穿成反派的病弱竹马(71)
乔文轻笑了笑,坐回准备换衣服去工厂报道,他想了想,对陈迦南招招手:“南哥,你过来!”
陈迦南走到他跟前:“怎么了?”
乔文掀起他的T恤下摆,看向他左腹的那块伤疤,皱起眉头用手轻按了一下。
陈迦南嘶了一声。
“还疼?”
陈迦南:“不碰不疼,碰的话有一点。”
乔文放下他的衣摆:“你好好休养几天,别瞎折腾。虽然没有伤筋动骨,但也是枪伤,马虎不得。”
“没事的。”陈迦南满不在乎地挥挥手。
“那我去工厂了,你去兑钱买股票。”
“你等我上楼去拿东西,我们一起出去。”
两个人一块出了城寨,陈迦南送乔文上了电车,自己才慢悠悠叫了个黄包车去银行。
半个月不见,明月厂被林子晖打理得井井有条,不愧是有着大男主特质的人,比起刚开始那个初出茅庐的学生仔,现在的晖少,无论是从能力还是魄力上都大有进步,做出一番成就是迟早的事。
他不知乔文这半个月经历了什么,但对于他的回归,十分欢喜,拉着人亲亲热热聊了好一会儿,然后又带他去看新的生产线,以及几款成品样衣。
都是男式商务正装,款式并无特别,但材料做工剪裁很不错。
其中一款跟陈迦南身形差不多,林子晖让乔文带回去给陈迦南,看穿着效果如何。
乔文想着让陈迦南身材确实不错,当个试穿模特还是绰绰有余的,于是下班时,带着这套新西装回了家。
回到家时日尚早,他将西服挂在床头,想象着陈迦南穿上西装的模样,越想越觉得期待。因为书中不止一次提到过,陈迦南是城中赫赫有名的西装暴徒。
初来这个世界第一眼见到陈迦南,其实还挺令他意外,因为与他想象中的大反派太不符合。不仅仅是出乎意料的帅气英俊,而是十九岁的陈迦南,身上虽然带着点底层混混的痞子气,但总体来说是个很正派爽朗的青年,以至于就算撇去原身记忆的影响,他也完全没办法对他产生任何反感,几乎立马将他当成这个世界上关系最亲近的人。
天很快黑下来,他早早漱洗上床,盯着挂在床头的西装,百无聊赖地等着陈迦南敲门或者从窗户爬进来。
然而等到九点多,阿婆进了内屋休息,也没等来陈迦南的报道。
他想了想,决定上楼去找人。
是豪仔开的门,小小的屋子里还挺热闹,除了陈迦南,这两家五口人四人都在,包括陈迦南那个常年在渔船上的老爸。
看到乔文,陈父笑呵呵打招呼:“阿文!”
“陈伯,你什么时候回来的?”
陈父道:“今天下午才回来。阿南不在家呢,你要不坐会儿等他?”
乔文道:“不用了,我就是上来看看南哥回来没有,没什么事。”
“行,那你早点休息,等阿南回来我告诉他你来找过他。”
“好的,你们也是。”
乔文退回门外,顺便将豪仔拉了出来,低声问:“你知道南哥去哪里了吗?”
豪仔鬼鬼祟祟朝里面几个长辈看了眼,伸手将门拉上,小声道:“我听说他被豹爷叫去了,也不知是要做什么,现在还没回来。”
乔文皱起眉头,点点头:“行,要是他回来,你让他下来找我。”
“好的阿文哥,你去休息吧,我哥回来我告诉他。”
乔文下了楼,回到自己床上,却翻来覆去怎么都睡不着。
陈迦南这趟越南之行算是立下大功,与秦云飞一笔勾销这件事,自然得赵山海亲自出面处理。
只是他总觉得没这么简单。
他在小小的木床上辗转反侧,忧心忡忡,一直等到墙上的旧挂钟指过十二点,自家那扇小窗外,也没出现他熟悉的人形大蝙蝠。
与此同时,丽都的贵宾房里,头牌舞女嘉宝正坐在大床边上,饶有兴致地凝望着床上醉得人事不知的男人。
嘉宝是认识陈迦南的,丽都的舞女就没有人不认识他的,毕竟是和兴社最靓仔的四九仔。虽然是见惯臭男人的欢场女子,但依旧会对长得好看的男人心生幻想,何况是一个从来不女人的靓仔。
赵阿四还悄悄交代她,说阿南是童子鸡,让她好好给他开个荤。
嘉宝看了一会儿,笑着俯身上前,涂着丹寇的纤长手指抚上他衬衣衣领。
然而就在她碰到对方脖颈另时,原本阖着眼睛的人,忽然睁开双眼,然后猛得打了个滚,从大床另一边翻了下去,趴在床沿边如临大敌一般,环顾了下周遭,又紧张兮兮看向坐在床上,对他笑盈盈的嘉宝,结结巴巴道:“这……这是哪里?”
嘉宝露出妩媚一笑:“阿南哥,你忘了,是豹爷让我今晚好好伺候你的。”
说罢,双手撑在床上,像条美女蛇一样,朝他一扭一扭爬过来,配上她脸上精致的妆容,活脱脱一个能让男人神魂颠倒的妖姬。
“你等一下!”陈迦南伸手制止住她的动作,又揉了揉发疼的额角,混乱的记忆一点点归位。
时间回到傍晚。
他按着乔文的吩咐,去银行将两人的钱兑换成港纸,又到证券交易所换成股票,刚刚揣着价值连城的股票凭证回到家,就被赵山海的小弟叫去了振兴武馆。
他原本想着秦云飞毕竟是赵山海半个养子,自己这趟越南行就算将功补过,但吃上一顿皮肉之苦是免不了的,他早已做好准备。
他这人别的本事没有,抗揍的本事那是绝对称得上一流,去振兴武馆前,还悄悄在胸口戴了片护甲。
到了武官才发觉,和兴社的一众大佬,除了还在养伤的秦云飞,竟然齐聚一堂。
这可是他一个四九仔,除了入社团那日之外,头一回见到这么多老大在。
他恭恭敬敬跟坐在太师椅上的赵山海鞠了个大躬:“豹爷!”
赵山海掀起眼皮意味不明地看了他一眼,没说话,只朝旁边的曹叔使了个眼色。
曹叔点头会意,伸手对神龛前的位置一指,道:“陈迦南,还不快跪下。”
陈迦南知道自己是这要受罚了,老老实实往地上一跪。
曹叔厉声道:“陈迦南,你以下犯上,打伤红棍秦云飞,按着帮规,重则沉海,轻则三刀六洞。但念在你这次去越南立下大功,豹爷网开一面,只罚你二十棍。”
陈迦南:“多谢豹爷。”
曹叔朝旁边两个马仔点点头,两人手持长棍上前。
陈迦南虽然戴了护甲,但这护甲只能挡住刀刃,对于棍棒收效甚微。他浑身肌肉紧绷,运起丹田之气,然而到底是血肉之躯,虽然常年习武的体质,能保证自己在棍棒之下不受内伤,可也免不了结结实实的皮肉之痛。
二十棍子下来,他只觉得脊背火燎般的疼,心里头把赵山海祖宗十八代都骂了一遍——可见忠心耿耿四个字确实与他无关。
待棍棒惩罚结束,赵山海才露出招牌式的笑脸,道:“阿南,你去越南将功补过,今日又按帮规受罚,先前吃里扒外打伤阿飞和他马仔的事,就从此一笔勾销,大家还是好兄弟。豹爷一向是最爱惜人才,既然你有一打十的本事,还在阿飞之上,再让你回去做个四九仔,于情于理都说不过去。”他略微一顿,清了下嗓子,“从今日起,你陈迦南就是我们和兴社第四位红棍。”
陈迦南惊愕地抬头。
赵山海笑着看他,道:“怎么阿南?当上红棍不高兴?”
陈迦南回神,赶紧露出一副感恩戴德的模样:“多谢豹爷。”
社团授封红棍,有一套正经八百的仪式。
站在神龛方桌旁的曹叔,一手拿起一只酒碗,一手握着一根系着红绸的木棍,厉声道:“陈迦南,领命!”
陈迦南昏头昏脑地起身,跨过旁边的火盆,再次跪在神龛前,接过酒碗,划破手指,将血滴在酒中,昂头一饮而尽,然后又接过红棍,朝着神龛上的关二爷像,磕了三个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