悠闲日常[系统](13)
对于买人一事江凡并不反对,“等再过一段时间吧。”
开店种花的事宜还没开始筹备,家里目前也用不了什么人。再说,这老家虽说是栋二进宅院的样式, 但院子面积留的多,没有厢房, 目前也只是刚好够自家住。
不过江凡倒是想起了件事, 跟顾长青道:“舅舅,咱家里没人怕狗吧?”
“没有啊。”顾长青道,“你是打算养狗吗?”
江凡点头, “没人怕狗的话我就养了,省的都被人摸上门了,咱们还一点动静都不知道。”
想起昨晚那些人,顾长青也是心有余悸,幸好来的不是土匪,这要破门而入,一家子手无缚鸡之力的,是个什么下场都不知道,便赞成道:“养吧,最好是凶一点的。”
“去村里问问。”江凡说,他可听到了,每晚上村东头都有好几家人的狗在叫,养狗的不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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丽山村没有村塾,村里的小孩有钱的就送镇上书院去读,寄宿制,读十天休息两天。顾远韬去读书的话,目前也只能先住在书院里,等江凡他们在镇上开了铺子,租或者买下一栋民居,那时候顾远韬就可以搬出书院了。
夏日太阳够大的,泥泞路晒了一天,驴车在上面跑着都没问题了。家里几个男人,除了张叔,其他的都去了,因是去拜访顾远韬将来的老师,所以穿得都比较郑重。到镇上,去买了见礼,一行人敲响了书院大门。
镇上书院里好几名老师,江凡他们拜访的是据说口碑最好的一位。
走在书院里,江凡打量着古时候的学校。顾长青看着心酸,想着若妹夫还在的话,江凡现在应该也还在书院里念书。大周商人后代可以科考,经商者却是不行的,江凡选择了经商一途,就等于斩断了自己的仕途。
却不知江凡压根没有读书科考的念头,原主虽在江家吃穿住都好,却也不是读书的料子,顾长青这心是白酸了。
顾远韬未来的老师是个四十多岁的中年人,不苟言笑,江凡与他交谈一番,感觉为人倒是不刻板,只是看着严肃。之后江凡他们便站在旁边,看这老师询问了一下顾远韬的学习基础,考问了几个问题后,便收了顾远韬做学生。
奉上束修与见礼后,几人便不多留,后天田假结束,所有学生返回书院,顾远韬明天便要先搬着铺盖卷儿来书院了。
离开的时候,江凡借口有东西忘了买,让顾长青他们都等在原地,自己一个人跑开了。然后江凡去买了几个竹篓,到无人的角落将系统包裹里存放着的五百多个红玉果全放进去,再跑出去拉了几个路人,以五文钱的工钱请他们帮着把这两筐背到镇子寄存驴车的地方。
顾长青他们等了不过一会儿,就见江凡身后跟着几个背着竹篓的汉子走了过来。
“这是什么?”在江凡指挥着这两人将竹篓放上驴车时,顾长青拿起背筐里的红色果子问道。
江凡付了工钱,爬上驴车,让张书墨赶车离开,才道:“红玉果啊,之前不是说要买一些回来给你们吃么。刚才我去看了一眼,卖这东西的主人家正好也在那里卖果子。”
顾长青道:“红玉果啊,不是说九月份才有果子吗?”现在才六月,远不到果子成熟的时候呢。
江凡解释:“这果子成熟后能在树上待到来年四月呢,保存到现在不是问题,这是那家人去年果树上最后的存货了,都叫我买了。”
顾远韬拿起一个果子好奇地嗅嗅,“表哥,这个怎么吃啊?”
“拿刀照着这里划开一个口子就可以了。”江凡比划了两下,“车上没刀,等回家再吃吧。”
果子软软的,很有弹性,直接咬倒也是能咬破,不过怕是要糊一脸。为了自个儿体面,顾远韬馋得不行,也忍住了,拿着果子一路把玩。
江凡摸摸小正太的脑袋,“这东西对身体大有好处,明日你去书院,表哥给你装上一些。遇到你喜欢的同学,可以送他们尝尝。平常的时候,你每日吃一个,等你下次回家,家里也还有呢。”
“谢谢表哥!”顾远韬高兴地应了,又一次在心里想着,有这样的哥哥真好啊。
坐在旁边的顾长青眼带笑意地看着两人。如今这家里,江凡是最宠顾远韬的,顾远韬对这个表哥也比对他这个爹还要亲,顾长青没觉得有什么不对,只觉得欣慰无比。
江凡后天准备进山一趟,之前瞒着顾长青,但他以后需要进山的时候还多着,总不能一直瞒着,便将事情如实对顾长青说了。
张书墨忙道:“少爷,我也去!”
“进山做什么?”顾长青问。
江凡:“去找点东西。”
顾长青皱眉:“你去哪座山?北面那座深山?”
江凡点头。
顾长青一听,当即就表示不同意,山里多危险,别说他和张书墨两个小子,就是再多几个人陪着他也不放心。然后又想起那些草药,“上次治腿的药,你是不是也进北山里采的?”
江凡笑着点头,见顾长青板着脸要教训人的样子,忙道:“舅舅,你还不相信我的本事嘛,你看我昨日配制的药水,今天这屋里还有蚊子没有?”
顾长青迟疑地点头,“昨夜屋里没熏艾草,却不曾被蚊虫咬过,倒是一夜好眠。”
江凡得意道:“这就对啦,我有对付蚊虫的药水,自然也有对付野兽的药水。上次我和书墨也是去的北山,走了好久呢,那一路,林子里的动物看见我们就跑呢,不信你问书墨。”
张书墨恍然大悟:“哦哦哦!上次进山前少爷你拿了我的衣服,是不是在衣服上洒了药水啊。我就说,怎么一路过去,身边的动物大的小的,都跑跑跳跳,动静大。”
但顾长青始终不同意,这般僵持了一会儿,江凡知道顾长青是担忧他安危,所以也不生气,笑眯眯地说:“这样吧,舅舅,你和我们一起去。”
顾长青见江凡是打定了注意要去的,他自己是不怕的,他就怕若他不同意这小子再偷偷摸摸去,万一出了什么事,他有何脸面去见妹妹妹夫,索性便应了。
经得同意,江凡一到家,便让顾长青拿了干净衣服出来,和张书墨的一起泡了。
吃饭的时候,顾李氏得知江凡几个准备进山,她没像顾长青那样反对,反而瞪了顾长青一眼:“小凡的本事你还有什么不信的。”
好嘛,自从治好了顾长青的腿,这家里除了顾远韬和张书墨,又多了顾李氏这个凡吹。
江凡哭笑不得之于,又觉得挺好的,这样以后他拿出什么东西,家人也不会再多问什么。
第二天要送顾远韬去书院,又是忙碌的一天。顾远韬虽是江凡的小表弟,但江凡也体会到了一番家长送孩子外出上学那种牵挂的心情了,竟是比顾长青还唠叨,在车上就叮嘱个不停,叮嘱小远韬与同学、老师之间的相处,就怕孩子在书院受委屈。才九岁呐,才这么点的孩子居然就要离家寄宿读书了,江凡觉得还是得赶快把镇上的铺子开起来,得随时看着小远韬才让他放心。
书院都是大通铺,顾远韬那间宿舍,一溜十个人,衣着普通但整洁,应该都是下面乡村家里稍微有些钱的人家,看着倒都老实好相处的模样。他们都比顾远韬入学早,彼此较为熟悉。江凡还担心顾远韬一个陌生人挤不进去,没想到这小子到了宿舍,不过几句话便与这些人谈笑起来,一副游刃有余的样子,这就叫江凡放心不少。等到顾远韬按江凡说的,一人分了个红玉果,气氛更融洽了。
顾长青这个当爹的反倒一脸轻松,拍着外甥的肩,“放心吧,这几年我不好,家里的操持,里里外外都少不了远韬,他脑子灵活得很,没想你的那般不中用。”
“这么点大,要那么中用做什么。”江凡说,换他这么点大的时候,还赖在家长怀里撒娇呢。
这话说的顾长青脸色也愧疚起来,换江凡反过来安慰他。
待顾远韬安顿好,江凡带他去镇上酒楼里吃了顿大餐,送他回了书院,才与顾长青驱车离开。
经过两天日光的曝晒,马路上又已尘土飞扬,估摸着山林里水汽也干了,翌日江凡、张书墨、顾长青三个便起了个早,穿好跑了驱兽草粉末的衣服,背着放了吃喝的竹篓,进山了。
说要进山找点东西,但江凡的本意并不是找东西,这趟进山,江凡更多的是想借着这个机会让顾长青放心,让他知道自己日后独自行走在深山里也会毫发无伤,以后不再过问他进山的事情。
三人手里握着弯刀,不停挥开树枝,一路走走停停,脚程不快,江凡边走边不动声色地让系统将扫描到的植物录入,扫描到可以治伤止血的药材后,便会采摘一些。
顾长青腿瘸了多年,如今腿好了,十分热衷于走路,而且这种走在深山密林的机会难得,所以顾长青虽一路紧张提防,慢慢地却也多了几分兴致。每当江凡盯着一株植株看——其实是在扫描——的时候,顾长青会好奇问几句,全部都得到了江凡的回答,这样几次之后,顾长青看出江凡并不是在胡说,而是确实知道,便越发吃惊,没想到江凡懂得这么多。
张书墨犹豫了一下,说:“少爷以前的书房里都是些描写世间各种奇物的书,自然懂得很多。”
顾长青一听,果然面色不好,“都是这些书?”
张书墨点头,“大老爷知道少爷喜欢看这些东西,还特意搜罗里不少放他书房里。”
江凡摇头,这小子,明着是揭他老底,其实是向顾长青告状来着。
原主出事,就是为了讨人欢心,看了许多这种奇书才找到一块传说中的好砚台,攒了许久的零花钱,又打听好久才买到这么一块,其实他完全是被人合伙骗了,而收他礼物的人,早就知道原主被人戏耍,非但没出言提醒,在收到江凡辛苦拿到手的砚台后,还当着原主的面随意送予他人。原主不愿,去抢。砚台被人扔来扔去,原主身躯肥胖,动作不灵活,脚下一个不稳摔下去,脑袋砸到凳子上,落得一个送命的下场。
顾长青这几年看病无钱,好不容易凑了几回银子让以前生意上的熟人捎带到上京,想拿给江凡,却回回都被退回来,他起初只以为是江凡恼怒他这个舅舅,但和江凡再次相见后,知道只怕和当初出事时一样,都是江家大房与那老太太在从中作梗。
他看着前方那肥胖的身影,他们顾家与江家人的样貌底子都是很不错的,家里也从没出过什么痴肥的人,按理说江凡不会长得这么胖才是,这时细细询问张书墨,才知道江凡一天三顿都是大油大肉,常年下来,再瘦的人也会吹气似的胖起来。
顾长青恨得捏紧了拳头,他就知道,江震在的时候,江家老小都扒着江震吃喝,江震一死,便苛待起了江凡,怂恿他看闲书,虽吃喝不缺,却过度油腻,极不健康,完全是从另一个方面来养废江凡,就怕他有出息,当真是用心恶毒!
顾长青红了眼眶,哽咽道:“小凡,这些年,真是委屈你了。”
江凡拍着舅舅的背,“是挺委屈的,舅舅放心,以后我肯定要讨回来的。”这是必须为原主讨回来的,不管是驱逐原主的江家人,还是那些捉弄原主的所谓的“朋友”。
说了些影响心情的事,气氛沉闷了一会儿,才被张书墨打破。
“这花好看。”张书墨拿小铲子将一株巴掌大的只开着一朵小花的植株从地上挖出来,捧给江凡看,“回去装个小花盆,放在少爷的书桌上,不错吧?”
小花只一朵,花朵昂扬,小人似得倔强的仰着脑袋,看着还有那么两份孤傲的意境。
江凡将这花扫描了,系统立即跳出相应的信息,这花的香味有凝神静气的作用,对环境很苛刻,人工一向比较难养活,所以一直比较少见,没想到张书墨随手一挖,就挖出了一种比较少见的花朵。
江凡笑着点头:“行,你装好吧,别压坏了。”这小孩,就属他竹篓里的东西多,看到觉得好看的叶子花儿什么的,都会揪几片或摘几朵扔进去,类似这种连根带土的野花,他已经挖了好几株了,不过这一朵比较稀缺些。
夏季,山林里的猎物更加的多,江凡像上次那样,一边走一边做记号,在回去的必经之路上下几个套子,抓点野味回去。因他们三人身上衣服有药水的缘故,这一路十米之内基本鸡飞狗跳,嗅到气味的动物们全都撒丫子逃离。
丽山村里没有猎人,都是普通农民,最多的也就像江凡这样,在外围下几个套子抓几只野鸡、野兔。江凡他们走了大半天,已经往里深入许多,完全看不到人活动的痕迹。
期间江凡就指着一条从草丛里逃窜离开的,本地有名的毒蛇对顾长青道:“看吧舅舅,这些动物见了我逃都来不及,哪敢扑上来。”
顾长青被那毒蛇吓出一身汗,“不过是打草惊蛇。”
这一时半会儿的,江凡也不是非要顾长青相信,几人便继续走。
直到几人前方忽然窜出来三头野猪,一大两小,嘴边两根尖利的獠牙,站在十米之外虎视眈眈地看着江凡他们。
顾长青腿都快软了,拽住江凡就往身后拉,“快!快跑!”
江凡被他拉得摔在地上,顾长青惊慌的动作好像让野猪们明白了他的害怕,原本站着不懂似在观望的三只,哼哼两声,立即往这边冲了过来。
顾长青吓得肝胆欲裂,这野猪这么大个,平常人与它对上,非死即伤啊。也不知哪来力气,顾长青瘦弱的胳膊居然把江凡给抗了起来,拔腿就要跑。
江凡愕然地趴在顾长青肩膀上,随即哭笑不得,“舅舅诶,你别跑,快放我下来。”
张书墨捡起江凡掉下来的竹篓跟着往回跑,一边跑一边回头,慌张大喊:“野猪追上来了!”
山路不平,江凡又不轻,顾长青之前本就是凭着一股气,没跑两步脚下一滑,连带着江凡都摔出去了,简直太狼狈了。
江凡刚翻身坐起来,顾长青就扑过来挡在他身前。
顾长青是面朝那些野猪的,握住弯刀死死瞪着那三头野猪,浑身冷汗,觉得今天可能要交代在这里了。就在这时,眼见都要冲到身前的那三头野猪身形忽然集体一晃,叫声拐了个弯儿,由原本的气势汹汹变得惊慌起来,猛得掉头,仿佛身后有怪兽在追赶一样,一边惨叫着一边跌跌撞撞的跑了。
顾长青还没反应过来怎么回事,就感到肩膀被人拍了拍。
江凡说:“舅舅你看,我说过的,我们身上有药水,任何动物一旦过于靠近我们,就会被吓跑的。”
顾长青是真的被得够呛,“跑了?”
江凡:“跑了。”
“少爷你真厉害,居然一点都不怕。”张书墨擦着额头的冷汗,把从江凡竹篓掉出的东西一一捡回来,坐在旁边,心有余悸地说。
江凡面上镇定一笑,揉了揉刚才差点被压坏的胃,顺手摸了摸还在狂跳的小心肝儿。他当然也怕啊,笃定效果是一回事,亲自体验又是一回事了,紧张这种东西,很多时候是克制不住的。
江凡把带来的小刀拿出来,开了三个红玉果递给张书墨和顾长青各一个,“走这么久也累了,歇一会儿,吃点东西压压惊。”
顾长青还后怕着,哆嗦着手接过红玉果,连吃了几口才缓过来。再回想刚才的情形,终于有点相信那药水的作用了。
吃完了东西,也歇够了,顾长青问:“还继续往里走吗?”
江凡说:“离晌午还有一会儿,再走一段。”
这次江凡他们走的比上次他和张书墨来时还要远,除了那三头野猪,后又见到了几只野鹿,还见到一只赤狐,这些动物江凡此前都只在动物园和图片上见过。这个世界生态环境好,动物品种定然是十分丰富的。
这般又走了大约半小时,江凡就说差不多了,停下来吃个午饭就可以往回走了。
他们出来时,每个人竹篓里都装了水,吃的就是肉干和饼子。天热,也不敢带什么新鲜吃食,怕闷坏了。
吃饭时,江凡说:“舅舅,这下你总该相信了吧。”
顾长青相是相信了,不过心理上还是不太赞同以后江凡再进山,万一没用呢,遇上今天这种情况,他能抵得住三头野猪的围攻?
他欲再劝说江凡,忽然见江凡竖起一指“嘘”了一声,便问:“怎么?”
江凡说:“我听到什么东西在叫。”很小声的动物哼唧声,断断续续的,很容易被人忽略,江凡示意张书墨他们先别说话,侧耳倾听。
密林里充斥着规律的蝉鸣,间或响起几声鸟叫声,此刻在这些声音当中,还有一两声弱弱的哼唧声。
张书墨和顾长青便也听到了,张书墨小声地说:“什么动物在叫?”
“感觉是什么动物的幼崽。”江凡说,他将手里的食物放下,起身准备去找一找。
顾长青和张书墨跟着站起来,跟在江凡身后,这么弱的声音,传不了多远,应该就在这附近,三人循着声音找过去。
三人最后来到一堆茂密的草丛旁,顺着声音拨开,一眼就看到了里面躺着的野兽。
“大、大虫!”张书墨连退几步,差点跌到在地
江凡也惊了,老虎!活的,还是两只!
出现在江凡视野里的两只老虎,一大一小,一身橙黄色皮毛,周身布满黑色横纹,胸腹间杂着较多的乳白色毛发,大的那只,体型比江凡曾亲眼见过的老虎要小一些。根据这里的地形与天气,江凡觉得,这老虎有点像他原先世界里可能已野外灭绝的华南虎。
哺乳动物界里基本都是雌性带幼崽,江凡仔细看了一眼,这只大的果然是母虎。
两只老虎都受了伤,母虎躺在草丛堆里,身上不少伤痕,皮毛上都是干掉的血迹,后腿的伤尤其重,也不知伤了多久,这么热的天,已经开始发脓。
老虎的下盘很稳,后腿受伤,对老虎的捕猎有非常大的影响,由于老虎一向单打独斗,所以很多时候,它们一旦受伤就代表着死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