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生后我成了暴君的心尖宠(41)
你怎么会到这里来?
你怎么知道我快撑不住了?
你怎么找到我的?
为什么每次救我的都是你……?
……
千言万语在一瞬间涌上心头,统统堵在心口,结果顾忱反而一个字也说不出来。他只是用力回握住萧廷深的手,像是落水之人抓住了一根浮木,抓得紧紧的。
周围哪里还有人敢对天子亮剑,纷纷抛下了手中的兵器,一时间跪倒了一片。适才还得意洋洋指挥众人围杀顾忱的王辛房此刻脸色灰白,整个人趴在地上抖成一团,仿佛下一秒就会瘫倒。
形势逆转得太快,顾忱一时之间甚至还没有反应过来。直到萧廷深伸手去拿他手里依然紧握着的长矛,他也依旧下意识向后挣了一下。
“没事了,云停。”萧廷深安抚他,“你松开它,不会再有人胆敢对你做什么了。”
顾忱的眼神闪烁了一下,像是恍然间才回过神。他缓缓松开手,任由旁边的人取走了长矛。随后脚下突然一空,他整个人被萧廷深打横抱了起来。
顾忱简直是被惊得瞬间回神——周围无数道目光落在他们身上,不仅仅有萧廷深带来的人的,甚至还有王辛房手下的人的!他的脸顿时烧了起来,恨不得找个地缝钻进去:这、这、众目睽睽、光天化日之下……成何体统!?
“陛下……”顾忱急得小声说道,“陛下,臣只是受伤不是腿断了,臣能自己走……”
萧廷深瞪他一眼。
顾忱看这眼神就知道,十有八|九是不会让他自己走路了。他只能尽量把脸埋起来,自欺欺人地想这样就看不见周围人的目光了,就当……就当无事发生吧。
总算熬到了扎营的地方,萧廷深撩开帐子走了进去,把顾忱放在了床榻上,看着他被血染红了半边身子的模样狠狠拧起了眉,语气也不由自主加重了几分:“你怎么这么傻!?为任何人都能豁出命去!?”
语气虽然重,但他动作并不重,反而轻得有些过分了。他伸手去解顾忱的衣服,顾忱顿时向后一歪,惊得差点倒在床上:“陛下?你……”
“不脱衣服怎么上药?”
顾忱脸更红了:“臣自己能……”
萧廷深眉宇间划过一丝不耐,他上前一把就拽住了顾忱的衣领,接着手脚并用把顾忱整个人都压制在了身下。离得近了,顾忱身上那股刺鼻的血腥气直冲鼻腔,充斥了萧廷深的整个嗅觉。
“……”
他眼尾有点红,说不好是气的还是心疼。就算按住了顾忱,他下手也很轻,生怕扯痛了他。
衣物褪开,露出原本光滑洁白的肌肤。上面纵横交错大大小小数不清的伤口,有一些不流血了,有一些却还在流血。
顾忱猛地瑟缩了一下。他从未把这种狼狈姿态呈现在外人面前……从前受了伤,他也只是自己咬牙忍忍,等战斗结束再回去上药的。甚至有时候都忘记了上药,就这么搁置在了那儿。
“下次想要向朕谢罪不要在密信里谢罪!”萧廷深一边给他上药一边咬着牙发狠,“朕要你当面谢罪!”
顾忱动了一下,转过头,抿了抿唇,居然真就露出了真挚的表情:“对不起。”
萧廷深:“……”
他脸色更难看了。
好不容易上完了药包扎好,萧廷深正要起身,顾忱一把按住了他的手臂。
“对不起。”他低声说,“为之前的任何事。”
萧廷深半晌没有说话。过了一会儿,他才伸出手……顾忱还以为他要握自己的手,结果他伸到了他的头上,揉了揉他的头发。
这倒是个充满安抚意味的手势,家里妹妹小时候哭,母亲就这么揉她脑袋。
顾忱:“……”
在萧廷深眼里,顾忱如今就是个生活不能自理的伤员。上完药他亲自给他找了套衣服,又亲自给他穿好,顾忱脸红得不行,可惜萧廷深不让他自己动手。
换完了衣服,顾忱忽地想起一事:“你是如何找到我的?”
萧廷深看他一眼,眼中带了点温情:“硫磺。”
顾忱明白过来,一时有点感动又有点想笑:“……这么久的事情了,你还记得。”
萧廷深没说话,但眼底却透出一丝笑意。过了一会儿他开口说道:“毕竟我挨了一顿打。”
顾忱不由一怔:这个人……是在开玩笑?
他张口想说话,却忽然感觉喉咙一阵不舒服,忍不住咳了几声。他一咳嗽,萧廷深顿时就紧张起来:“……?”
他那种焦躁显而易见地表现在了动作上——他一把拉过顾忱,伸手探了探他的额头。
发烧了。
可能是因为山里下雨淋了雨,亦或是因为受了伤,总之顾忱额头烫得吓人。萧廷深立刻就难以自控地暴躁了起来,高声喝道:“怎么发烧了!?来人!!!”
几个小兵应声而入,一顿忙乱和折腾之后总算给顾忱诊上了脉又熬好了药。大概生病加上受伤的顾忱在萧廷深眼里就跟残废差不多,药都是这位陛下亲自端来的。萧廷深丝毫没有身为九五至尊的自觉,居然还舀起一勺送到顾忱嘴边,顾忱亲眼看见萧廷深身后那两名侍卫眼睛一瞬间瞪得和铜铃一般大,就像见鬼了似的。
顾忱:“……陛下,臣自己来。”
“你是病人。”
“陛下!”
“躺回去。”
“陛下让臣自己来……!”
两人开始争夺那个药碗,顾忱抢不过萧廷深萧廷深也奈何不了顾忱,最后还差点手一滑把药碗摔成碎片,幸好萧廷深眼疾手快接住了它。
喂药的勺子再次被送到顾忱嘴边,顾忱看了看药碗,再看看萧廷深那张稳如磐石的脸,忍不住闭了闭眼,心想认命吧……抱都抱回来了,也不差喂药这一根稻草了。
他自暴自弃地张开嘴,已经不愿去看萧廷深背后的两个侍卫表情崩坏成了什么样子,也懒得再想自己以后会在队伍里听到什么奇怪的传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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晚间时分萧廷深又来喂他喝药,帮他换衣服……顾忱抗议了好几次“臣只是生病不是断腿”和“成何体统”之类的话,然而萧廷深压根就不为所动。
系好腰带后萧廷深在顾忱身边坐下,上下看了他一会儿突然开口问道:“朕给你的玄虎令呢?”
顾忱一怔:那块牌子太贵重,他之前以为自己不能活着回来了,不想让东西落在敌人手里,索性就埋在了林子里。然而没想到萧廷深突然出现,之后他就被发现生了病,一直折腾到现在还没去拿。
也不知道还在不在,会不会被人挖走了或者是丢了……想到这儿,顾忱不由一阵担心,心想还是别说了,万一丢了,他岂不是成了欺君之罪?
然而他的沉默落在萧廷深眼里却成了另一个意思,这位皇帝皱了皱眉:“……你丢掉了?”
顾忱:“……”
这简直就是默认的意思了,萧廷深猛地站了起来,在屋子里来回踱步了几圈,又难以置信地问了一遍:“你丢掉了!?”
顾忱心说自己只是想藏起来的,但那个行为也和丢掉没什么区别了……未免露了点心虚的表情。
“你怎么——”萧廷深说了一半猛地停住了,他又转了几圈,样子像极了一只被困住的、暴躁的野兽,随后他又停住了,气得有点语无伦次:“朕知道你、知道你不想收朕的东西……可那是玄虎令,朕的手里也只有两块!!你怎么、你怎么——”
他气得火冒三丈,又不得不顾忌顾忱如今是病人,身上还带着伤,总该收敛点儿。然而那种情绪一瞬间涌上心头压根就控制不住——他想起顾忱从前就对自己送他东西接受得十分勉强,简直像是上刑而不是收礼……若换了寻常臣子早就欢天喜地了,可他、可他偏偏就不一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