相似暗恋(4)

　　女生们喜出望外，连忙同意。至于男生的意见？那又不重要！
　　舒窈也是哭笑不得，她万万没想到，自己在海城的学校里，居然最先受到了女生群体的欢迎。
　　“三步上篮...最后投篮的动作，你能不能教教我？”
　　林蒹葭最先越过一众女生出来发问，舒窈顺手把自己怀里的篮球递给她：“喏，你先拿着这个篮球，然后这样，手臂抬高。”
　　林蒹葭微微皱眉，捧着篮球举过头顶，歪着脑袋问舒窈：“这样？”
　　舒窈觉得林蒹葭这样有点可爱——尤其是她那卷卷的几缕短发贴在脸颊旁边，格外的可爱。她忍着笑，走到林蒹葭身后，俯身握住她的手腕：“球不是这样拿的，手腕外侧，然后往后仰......”
　　因为靠得近，她说话时，微热的气息喷吐在林蒹葭的耳侧。林蒹葭专注的盯着球——然后目光从球，移到舒窈的手上；舒窈的手很好看，白皙修长，骨肉匀称，指腹间却留着一层茧子，并不娇嫩。
　　“林蒹葭？蒹葭？”
　　舒窈的声音让她回过神来，颇觉得有些尴尬。林蒹葭连忙移开目光，“嗯...我哪里没对吗？”
　　舒窈挑眉，轻笑一声：“没，就是你刚才好像走神了。”
　　“我在想数学作业的事情。”林蒹葭的语速比平时快了几分，甚至带着点欲盖弥彰的味道。只有她自己知道，她的心跳已经快到几乎要超标。
　　舒窈信了她的话，半点没有多想。她拍了拍林蒹葭的手腕，叮嘱她道：“投篮的时候注意一点，小心不要伤到手腕。嗯——对了，你的小腿怎么样了？医生怎么说？”

　　4.生气气

　　“已经没事了。”林蒹葭不自在的动了动手腕；舒窈微微皱眉，手上稍微使劲按住了她的手腕：“拿球的时候不要乱动，你这样子根本投不出去。”
　　“抱歉……”林蒹葭看上去似乎有点不好意思，耳尖微微泛红。
　　舒窈笑了笑道：“没关系，初学者都这样。”嘴上虽然这样安慰着对方，但她心底还是忍不住有点犯嘀咕：这个女生有点害羞啊，南方妹子都这么内敛的吗？
　　课上了一半，邵星华回来了。他不耐烦的扯开校服领口，脸色不是很好看。
　　有与他相熟的小弟上前赔着笑打听：“星哥，班主任没为难你吧？”
　　“她能怎么为难我？”邵星华冷眼看着那个小弟——小弟摸着自己的后脑勺，讪笑两声没敢接话。邵星华也不在乎，他随意的往操场上一瞟，就看见篮球架底下被数个女生团团围住的舒窈。
　　他忍不住爆了句粗口，“靠！这是在搞什么飞机啊？这个新来的不是个女的吗？我们班女生搞毛啊！”
　　旁边的小弟连忙上前向他解释：“是体育老师让她教女生们三步上篮的。我看她好像挺会打篮球的……”
　　邵星华：“呵呵。”
　　“舒窈，你打篮球的时候好帅啊！”
　　“是啊——而且准头也好好哦，真羡慕你们这种运动神经好的人！”
　　女孩子们叽叽喳喳的围在舒窈身边，她靠着篮球架，一手拿着一个篮球，听着她们的话，勾着嘴角笑了：“我以前是篮球校队的，专门学过，在这方面有优势的。要换了别的科目，我就不行了。”
　　她天生一双圆润的猫儿眼，笑起来时自带几分亲和力。乌黑的额发沾了汗绵软的耷拉在光洁的额头上，舒窈随意的把额发秃噜上去，露出饱满的额头。
　　周围的女孩子一个个看得眼冒星光，恨不得自己动手帮她撸头毛。
　　邵星华看得目瞪口呆，转头问身边的小弟：“我是眼瞎了吗？那群女生怎么回事？”
　　“食色者，人之本性。舒窈长得好看，性格也开朗，班级上的女孩子喜欢她是很正常的事情。”吴州不知道从哪里冒出来，突然开口，把邵星华吓了一大跳。
　　他忙不迭的往旁边跳了一大步：“靠！班长你走路是用飘的吗？”
　　吴州扶了扶自己的眼镜，颇有深意的对着女生那边扬了扬下巴：“你看。”
　　邵星华顺着他指示的方向看过去，只见林蒹葭递了一瓶水给舒窈；不知道林蒹葭说了什么，舒窈笑得眉眼都弯了起来，接过水瓶拧开之后又还给她。
　　他看得一头雾水，“这是什么意思？打开闻了一下觉得这瓶水味道不对？”
　　吴州长叹了一口气：“没，我只是想告诉你，虽然舒窈是个女生，但是她的段位比你高太多了。拿游戏打个比方，如果她是王者，你撑死了是个青铜。”
　　邵星华闻言大怒：“放屁！老子赛季初就打上王者了！我会是区区青铜？”
　　吴州：“……”算了，没救了，就当自己没来过好了。
　　“你看。”
　　林蒹葭戳了戳舒窈的腰——舒窈脸上的笑容以肉眼可见的速度迅速凝固，僵了至少三秒钟；林蒹葭这才后知后觉的反应过来：“你……腰上不能摸？”
　　舒窈干咳一声：“没有的事！你让我看什么来着？”
　　她顺着林蒹葭指的方向看过去，只见自己的那个便宜同桌正“恶狠狠”的看着自己。舒窈挑眉，半点不带怕的。她侧目，含笑望着林蒹葭：“怎么？担心我？”
　　林蒹葭在篮球架旁边坐下，白皙的脸上带着运动之后的浅浅红晕。听见舒窈的话，她握着水瓶的手，指尖因为过度用力而泛出几分白色。
　　“你今天早上帮了我，我也想帮你点什么。”
　　她说这句话的时候，面上表情仍旧平静无波。
　　倒是舒窈，听见这句话，就“噗”的一声笑了出来。
　　林蒹葭板起脸，有点不高兴：“我这样很好笑吗？”
　　“没有没有。”舒窈生怕她误会，连忙摇头，“我只是觉得……你好可爱啊哈哈哈——”
　　林蒹葭抿了抿唇，别开脸没回答她。舒窈忍不住在心里猜想：难道是害羞了？
　　舒窈不敢再逗林蒹葭——她也知道，不是谁都跟自己家养女儿和养电子宠物一样随便的，自己没皮没脸惯了，不能用同样的思维去对待别人。
　　“真的，我就是觉得你这样特别可爱，没别的意思。”舒窈蹲下来与她平视，看着林蒹葭脸侧散落下来的几缕自然卷的短发，感觉自己有点手痒痒。她强迫自己移开目光，以最真诚的态度对林蒹葭发誓道：“我真的，真的没别的什么意思。在我们那里，夸一个女孩子可爱，是特别高级的夸奖了，我妈就从来不这样夸我。”
　　林蒹葭觉得自己脸上有点发热。她把脸又转到另外一边，就是不肯与舒窈对视，“我知道了——我也没有生气气呀。”
　　话一出口，林蒹葭还没有察觉出不对，舒窈先愣了。她看林蒹葭脸上并没有不妥的神色，便试探着重复林蒹葭的话：“真的没有生气气？”
　　林蒹葭无奈的抬起头与她平视：“真的没有呀。”
　　舒窈：“……那就好。”
　　她的脸色有点古怪，林蒹葭也看出来了。但是她想不出来舒窈为什么神色古怪。
　　舒窈摸出手机，犹豫了一会，还是打开了张越的联系界面。
　　舒窈纠兮：越姐，在吗？
　　超越越：在在在，咋了？你打算转学回去了吗？
　　舒窈纠兮：……想都不要想.jpg
　　超越越：告辞.jpg
　　舒窈纠兮：别打岔啊，我问你个事。你以前有海城的同学吗？
　　超越越：有啊，怎么了？
　　舒窈纠兮：海城人有说话带叠字的习惯？
　　超越越：好像是有。不止海城吧？吴南那一片儿的人，大多都有这个口音。咋了？有人叫你舒窈窈吗哈哈哈！
　　舒窈没回她，关了手机，心情复杂的低头看向林蒹葭——她坐在篮球架的底座上，单手握着水瓶喝水，唇角被水润泽之后，透出娇润的水红色。不知为何，舒窈居然也觉得自己有点渴了。
　　“要喝水吗？”
　　林蒹葭被她看得心里毛毛的，便把水递给她；舒窈毫不客气的接过水瓶喝了一口。喝完之后，她看着自己手里的水瓶，沉默良久，终于开口：“你刚才问我什么来着？”
　　林蒹葭被她问得莫名其妙，又重复了一遍刚才的问题：“喝水？”
　　舒窈不死心，道：“你再我问一遍。”
　　林蒹葭：“……喝水水？”
　　“没事了。”舒窈莞尔一笑，把水还给林蒹葭。总不能说自己就想听她讲叠字吧？感觉自己跟个变态似的。
　　舒窈心里暗自嘲讽自己——你是不是太无聊了？吃饱了撑的呢。
　　“喂喂喂——舒窈是吧？”
　　“嗯？”
　　舒窈挑眉，转身看着自己的便宜同桌；对方手里抱着一个篮球，正努力的抬高下巴想要营造出一种居高临下的气势。
　　舒窈好心的提醒他：“你不用抬下巴了，再抬我也比你高一点。”
　　说完，她还伸手在两人比划了一下，舒窈的身高，肉眼可见的比邵星华高了点。
　　邵星华：“……靠！老子又不是来找你比身高的！”
　　“哦，这样啊。”舒窈叹了口气，表情看上去似乎有点失望。
　　邵星华炸毛：“你那是什么表情啊？！老子是来找你比赛篮球的！”
　　“不比。”舒窈干脆的拒绝了，在林蒹葭身边坐下。
　　邵星华气得差点把篮球砸过去！他咬牙切齿的问：“怎么？觉得我还不配和你打？”
　　“这倒不是。”舒窈满脸诚恳的看着他：“其实我初中篮球队只呆了一周就因为技术太菜，被队长开除了。”
　　邵星华：“……”这种时候我明明应该嘲笑她的，但是不知道为什么看见她那个表情就有一种极其微妙的被耍了的感觉是怎么回事？
　　他深吸了一口气：“所以说，你篮球很菜咯？”
　　舒窈谦虚道：“一般一般，倒数第三。”
　　邵星华：“……”
　　“噗——”
　　旁边的林蒹葭轻笑出声；看邵星华和舒窈都看过来，她立刻又板起脸：“你们继续。”
　　“不逗你了，来吧。”舒窈忽然改变主意，站起来拍了拍自己的膝盖：“你投我拦，这个我在行。来不来？”
　　“来——为什么不来？”邵星华冷笑一声，胸口憋了许久的气终于在这一刻找到了宣泄点。
　　两个人在二班，一个是出了名的不良少年，一个是新来的漂亮转学生，很快就吸引了大把的人围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