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大佬穿成极品(41)
祭天结束,丁元站在祭台,祭坛之下, 盔明甲亮的将官肃然而立。
他端起德广递来的酒, 神情肃穆地举起碗, 慷慨激昂地陈词一番, 说得众将士热血沸腾,纷纷将酒水一饮而尽, 随之将碗砸在地。
“出发!”
仪式举行完毕, 元帝骑上战马一声令下,顷刻间, 旌旗招展,震天动地的鼓声和号角声响成一片。
淹没在百官中的秋昀目送一身肃杀的皇帝策马慢慢消失在眼帘, 眼皮一跳, 心头没由来的一阵烦躁。
这股躁气来的突然又莫名, 昨夜他与丁元说好,最迟半个月便会赶上军队,可这会儿情绪难安, 总觉得有什么东西在脱离他的预知。
与他并立的云王拍了下他的肩膀:“陛下亲征,朝中无事,逍遥王若无事,可随本王去醉花楼小酌几杯?”
丁元出征,带走了朝中大半武将,委任云王暂代朝政,三公等重臣辅之。
云王大部分兵马都交给了丁元,手中还掌握二十万大军,驻守在封地云州,当是防着丁元卸磨杀驴。而这三公为昔日魏朝清流,遭魏桁贬官发落,由丁元亲自请来,此三人感恩新帝再造之恩,心中自是向着新帝,所以也算是平衡两方关系。
上次在云王府,秋昀反击云王时,说二者同为王爵,实则两者爵位天差地别。
一个是底蕴深厚,且掌管二十万兵马的权臣,一个是由布衣封的闲散王爷,俩人没可比性。
丁元走之前还担心云王会为难秋昀,给秋昀留了一队人马和几个身手不凡的暗卫。
这会儿云王邀请,秋昀不好拒绝,掩下心中烦闷,应下邀约,来到醉花楼。
俩人并肩进入酒楼,云王背负在身后的手动了一下,随即由小二领着二人来到三楼雅间。
雅间临窗,推开窗子,能清楚地看见楼下的长街。
秋昀撩起衣摆坐下,坐在对面的云王点了一壶青梅酒,待小二退出去,方才开口道:“这家酒楼的花酿果酒乃本王生平饮过最佳,尤其是百花酿,就是可惜出酒量少,一年不过二十来坛。”
“哦?”
秋昀扬眉,望着端坐于前的男人,男人气势内敛,举手投足间尽显优雅和矜贵,年过四十,却依旧保养的俊美绝伦。端看外表,完全不似一位武将,反而因着岁月的沉淀,颇有几分清雅温和。
他心中有所猜测,面上却一派淡然:“那我可要品品。”
云王意味不明地轻笑了一声:“陛下曾与本王说逍遥王酿酒手艺一绝,尤其是青梅酒,陛下多次提及。”
“倒是我班门弄斧叫云王笑话了,我当初酿酒不过图个温饱,不曾想让陛下这般记怀,若早知如此,在来京之前,当为陛下带上一些。”
“逍遥王过谦了不是。”云王抬起手,指尖轻点桌面,眸光轻闪:“你所酿的酒都叫醉花楼盗为己用了,怎能说班门弄斧呢。”
云王说罢,门外响起敲门声。
他眸光一厉,低喝了声‘请进’,随之门被人从外面推开。
秋昀扭头看去,就见小二惨白着脸浑身发颤地端着一壶酒走进来,而小二身后,由着夜行衣的人押着三个人紧随而至。
“云王,这是?”
云王眼神一扫,霎时三道寒光闪现,痛呼声起,红雾乍现。
秋昀愕然地嗅着空气中弥漫的血腥味,目光扫过被砍下手臂的三人,不悦地拧紧眉峰,扭头看向云王:“这是何意?”
“左边这位,是素日为本王打理产业的管事,中间的是酒楼掌柜,另一位便是酒楼里的酿酒大师。”云王一挥衣袖,暗卫带着三人退出去,又从暗处走出来俩人,面无表情地清理地上血迹。
他却面不改色地倒了两杯酒,推了一杯至秋昀面前,举起青花酒盏,一口饮下:“本王管教不严,叫这些狗仗人势的混账东西为非作歹,还差点伤了贤侄,要他们一条手臂算是给贤侄赔礼。”
秋昀眉峰越皱越紧,阿大只查出醉花楼跟京城某位权贵有那么点关系。若不是云王特意邀他来醉花楼,还说了那番话,他也猜不出这醉花楼为云王产业。
然对方当他面处置管事等人……
他直视着云王,对方神色坦然,不似挑衅与警告,便是真的在道歉了。
可这种做法,实乃凶残与极端,也难怪丁元不放心,又是留暗卫,又是留亲兵的。
“此间酒楼是以你所酿之酒闯出的名气,你若是不嫌弃,回头我叫管家把地契和赔礼送到你府上。”云王看到了对方紧皱的眉峰,只当对方没见过这般血腥的场面。
若是旁人,他当不会费此心神,随意把犯事之人交出去即可,就如昔日那个叫丁然的,外甥心慈手软念及那点恩情,放其性命不说,还给人一笔钱让人好生去过后半辈子,这种混账东西,他怎么让其好过?
然面前的男子为他那个外甥所爱之人,作为舅舅,表态是其一,其二是他看逍遥王顺眼。
他这辈子从遇到魏桁后,就毁了,所以天然对深情又长情之人有好感。
这世间男人大多薄情寡义,如逍遥王这般为亡妻痴心、守身多年,面对外甥那般痴情与地位也不低头,他活这么久,也就见了这么一个。
可惜啊!
他心中怅然,也不知在可惜些什么。
云王处理了酒楼之事,也看出对方不想深谈,便起身告辞。
秋昀目送云王离开,静静地品了一会儿酒,待人走远,这才下楼走出大门。
闲适地走在繁华的长街上,到处都在议论皇帝御驾亲征一事。
他随意看了几眼,见百姓陈词激昂,神色激动,目光崇敬,弯起唇角,心中刚升起一股与有荣焉的欣慰感,余光瞥见一对并肩而走的少年和少女从东门方向走来。
“啊啊啊啊,我太开心了,行之。”
少女身着张扬的红色衣裙,腰间盘着一条黑色长鞭,明丽的面容上难掩激动之色:“陛下竟然摸了我的头,还夸我身手好,可恨了我这副女儿身,若生为男子,我定然也能如小叔那般随陛下出征,驱逐外敌,驰骋沙场!”
伴在少女身侧的少年一袭白袍,手持折扇,清润的眸光掩饰不住爱慕之意:“你若喜欢,待日后你嫁给我,我便带你去边疆可好?”
少女闻言,本就绯红的面容霎时如春日的桃花,秀色娇艳。
她羞恼地一跺脚,咬了咬嘴唇:“谁要嫁给你了。”说罢,害羞地奔跑了起来。
“玉英姑娘……”
秋昀看着少年人的情意,没有出现打扰,默默隐在人群中,任由平安追逐着那位玉英姑娘,摇了摇头,儿大不中留啊!
坠在盛平安后面的阿大倒是敏锐地发现了人群里的公子,微微点头,便跟了上去。
秋昀笑过后,心中始终萦绕着一股不安。
回到王府,匆匆给陈鹤去了一封信,要二位长辈来京小住,又谴人打听姜家家风。
姜家人口简单,皆住在大将军府。
府中三位主子,主人大将军姜霖随陛下出征关州,姜霖上有母亲,有一兄长留下的寡嫂和侄女。
兄长昔日与姜霖随云王出征,战死沙场,留下孤儿寡母,现由姜霖照顾。而姜玉英为姜家唯一子嗣,颇得姜老太太和其母宠爱。因姜玉英自小在云州长大,近来才从云州接回京城,所以性格不如京城女子温婉,多了几分张扬与活泼。
秋昀了解后,便挑了个好日子请媒婆上门保媒。
女方那边矜持了一番,也派人打听了一下逍遥王府的情况,便应下了这门亲事。
因着对方都是女眷,秋昀不好过分接触,交换庚帖合了八字,互换信物,订下两家儿女亲事,又请人算了日子,亲事订在明年开春。
待一应事物处理妥当,已经过去了七日,秋昀等不及陈家人的到来,交代了盛平安,又嘱咐阿大好生保护他,便策马出京,朝大军追去。
这头丁元率众将官与轻骑队率先出发,刚踏进江州地界。
如今天下尚且算太平,流寇贼匪早前打江山时清扫干净。
夕阳西逝,眼看天色将黑,丁元一声令下,吩咐将官寻地安寨扎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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