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暂且不论这逻辑通顺与否,肖太子的痴情人设算是就此立住了,并且在洛城大街小巷带起另一种前所未有的风气——
Alpha跟Beta在一起没什么大不了,既非离经叛道也非劫富济贫,且较之传统AO恋更为平等,毕竟真爱才是最动人的标记。
自此之后再有人说自己是Alpha如何如何,在家中吆五喝六,必被伴侣拿肖默存的例子说事。你是比肖太子信息素等级更高还是比他更年轻英俊或是比他更富贵荣华?都不是,都不是你摆什么谱?人家肖默存尚且能为爱走钢索,哪怕你做不到像他一样摘个腺体,洗个碗总不成问题吧。
这些传闻不能说离谱,总之颇为有趣。传到俞念耳朵里时已经是转了几道手,添油加醋一波三折,故事的可听性极高。
晚上洗完澡俞念趴在床上翻杂志,翻着翻着就看社交软件去了,一个人在床上笑得前仰后合。
肖默存擦着头发推开门,见他眼角愉悦地上翘,刘海湿湿的垂在额上,脸颊在浴室中蒸出的浅粉尚未完全消退,两条小腿还在身后交叠着摇晃。
“看了什么这么开心?”
他走过去坐在床沿,捻起俞念两缕柔软的头发在指间轻搓,“头发还是湿的。”
俞念将身体转了个90度笑盈盈道:“一会儿就去吹,你快看这个。”说着将手机举到肖默存眼前,“这是葛护士发给我的图。”
“葛护士是谁。”
“就是那个在中心医院住院部工作的Beta护士啊,总照镜子那个,你忘了?”
她啊。肖默存眉梢微挑:“她发什么了?”
俞念拿手肘搡他示意他看屏幕:“你看,她拍的护士站这三个护士晚上凑在一起看你的视频,你好像是在参加什么酒会,穿得还挺像那么回事的。”
视频里三个小护士头挨头,麻雀一样叽叽喳喳,一会儿感叹肖默存生得如此英俊还如此专情,简直是天赐极品,一会儿又遗憾自己的老公除了中年发福什么也不擅长,活着是浪费空气。
不去说相声实在是委屈她们了,俞念边看边乐边拍床。
葛护士发这个来是为了打趣,拍的时候没准儿白眼已经翻上了天。
“你现在算大众情人了吧。”他眨着眼睛揶揄,笑得不怀好意。
肖默存神色如常,起身去外面拿来电吹风,插上电后伸手将这只慵懒的软腿虾抱到身边,让他舒舒服服地趴在自己膝上。
“现在外面好多Alpha都想见你你怎么不说。”不仅是Alpha,许多Beta和Omega也以为俞念要么手段高明能争善夺要么长身玉立风姿绝绝,只可惜被齐家保护得太好众人缘悭一面。
“那是因为——”
“趴好。”肖默存把他意欲申辩的脑袋按下去,吹风机呜呜地工作起来。
手指温柔在发间揉搓,中档热风从发根慢慢烘到发梢,用心程度相比价格高昂的理发店也不惶多让,吹得俞念像小猫一样打了个呵欠。
噪音太大两个人说话彼此听不见,他觉得无聊,过半分钟就侧过头问一句:“好了没啊托尼老师。”
肖默存时时刻刻注视着他的一举一动,自然读懂了他的问题,笑了笑没说话。
到第四次他又侧过来,刚一开口吹风机就倏地哑声,八个字清晰可闻。
“好了。”肖默存将吹风机搁到床头柜上,转回头朝俞念淡笑摊开右掌,“一共八十元,现金还是转账?”
啪——
俞念用力一拍:“吹个头要八十?黑店。”起身便要出去拿梅饼吃。
“等等。”
肖默存一下便将他按在腿上,从后面抱着,偎在颈后低笑:“既然你觉得贵,那就再附赠一份按摩服务。”语气相当危险。
“不要不要……”俞念立马想落荒而逃。昨晚的“按摩服务”弄得他腰都直不起来,今天一整天都像孕妇一样扶着后腰走路,搞得杂志社好几个人来问他是不是有了,差点当场转红包给他。
“免费赠送都不要?”Alpha作弄他,朝他耳后吹气,成功调戏出一只白里透红的小耳朵。
“我错了我错了,”俞念被他弄得好痒,表情又痛苦又想笑,“托尼老师我错了,你这儿不是黑店,你家生意物廉价美童叟无欺,按摩服务就留到下次再送吧好不好?今天赶时间该睡觉了。”
“念念,明天是周六。”肖默存不放弃,故意沙哑暗示他明天想睡多久就睡多久。
一听到这个称呼,俞念瞬间一个激灵,不是惊喜是惊吓。
清醒时叫他念念是从一周前的某个晚上开始的,他被折腾得散了架哭着求饶,Alpha却正在兴头上,无所不用其极地哄骗他继续,念念宝宝乖乖的叫个不停,骗得他第二天直接请假没去上班,全勤奖扣个精光。
从那以后每当肖默存想要但俞念“心有余而力不足”的时候,这个称呼便会适时出现,拿住他的软肋,搓汤圆一样将他捏扁搓圆,不做到满意绝不停下。
“周六……周六有周六的事情啊。”俞念不敢扭头看。
“什么事?”肖默存的声音在脑后似笑非笑。
“唔……”他大脑飞速转动,三秒后叮一声想到了,“明天厉助理和周大夫要来家里打麻将,上周就说好了你忘了?”
空气瞬间安静。
隔了许久肖默存才眉头一皱,不悦地问,“有这回事?”
“有!当然有!”俞念一不做二不休,“而且要来吃午饭,都是你的朋友我们不能怠慢,明早早起去买菜吧。”
他说的时候肖默存一直表情微妙地盯着他,盯了半分钟才将眉头渐渐舒展开。
这是看穿了还是信了啊?
俞念心里犯嘀咕,腰上的手刚一松就逃到被子里躺平,杂志从枕头上丢到Alpha手里,脚也从被中探出去对准Alpha的后腰蹬了一脚。
“帮我去零食柜第二层拿一个梅饼,顺便把杂志放书架上。”
肖默存静了静,嘴角一勾:“你已经刷牙了,不吃了吧。”似乎并没有生气。
“你管我。”俞念心虚地拿眼睛瞪他,“一会儿我再刷一次不行吗?”
“好吧。”肖默存无奈地笑着摇头,站起身问,“还有什么想吃的?”
“没有了。”俞念将被子拉上去遮住半边脸,期待地望着他,等他走到门口又突然想起来,拿开被子大喊,“要蜂蜜味的!”
“知道了。”肖默存头也不回。
确定人走到客厅以后他瞬间摸过手机,以最快手速编辑短信:“周大夫救命,明早十点请务必带着厉助理出现在我家,麻将四缺二,包饭,不能来就给我回个电话。”
点击发送,已送达。
呼——
他长出一口气。
编一个谎要用十个谎去圆,明天还要赶在说破之前跟那两人对好口径。忐忐忑忑想了许久计划,肖默存才带着一小包梅饼重返卧室,一路走一路关灯,面容平静。
“怎么这么久?”
肖默存走近,将梅饼递给他,还附赠一杯水,“打了个电话。”
说完背过身去拉窗帘,脸上淡淡的没其他表情。
“你怎么不给自己拿一个?”
“你吃吧。”他答得很简短。
俞念在他忙碌时窸窸窣窣地吃完,以往最爱的小零食忽然没那么美味。很快便下床去刷牙,等再回到房间时意外发现灯已熄——
Alpha睡下了,侧卧在靠墙的位置,留了一个后背、一盏台灯给他。
“默存,睡了?”
肖默存低低“嗯”了一声。
俞念觉得不对劲,掀开被子躺进去,望着熟悉的后脑勺,心里空落落的。
这段时间他被肖默存惯坏了,每晚都是在宽阔的怀抱中睡着的,即便觉察背后有人偷偷吻他的发,也只是闭着眼睛悄悄弯一弯嘴角,并不给出任何回应。不过才几个月,他就已经把肖默存对他的好当作了常态,恣意享受着这份爱,整个人跟泡在蜜罐里没两样。
表面看上去,他跟以前已是天差地别,整个人洒脱自信,在这份感情里也占了优。可实际上,他就如同这个晚上、这一刻,只要肖默存流露出一星半点不对劲,仍然会忍不住去猜去想。
他小心地凑过去,两手搭上Alpha微弓的背,轻轻道了声晚安。原本以为会等来一声对墙说出的晚安,谁知下一刻肖默存翻身搂住他,黑暗里两眼精亮深邃。
“你不是说睡了吗?”俞念诧异道。
“睡不着。”
“为什么?”
肖默存定定望着他,薄唇微动:“在想你刚才为什么骗我。”
语气虽然平静,仍然竭力压着几分失望。
俞念心思通透,一听便明白了。
“你刚才……是在给周大夫打电话?”他拉开一点距离,“对不起,我不是有意骗你的。只是……怎么说呢,我不知道怎么跟你开口……昨晚折腾得太久了我有点累,今晚想好好休息一下。但是你看起来很想要,我不太想扫你的兴,不得已就想了这么个理由。”
一边说,他一边去瞧Alpha的脸色,发现对方深蹙的眉头慢慢松开,目光聚焦在他脸上,神色间浮现微不可查的怅然。
过了一阵子,却又淡淡笑出来。
“刚才是故意诈你的,”肖默存说,“我连手机都没拿出去,怎么会给谁打电话。”
俞念仰头一看,Alpha的手机竟然真的还在洗澡前的位置,从头到尾没移动过。
他这才明白自己的段数有多低。
一瞬间他的脸涨得通红,羞愧地道:“你早就发现了。”
“嗯,”肖默存笑了笑,“撒谎之前都不知道先跟对方通个气,我是这么教你的吗?周至捷带厉正豪旅游去了。况且你不想要我抱你,告诉我真实理由,跟我说你太累了,我难道还会强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