的声音吓了一跳，立刻警觉地观察四周，看看是不是打了小的，大的当真会来——他立刻放弃了蛇尾羹的打算，想要遁走，但已经晚了。
　　黑暗主宰犹如教科书一般的出现在了半空中。
　　他有着跟蛇尾人一般的蛇尾，只是比之要高大许多，每一片鳞片都散发着黑暗法则的脉络。寻常黑暗魔法师能夺得其中一片，都是天大的机缘。
　　黑暗主宰停在空中，朝着下方的后裔睨了一眼，伸手一捞，将恐惧的蛇尾人收入了身后。只是对于他身后的那堆魔兽，黑暗的至高神就没有那么仁慈了，直接一捧黑火烧了个干净。
　　林凌：“…………”
　　——妈耶，早知道直接就溜了溜了！
　　黑发少年很紧张地握紧了法杖，哪怕明知道以此对抗黑暗至高神犹如螳臂挡车，但他还是不想狼狈地跪地求饶。
　　黑暗的至高神没有像对待高阶魔兽一样对待他们，他只是瞪了一眼自己的后裔，而后对林凌道：“你，很好。只要接下来你不死，我便不会把你怎么样。”
　　在他说完这句话的瞬间，那道原先缠绕在蛇尾人身上的黑暗漩涡脱离了原先的位置，转而盘旋着变大，朝着林凌二人扑来！
　　在黑暗主宰的掌控之下，这道黑暗漩涡比之以前要凶猛迅速很多，没有给林凌任何吟唱咒语的时间——在此千钧一发之际，林凌没有任何办法，只能一把捞过身边的小龙渊，将他压在身子底下，在最初的冲击过去后，勉强施了个最简便的黑暗防御，以熬过这道由至高神亲自施展的黑暗法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