穿成皇帝的竹马伴读(95)
“也好,本来就是我们猜的,又关系到庆国,还是稳妥一些好。”
“行,你休息吧,我和鹦哥先回去了。”温知的目光在宋皎和谢沉两个人之间转了一圈,“卯卯,其实按我说,你和沉哥还是分开来住……”
谢沉腾地一下就坐起来了:“说完了就赶紧走,智多星,你话很多,出去。”
温知不怎么怕他,看着宋皎:“你自己决断。”
宋皎朝他笑:“我觉得这样挺好的,方便大夫们集中看病,还方便你们集中探视。”
“行。”温知咬着牙说。
他越看宋皎,越觉得宋皎的笑傻里傻气的。
温知和牧英走到门口,不知怎么,温知忽然停下脚步,回过头,宋皎也坐起来了。
“智多星,我知道了……”
“卯卯……”
两人异口同声:“江凭骑的那匹马!”
温知立即转身出去,暗中派人去找江凭当时骑的那匹马。
江凭说,那匹马在江凭引开狼群后不久,就被狼群杀死了,他只能弃马逃脱。江凭回来时,是被柳宜找回来的,两个人共乘一骑。
之后所有人都忙着救人,哪里还顾得上什么马匹?听江凭说死了就死了。
那匹马还在草原上,是唯一一个没有被验过的东西。
温知派人在方圆五十里找了一圈,却一无所获。
最后,温知站在离他们遇到狼群的地方的不远处,一低头,忽然发现脚下的泥土是新翻过的。
他忽然福至心灵,把士兵们都喊过来,让他们把自己脚下的泥土挖开。
没多久,地面就被挖出一个大坑,坑中赫然就是那匹马。
让大夫过来查验,没多久,几个大夫就从马鞍处,摘下一片早已干枯的草药叶子。
*
温知带着人回来时,已经是夜里了。
他没有先去找谢老当家,反倒先去找了宋皎。
宋皎看过温知包在手帕里的草药:“就是这个?”
“是这个,引狼的草药。”
“可是,那匹马是被埋在土里的。”
“是。”
“当时江凭哥伤得厉害,他不可能自己把马被埋起来。”
两个人对视一眼,仍旧是异口同声:“柳师兄。”
宋皎把草药重新包好,还给温知:“引来狼群的草药应该会有更多,但是江凭哥在引开狼群之后,忽然发现自己就是引来狼群的罪魁祸首。”
“柳师兄找到江凭哥的时候,江凭哥就把这件事情告诉他了,柳师兄也知道江凭哥是被利用的,但是这种事情,江凭哥一个人根本说不清楚,只要李煦咬死不认,被处置的就只有江凭。”
“所以,柳师兄想着,帮江凭哥把这件事情给瞒下来,他帮江凭哥把草药丢了,又把马匹给埋了。”
温知颔首:“是。”
宋皎十分为难:“又牵扯到柳师兄了,怎么办?”
温知抱着手,冷哼一声:“要不是牵扯到柳师兄,我早在怀疑江凭的时候,就会一五一十地把我的猜测告诉陛下了。”
谢沉忽然道:“李煦一个好几年不出门的人,是从哪里拿到这种草药的?”
第44章 尘埃落定【一更】
帐篷里, 江凭平躺在榻上,双眼紧闭,眉头紧蹙, 额头沁出细密的汗珠。
仿佛正做噩梦。
又是那天晚上,他们遇见狼群的那天晚上。
在见到狼群的那个瞬间,一种诡异的感觉就涌上他的心头。
他用柳宜的弓箭射中头狼, 引开狼群,在草原上慌不择路地狂奔。
后来他眼前一黑, 再醒来时, 浑身剧痛无比,一匹狼的鼻息就喷在他的脸上。
他屏住呼吸, 保持不动,那匹狼又在他身边嗅了许久, 就在他以为自己要被狼咬断脖颈时,那匹狼却转向了同样倒在他身边的马匹。
他忍着剧痛, 偏过头去, 借着冷冷的月光,看见那匹狼从马鞍处扒拉出一捆草药。像是疯了一样,那匹狼将一捆收得紧实整齐的草药,用爪子扒拉开, 养得满天都是。
江凭忽然知道那种诡异的感觉是什么了。
是李煦阴恻恻的目光, 是李煦阴鸷晦暗的表情,还有李煦从马厩出来,撞见他时, 脸上似笑非笑的表情。
这是江凭的第一匹马,柳宜送给他的,他视若珍宝, 每天都亲自刷马喂料。
也正是这天中午,他去马厩牵马时,撞见了李煦。
他应该把这件事情放在心上了,他特意检查了一下柳宜的、宋皎的,他所有的朋友的马匹,却唯独忘记了检查自己的。那时候来不及了,朋友们都到了,他不想跟他们说这种扫兴的事情。
原来如此,原来如此。
难怪李煦这回会让他出来。
江凭转回头,心想,要是自己现在就死了,也算是解脱了。
要是被找到了,带回去,齐国那边的人也会查出来,是他把狼群引来的,他百口莫辩。
他闭上眼睛,准备静静等待死亡的时候,忽然,风中传来嗖嗖两声箭羽破空的声音。
江凭支撑着上半身,回头看时,柳宜正骑在马上,准备射出第三支箭。
两个人把落单的这匹狼制伏,都挂了点彩。
柳宜要喊人过来,却被江凭制止了。
柳宜心细,不用他说,再看看马匹上散落着的草药,很快就明白过来了。
他看着江凭,问道:“是你吗?”
江凭强撑着坐起来:“我说不是,你会信吗?”
柳宜点了头,于是江凭目光坚定:“不是我。”
柳宜想了想,起身把草药都捡起来,一扬手,就把药草都丢进风里。
他握住江凭的手臂,想要把他从泥潭里拽出来,语气坚决:“站起来。”
江凭从梦中醒来,长舒了一口气,掀开帐子,想倒杯水,可是帐子外面,却站着一个他厌恶至极的人。
*
事情到这一步,已经十分明晰了。
可是宋皎一行人,却忽然不知道该怎么办了。
温知道:“这种药草人人都认得,李煦要拿到也不难。要知道是谁给他的东西,只能问他自己了。”
宋皎抱着枕头:“怎么办?”
温知站起来:“这件事情太大了,不能再瞒了,我去回禀陛下。”
“都这么晚了,谢爷爷可能已经睡了。”宋皎想了想,“我们先把柳师兄喊过来,如果我们的猜测都是真的,那我们一起去说。谢爷爷肯定不会冤枉江凭哥的,也不会放过李煦的。”
温知想了想,点点头:“行,我去喊柳师兄。”
他说完这话,便转身离开。
宋皎揪了揪盖在腿上的被子,转头看向身边的谢沉:“你怀疑我们这儿有内贼?”
谢沉身上的伤还没好,刚换了药,用细布包着伤口,身上盖着毯子,裹得严严实实的——
这是除了宋皎外,还有别人在场时,他的装扮。
“或许会有。”谢沉道,“那人既然知道指给他看药草,一定也知道这药草是做什么用的。寻常人不会那样没心眼。”
“可是这次打猎人这么多,要找到这个人,好像也不太容易。”
“嗯。”谢沉歪了歪肩膀,“卯卯,毯子滑下去了,扯一下。”
“好。”宋皎帮他把毯子拽上去,重新盖好,“你不会热吗?”
谢沉梗着脖子:“不热。”
宋皎用手心和手背贴了贴他的手臂:“明明就很烫,你这样闷着,伤口也会长得慢吧?”
谢沉仍旧梗着脖子:“不会,没关系。”
坐在一边的牧英幽幽道:“沉哥,你又不是小姑娘。就算是小姑娘,那我们也全都是和你一样的,看看有什么?”
谢沉转头朝他甩了个眼刀:“滚,你不懂就闭嘴。”
他这叫守男德。
只有卯卯能看他,其他人都不可以。
没多久,温知就带着柳宜回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