替代品(80)
“其实说出来，也没有什么。”乐希顿了顿，犹豫了一会说，“不过还是谢谢你能够说喜欢我，可是觉得你以后还是不要继续喜欢我了。”
乐希敛眸，声音压得很低：“我无法回应Omega的喜欢，所以……”
林楚怔了片刻，她轻咬唇瓣，有些犹豫地问：“是因为你喜欢alpha吗？”
乐希和赵斯斯孔明雀三人，从高一下学期开始，就是她们年级公认的三剑客。
一开始，因为赵斯斯长得过于美艳，大家都认为她会分化为Omega，可谁也没想到她分化成了硝烟味的alpha。
至于乐希，因为分化之后没有什么味道，所以大家对她的真实性别没有一个具体的概念。
林楚喜欢乐希，并不是因为她是alpha，或者其他性别。而是她身上具有一种性别不明的朦胧美感。
因为这种朦胧美感，学校里有不少人觉得赵斯斯和乐希两人是罕见的双A同性恋。
林楚想到她和赵斯斯的流言，忍不住好奇地这样一句话。
乐希淡淡说：“不是。”
她弯下唇角，笑了一下：“我只是觉得，自己没有喜欢一个人的能力。我对人，不怎么感兴趣。”
“喜欢我，只是在我身上浪费时间。”
这话听起来好像有点自大，可却是乐希内心真实的想法。因为她从很早就明白，她最初最深的迷恋，全然给了池初霁。
即使她凉薄，寡淡，眼里根本没有她，她还是无法控制自己的迷恋。
这是病，乐希知道。
可她已病入膏肓，无可救药。
她可能永远，也不会拥有一份正常的喜欢。
乘着月色，乐希将林楚送到了家门口。林楚站在楼下，拎着书包看乐希，神色有些复杂：“谢谢你送我回家。”
乐希扶着自行车，淡淡一笑：“没事，我应该做的。”
“上楼注意安全，拜拜。”乐希说着，单脚跨上自行车，一踩踏板往前驶去。她就像是一尾灵活的鱼一般，游入了暗沉的夜色深处。
林楚站在原地，看着她离去的背影，忍不住喊了一声：“乐希……我没有一点机会，对吗？”
乐希踩着自行车，单手朝身后晃了一下，难得提高了音量：“是我没有那个荣幸。”
她说完这句话，整个人都消失在夜色里。
从林楚家踩着自行车到乐希家，大概需要两分钟左右。可独自一人行走在黑暗中时，乐希满脑子都是今天中午见到的血腥场面。一股冷意从后脊升起，如蛇般噬咬着乐希的心脏。
她莫名觉得有些害怕，就加快了速度赶回了家中。
她想见池初霁，十分想见。她知道，这种害怕只有见到池初霁，才能得以缓解。
到家的时候，一楼空空荡荡的，根本没有任何人的身影，只有满室的灯亮堂堂地迎接她。
乐希背着书包，踩着室内鞋蹬蹬蹬就往楼上冲。她在心里算了一下池初霁的作息时间，料想此时池初霁应该在舞蹈室里，卸了书包就直接往舞蹈室跑去。
果然，来到门口时，池初霁还在练功。
在优雅动听的音乐里，穿着修身吊带练功服的女人，此时立在空旷的舞蹈室里，翩翩起舞。
在看到池初霁身影的那一刻，那些如影随形的恐惧，似乎在刹那间都消退了。
乐希抬手，扶在门框上，望着池初霁天鹅般优雅的舞步，万般柔情涌上心头。
在优美动听的音乐中，乐希看到池初霁用足尖点地，轻轻一跃而起，在空中一连完成了两个大跳，最后如天鹅般优雅落地，挥舞着修长有力的手臂，甩动着纤细笔直的长腿，旋转着完成优美舞步。
乐希的心跳一下就剧烈跳动了起来，她的浑身血液在上涌，身体某处迅速有了反应。她在门口静默地欣赏了好一会，听到音乐接近尾声时，才朝着池初霁一步一步走了过去。
在《最后一天》的音乐进入尾声时，如同天鹅般灵动的女人轻盈从容地落在了地上，在细微的喘息间缓缓收回了自己的手。
乐希走到了池初霁身后，在她停下舞步时，伸手从身后拥住了她。
池初霁靠在她怀里，细微的喘息着，额上和颈间都沁出了一层薄薄的细汗。少年人炙热的体温和身上夹杂着各种气味团团裹住了她，让池初霁略感不适。
池初霁微微蹙眉，轻声呵斥了一句：“松开我。”
乐希紧了紧怀抱，更加用力地贴紧了她。她嗅着怀里这个女人沁出的诱人冷香，忍不住低头含住了她被细汗覆盖的腺体，轻轻吮吸了一口：“不退。”
敏感的腺体被温热的口腔所包裹住，池初霁的腰一下就麻了。
她朝后靠在乐希怀里，清晰地感受到了抵在她臀上的热铁，微微蹙眉说：“你忘了之前答应过我什么了吗？”
乐希伸出舌尖，舔舐着池初霁颈间的细汗，哑着声音说：“我没忘记……我只是，太想您了。”
所以才会那样控制不住自己。
年轻人的唇瓣，如火舌般炙热。所到之处，都燃起了一片火。
已经体验过alpha究竟有多好用的池初霁，几乎是在短短一瞬间就有了反应。
她咬着唇瓣，伸手朝后，将乐希埋在她颈间的脑袋推开，清清冷冷地说：“别乱亲，脏。”
乐希搂着她的腰，用下巴蹭了蹭她的后颈，和她撒娇：“您不脏，香得很。”
怀里的Omega，有着雪一样冷冽的香味。在剧烈运动后，这种香味会更加明显，像是冬天的雪一样，紧紧裹着她。
池初霁调整着自己的呼吸，淡淡说：“我说的是你。”
乐希浑身一僵，只觉得喉咙里有什么卡住了一样，一句话也说不出来。她浑身一凛，只觉得一颗心像是坠入深渊一般，不断下坠，下坠……
好一会，乐希才虚虚搂着池初霁，哑着声音问：“您觉得我……脏吗？”
为什么？为什么会觉得她脏？
是因为，她一回来，见到她之后，就自动发情的行为恶心吗？对着一个比自己年长，照顾自己长大的成熟Omega发情，很恶心对吗？
池初霁也觉得自己恶心对吗？
乐希脑海里全都是些乱糟糟的想法，她浅薄的阅历和内心的狭隘认知，让她开始以为池初霁有着和她一样的念头与情感。
池初霁拉开她的手，十分冷淡地回答：“全身都是烤肉味，还有别的什么Omega，alpha的信息素味道，熏人得要命。”
就像是一条在泥地里打滚，从垃圾桶里刨食的小狗一样，身上全是奇怪的味道，她不脏谁脏。
池初霁从她怀抱里挣脱出来，径直地朝门外走去：“快回去洗澡。”跟个没人要的小狗一样，脏死了。
乐希的脑袋嗡嗡作响，好一会才明白过来池初霁真正要说的是什么。在明白池初霁并不是觉得她恶心之后，乐希的心跳恢复了正常，连带着脸上也有了血色。
她深呼吸了几下，跟上了池初霁的脚步，忍着身上的胀痛，急切地追问：“初霁阿姨，明天是周末，洗完澡之后，我今天晚上可以和你一起睡吗？”
池初霁头也没回，踩着轻盈的步伐走到了门口，冷冷回话：“可以，如果你不想我去参加家长会的话。”
乐希咬住了唇瓣，目光幽幽地看着池初霁：“您就不能既参加家长会，又和我……周末那么长，您也不出门，难道就一点也不想我的信息素吗？”
“我又不是做得不够好，不足以让您开心。”
乐希拽住了池初霁的衣袖，迫切地希望她能回头看自己一眼。
哪怕只是一眼，只要池初霁看看她，她就觉得今日所见的恐怖血腥，似乎就会永远离她而去。
只要和池初霁在一起，她就永远是个孩子，不会想起真实的自我，是个什么模样。
作者有话要说：评论破两百，今晚还有一更。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