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冒犯(8)

作者:梦与舟同 时间:2023-05-29 11:15 标签:年下 情有独钟 天作之合 乡村爱情

  走着走着,周烟浅自然地挽起连晚的手臂,刚才吃面时蒸腾出的汗意逐渐褪去,有些发冷。连晚偏了偏头,望向身边垂着眼走路的女人,小声问道:“冷吗?”
  “嗯。”周烟浅点点头,看上去不太想多说话。
  连晚也沉默下来,伴着她往车的方向走。一时间,只有两人的脚步声在响。
  遗憾的,这段路并没有能走多久。回程的路途也实在短暂。连晚把车停在车场的时候,发现一路默不作声的周烟浅直起身子,颇为好奇地看了看四周。
  闪烁的繁星,被茂盛的树荫掩盖。站在楼下,周烟浅止住了脚步。连晚不解地看她,却被她轻轻拢进了怀里。
  耳边女人的呼吸很轻,话也轻轻的:“再抱一下,纪念一下这个独特的夜晚。”
  独特的夜晚。
  连晚后知后觉地想:的确如此。
  她抬起一只手,搭在女人的腰间,不带丝毫绮念摩挲几下,带着安抚的意味。
  “别怕。”她说。
  女人的手臂紧了紧。
  连晚搂着她的腰,女人腰部绷紧的弧线触手温热,再探过去,是腰后浅浅的凹陷,连晚的手指动了一下,触摸到布料的褶皱。
  她知道,更深、更蜿蜒的线条,就潜藏在这些布料下边。
  连晚的手指是触摸过那些线条的。在高三停电的夜里,人群嘈杂过后的沉静,摇曳烛光照不亮的地方。一只冰凉的小手抓住连晚的手,探进那瘦小的腰身,略略起伏的小山丘,青涩得像春夏之交时还未盈满水分的小果。
  曾经也有人问她:“阿晚……你说,谈恋爱是什么滋味?”
  “就你现在去厕所转一趟,看见的那样呗。”
  “是这样吗?”
  是当初的那个顾燕失掉怯懦抓着她的手触摸的那些线条。太年轻了,尝不出味道,连晚的心在当时毫无波动,只记得黑暗中少女的执拗,她在烛光中的倒影映在墙上,脆弱地晃着。
  “你喜欢吗?”顾燕的声音细弱如蚊讷。
  连晚不动声色地把手抽回来:“什么?”
  “这样子。”
  “不。”连晚说,“好像没什么意思。”
  “哦。”
  教室的灯重新亮起来的时候,顾燕又恢复了平时低眉顺眼的模样。
  “阿晚。”她又问,“你以后要去哪儿?”
  连晚托着脸,慢吞吞地转笔:“不知道。”
  哪怕是在平川镇最普通的高中里,少年人也常做往后的幻想,哪怕往后的落脚是流水线,厂房,厨房炉灶,雏鸟也尝试起飞。
  连晚睁着眼睛,自嘲地笑一下。
  那些日子在现在想起来,比怀里的女人更像是一场梦。
  连晚紧紧抱着怀里的人,她有些茫然地举目远眺,看见此时天边的半轮弯月,恰似黄昏中顾燕凸起的肚腹。
  平川镇上的女人是作物。
  顾燕的躯体,开花授粉,瓜熟蒂落,像傍晚地平线上那轮垂坠着的落日那样降临得理所当然,仿佛她所有青涩的过往都是为了现在真正的成熟。
  连晚认清了这一点,却也同样清晰地知道:那是她注定不会拥有的东西。
  可在现在,在周烟浅的怀抱里,女人自带的那一片肥沃的丰土,在此刻也向连晚敞开了未知的怀抱。
  “烟姐……”连晚沉默着,抱着她,感受到女人也没有要松手的意思。
  有温热的呼吸,一点一点地喷吐在周烟浅的耳畔。
  “你为什么会到我们这里来呢?”

第7章 chapter 7
  女人的手紧紧地攀着她的脖颈。连晚听见周烟浅的声音从锁骨里闷闷地传出来:“不告诉你。”
  楼道坏掉的灯仍旧黑着。四周虫鸣窸窣,把女人的声音衬托得格外沉静:“说话好累,不想说话。”
  你不喜欢跟人说话。连晚说。
  我不喜欢。她答得毫不犹豫。
  “你今天累不累?”她又问。
  身体上的疲累在叫嚣,连晚却仍旧感觉到精神百倍,明知道周烟浅在转移话题,她沉默了一下,还是诚实道:“累了。”
  女人抱着她,小声地笑起来。
  “那就拜拜。”她悄声说,“我也要回去睡觉啦。”
  “好吧。”不知怎么,连晚也有些想笑,她感到些放松的惬意,悄悄眷恋地再碰碰女人的腰,小小声道:“那……晚安?”
  “晚安。”周烟浅终于放开了手,站直身子,抬起眼睛看上来。
  连晚盯着她的眼睛,脚底下跟生了根似的,一步也迈不动。
  周烟浅噗呲一声笑了:“怎么这么看着我?小狗狗似的。”
  眼巴巴的小狗狗皱了皱眉头说:“我不是狗。”
  “嗯。你不是。”周烟浅憋着笑,退后一步,“好了好了,不说了,这里蚊子好多,你快上去吧。”
  “我看着你进去。”连晚说。
  周烟浅“哦”了一声。笑着挥挥手,“好,那我进去了。”
  “嗯。”连晚跟着她,看着她进了二楼的门,才抬脚向楼上走。旧小区的楼梯七拐八拐,到了三楼,感应灯又亮了,把墙上贴着的小广告都照得亮堂堂的。
  耳边只有自己的脚步声。连晚垂着头,一步步地数着楼梯。
  眼下的这个时刻,她又回到她熟悉的节奏上来。今晚的确足够独特,但奇怪的,这一刻的连晚什么也没有想,好像她过去几天里的那些燥热被短暂地安抚下去,她所面对的又是她熟悉的生活。
  打开家门,只有静悄悄的一屋子黑暗等着她。连晚按亮灯放了热水,洗了头又洗了澡,又站在阳台呼噜呼噜地洗脸。一偏头就能看见不远处那个铁栏杆内的半岛始终也亮着光。
  连晚一下一下地抹着脸,心里感觉到前所未有的宁静。
  那边关灯了。这厢的连晚也在床上躺下来。头顶的吊扇吱呀吱呀地摇着。一切都宁静闲适,连晚把晾干了的长发枕在脑袋下边,像睡在秋天的草地上。
  她什么也没想,闭上眼睛,睡着了。
  可冥冥之中,似乎今晚一定要有些什么不平静。
  连晚又做了梦。
  这次的梦里不再是第一天见面那个亮得要把人晒化的下午,周遭伸手不见五指,一片漆黑,退后一步,就靠到冰凉的水泥楼梯扶手,只有怀里的女人是温热的。
  这次的楼梯间里没有醉醺醺的男人,女人也不再颤抖,只攀着她的脖颈,望着她,像只温驯的小羊。
  连晚摩挲着,认识到女人的存在,认识到她的温驯,心无法抑制地狂跳起来。
  她低头去看她,黑暗中的眼神交错竟像隔着朦胧夜色对视,女人柔软的身体比想象中更让人着迷,梦里的连晚彻底控制不住她自己,像过去梦里做过的那样,她俯下身去,再一次触摸到了那些线条。神魂颠倒间,她噙着女人柔软的唇舌,呼吸渐渐急促。
  渐渐地,怀里的女人伴随着连晚的呼吸颤抖着,连晚抓着她,按着她,擒着她的脖子,居高临下地看她,像坐在货车驾驶座往下看路面上的风景。在指尖扭动着的一截脖颈,那么纤弱,一手就能掌控住,教她再也动弹不得。女人挣扎,哭泣,始终挣不开她的手掌。
  掌心里制住的人在害怕——梦里的连晚意识到这一点,却感觉到无比的满足。
  梦里的连晚变成了那个喝醉的人。
  失掉的顺序,调换的主次,一切都使人沉沦。
  后半夜起了风,阳台上的晾衣杆被风吹倒,咣当一声落地,连晚猛地惊醒,一把把头顶的吊扇关上了。
  扇叶戛然而止。
  醒过来仍旧清晰的梦境在脑海中回放。后知后觉的羞耻感,无地自容和自我厌弃如潮水般涌来。连晚翻过身,把脸埋进被子里,第一次感觉到了无法掌控情绪的滋味。
  她彻底变得不像她自己了。连晚绝望地想,短短半个月,在她浑然不觉的时候,周烟浅篡改了她的思维,她的潜意识,让她在梦里变成了一个完全陌生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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