穿成皇帝的竹马伴读(99)
朋友们大声起哄道:“沉哥好功夫!”
谢沉还没反应过来,宋皎就牵着马到了他面前,问道:“你的手好了?”
谢沉把青龙偃月刀往旁边一甩,若无其事道:“没呢,还很疼。”
宋皎牵着马就走了,吴老将军顺势宣布下课。
谢沉和宋皎走在一起:“卯卯,你回去帮我看看,好像伤口又裂开了,真的。”
宋皎转头看了他一眼:“真的?没骗人?”
谢沉硬着头皮道:“真的。”
*
房间里,谢沉坐在床榻上,宋皎把外衣换了,又洗干净手,才把谢沉的衣服扒下来看看。
都好几个月了,就算是狼挠的伤口,也该长好了。
也确实是这样的,宋皎看着是长新肉了,但是谢沉老说他身上不舒服。
谢沉平时舍不得吓着他,这回受了伤,有了借口,骗骗宋皎,也骗骗自己。
他这是有正当理由的,可不是欺负卯卯,更不是吓唬卯卯。
宋皎仔细看了看:“没裂开,会痒吗?”
谢沉点头:“嗯。”
宋皎碰了一下:“大夫说不能挠,要不然我再给你抹点药?”
“嗯。”
宋皎给他抹完了药,谢沉又道:“等一下一起吃晚饭,今天中午我娘说,有几个地方雪灾太厉害了,你爷爷和我爷爷已经过去了,没来得及跟你说,让你今晚留在宫里住。”
宋皎的语气难掩失落:“知道了。”
谢沉回头看他:“卯卯,晚上……”
他的话还没说完,外面就传来敲门声。
是温知的声音:“卯卯,晚上有柳师兄办的诗会,你还记得吗?”
宋皎恍然,这才想过来这件事情,收起药膏,对谢沉道:“柳师兄为了把江凭哥介绍给城里的文人,特意办了一个诗会,也请了我,你要一起去吗?”
谢沉想了想,摇了摇头:“不要。”
“好吧。”宋皎笑了笑,“我就知道你不会喜欢那种场合,那我早点回来,给你带点好吃的。”
谢沉应了一声:“好。”
宋皎把东西都收拾好,还换了件衣服,顺走了谢沉的玉佩挂在腰带上,就和温知一起走了。
他走之后,谢沉一个人在床榻上躺下。
他捂着额头,谢沉,你清醒一点,人才刚走!
一直到暮色四合,天色渐暗,宫人在门外问他要不要传膳,中午他吩咐的菜都已经准备好了,谢沉说不用,宋皎又不在,再准备什么他喜欢吃的,他又吃不上。
随后谢沉忽然想起什么,从床上坐起来,下地点起蜡烛,把蜡烛放在窗边。烛光透过窗纸,外面是能看得很清楚的。
他记得宋皎怕黑来着。
从小的时候,被关在地窖,到前阵子打猎,谢沉忽然发现他很怕黑,睡觉也要留一支小蜡烛在床边。
之前他都没有这个意识,他只知道宋皎睡觉喜欢点蜡烛,宋皎自己又坚决不肯承认,到前阵子,这个概念才在他的脑子里逐渐明晰,原来宋皎怕黑。
可是谢沉又怕蜡烛被风吹灭了,就只好坐在窗边守着,随手拿出今天的功课来看。
因为他说自己手受了伤,这阵子他书上的批注也是宋皎帮他写的。
难得,混世魔王开始学习,值得载入史册的一个夜晚。
然后他看着看着,就趴在宋皎帮他做笔记的书上睡着了。
睡梦之中,谢沉感觉有人在动他,用手指碰碰他的手指头,像是蝴蝶飞过一样。
除了宋皎,没有别人的胆子有这么大。
于是谢沉抬手挥了挥,脱口便道:“老婆,别闹。”
第46章 少年心事【一更】
柳宜在自己家里办了诗会, 把江凭介绍给城中文人。
宋皎和温知也在受邀之列。
一群文人聚在一起,又是冬天,便是赏雪作诗。
柳宜也把他们两个介绍给文人们:“两个小神童, 小的时候就压我一头, 我爷爷最偏爱他们两个。”
“温知,天下第一正直人, 端方持正,是难得的小君子。”
“宋皎……”
宋皎转过头, 要看师兄怎么介绍他。
“古灵精怪, 奇思妙想,我自叹弗如。”
宋皎拽了拽师兄的衣袖:“师兄,我也要‘天下第一’。”
柳宜笑了笑,揉了揉他的脑袋:“天下第一可爱。”
众人围坐在桌边,柳宜引着他们两个,把他们带去早就准备好的位置上去。
他们和江凭坐在一块儿。江凭大抵没有来过这样的场合, 柳宜不在,他虽然看起来进退得体,颇有风度, 对前来结交敬酒的文人礼数周全,却仿佛总是绷着一道弦儿。直到柳宜来了, 他才真正放松下来。
文人随意, 都三三两两地聚在一起吃菜、喝酒、说话。宋皎在位置上坐好, 拿起筷子, 开始吃东西。
温知拿起酒杯, 轻声对宋皎道:“我打算去拜会一圈,你要不要去?”
宋皎咽下嘴里的食物,环顾四周, 想了想,还是摇了摇头:“我不去了,让柳师兄带你去吧。”
温知也摇头:“不用,我自己去。”
宋皎继续低头吃东西,时不时转头对柳宜道:“师兄,这个好吃。”
柳宜笑着叹气:“多吃点。”他低声问道:“你怎么不和温知一起去看看人?”
“因为他马上就会回来的。”宋皎伸出三根手指,开始倒数,“三、二、一。”
话音刚落,温知就端着酒杯回来了,酒杯里的酒水点滴未动,还是满的,去的时候怎么样,回来的时候还是怎么样。
温知在宋皎身边坐下,宋皎低头往嘴里一口鹿肉,然后拍拍他的肩膀:“回来啦?”
柳宜十分惊奇,问道:“温知,怎么这么快就回来了?”
温知低声道:“中人之姿,听他们作诗只觉得浊气扑鼻,我不想和他们打交道。”
柳宜下意识望了望四周,见没人注意他们这边,才松了口气,随后又沉下脸:“温知,大多数人就是你口中的中人之姿,稍加雕琢亦有可取之处,你说‘浊气’未免太过了。再说了,世间哪有那么多你觉得香气扑鼻的人?”
温知看了一眼他,再看了看宋皎。
我的师兄,和我的学习伙伴,都是香气扑鼻的文人。
也对,这可是世间仅有的两个,要再找也没有了。
宋皎又吃了一口鹿肉:“好吃!”
温知挽起衣袖,也拿起筷子,开始夹鹿肉吃:“我绝不将就。”
他打定主意不去和别人说话,也开始专心吃东西。
柳宜:“……”
他转头看向江凭:“你觉得……”
江凭颔首:“温知言之有理。”他也拿起筷子,开始夹菜吃:“我就说方才我怎么这么不舒坦,原来是这样。”
温知放下筷子,默默地看向他:“你也是浊气扑面的那种人。”
江凭:???
我可是在帮你说话诶,你为什么这样对我?
温知在他面前狂傲孤高已极,江凭皱着眉,也有些不悦。
柳宜连忙打圆场:“行了行了,你们不愿意自己去见,那我带你们去见,这总行了吧?多结交几个朋友,不会不好的。”
他端起酒杯,站起来:“你们三个跟着我。”
就这样,八面玲珑的柳宜,带着三个小尾巴——清高孤傲的温知、不善交际的江凭,还有心心念念着鹿肉的宋皎,在各处都走了一圈。
没多久,宋皎转头看了眼窗外的天色,最后吃了一口蔬菜,清清口,就要向柳宜告辞。
“师兄,我得回去了,再不回去就要宫禁了。”
柳宜问道:“你又住在宫里?”
宋皎点点头:“嗯,爷爷又出去了。”
“行,那我让人去套马车,送你回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