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生末世之归人(32)
“小羽，要不是你朋友跟着你出去了，我差点以为你会遇到危险。”
这刚一下车，盖东风与程栀从别墅里快步走了出来，对着盖羽嘘寒问暖，郁承然此刻越发不想傻子一样地站在这了，脸色带着虚弱的基调，眼睛里水汪汪仿佛下一秒就会哭出来的可怜模样，吸引了在一旁看着盖羽的程栀，走上前，一如平常的微笑。
“承然，都怪小羽不懂事，给你们添麻烦了，你是不是没睡好？”
摘下膺麝皮手套的程栀在凛冽的寒风中举着嫩白的手就要按在郁承然的额头上，高驰却在下一秒阻止了，眼神冰冷地看着程栀，转念间冲着盖东风语气稍缓和地说着。
“盖老板，既然都没事了，我就带着愚弟先回去了。”
“这是怎么了？承然这么蔫吧呢？可是感冒了？都怪大哥不好，光顾着一个劲地和小羽说话了，来进屋暖和暖和再回去，你的小栀姐烤了许多栗子等你回来一起吃呢。”
在郁承然耳朵里所有的谈话都变得那么折磨，让他心慌不安，尤其是盖东风那话里的“小栀姐”这三个字，蹦跳着出现在自己眼中再进入心里，肆意折腾着，活像小时候发疹子那段时间，那时好在还有哥哥，还有父母，如今自己呢？连亲生哥哥怎么死的都查不出来，心情恼了，说话搭着一点难过的语气。
“不了，我想和我哥回家，我有些困了。”
“这小子，蔫吧的时候这么招人可怜，快回去吧，家里冷就来这，这每个房间都有壁炉。”
郁承然点点头看了眼一直冷着脸的高驰示意着陪他回家，却在下一刻被盖羽拦住了。
“承然，好好休息休息，就没事了，别人乱说的那些话别进心里去。”
黯然地点点头，不像往日那般活泼的跟众人道别，安静地由着高驰牵着自己踏上了回家的路。
“手怎么这么热？是不是发烧了、”
两个人一直互相牵着手却无比安静的走在带着一层浮雪的路上，风一吹道路上的雪犹如掀起了薄纱帘子一般，心悸的美。高驰忽然打破了这夹带着冷风味道的安静氛围，奈何郁承然并没有回话同时也躲过高驰探向自己额头的手，高驰又接着说道语气有些不可言说的责备。
“你是怎么了？我并不觉得这算什么可以让你伤心的事情，你为什么总在执着着这些已经过去的事情，承安死了会因为你查出真相而活过来吗？你执着着的这些有用吗？郁承然，你未免太过任性。”
“可是他是我的亲生哥哥，你让我怎么能够相信那是自杀？他们到底发生了什么？”
他怎么能就这样抛弃自己？那时的自己活着有多难，他可有想过？人一旦钻进牛角尖那就是一个折磨死人的死循环，以至于失了往日的玲珑，失了魂的傀儡一样，没有及时察觉到高驰眼中的不悦。
“是自杀又怎样？这些都是其他人的片面之词，你一个一个去相信到后来什么都没有了，跟我回家。”
手臂被高驰抓得生疼，力道是自己怎样都挣脱不开的，高驰已经很久没有这样粗鲁的对待自己，自打两个人互通情谊后除了在情事上，高驰很少再伤害自己，何况这条路怎么变得那么长？手臂越来越疼任凭自己怎样说那人都连头都懒得回一下，这是怎么了？直到到了冰冷的家高驰才舍得回头，这一回头吓得郁承然再也不敢想那些事情了，眉毛拧成了一个劲儿，顾不上手上的疼，看着此时脸上全是冰冷，眼里无数哀伤的脸，忍不住低声带着虚弱的询问。
“高驰，你怎么了？”
☆、第五十八章
松开一直擒着郁承然手臂的手，高驰拿出大衣兜里的火机，点燃了壁炉，噼噼啪啪的火引燃着他的情绪，为了控制自己不去伤害自己最爱的人他忍着怒气却发现这怒气好似这壁炉里的火越少越甚，他是一个十足独占欲的人，他不想除了自己以外的人能够左右他爱人的心情，就算那个人是他爱人的亲生哥哥，他的同窗同学！自虐的想要将手放进壁炉中，用伤痛刺激自己忘掉这所谓的偏执，可是自己即将伸进壁炉的手被自家爱人抱住了。
“哥，你也不要我了？我是不是太不听话了，你也是，哥哥也是，都不要我了，果然我惹人厌烦了，我好痛苦。”
自打高驰点燃壁炉后郁承然就开始小心翼翼的，生怕高驰做出什么可怕的事情，可虽说自己的想法是对的，但方向却错了，那人并没有选择伤害自己，那样的选择让郁承然来不及想什么，快步抱住了那个即将接触火焰的手，半跪着身体，低低的颤抖着声音询问着。
“哥，你说我这个人是不是太差劲了，重活了一辈子还是这样无能。”
“如果你执意痴迷于过去，那么我会选择同将来一同离开你。”
“不，你不能这样，我只有你了呀！哥。”
深情的墨蓝色眼眸里映着郁承然茫然的大眼，换了个姿势用双手捧住了那近日折腾得有些瘦削的脸，想要去吻一吻，却又想到了什么停止了动作，继续说着。
“你知道你的世界只剩下了我，为什么还要扯着那些无关紧要的事情进来？你执着于承安的死因，可以，我陪你查，但不代表我允许你这样折磨自己，你忘了你现在是属于谁的？”
“我没有折磨自己。”
因为高驰的那句话而身体一瞬间的僵硬，来不及掩饰地垂下了眼眸，在壁炉火光的照应下长卷的睫毛投下了好看的阴影，犹如随时都可以振翅的蝴蝶。
“我纵容你是因为我爱你，但郁承然我是有底线的，我不想我每天深爱的人脑子里还有那些无关紧要的事情。”
随着刚才的这句话郁承然不停地摇头否认，眼睛里甚至带上了对待外人的冷然，高驰也不恼仍旧语重心长地解释着，犹如一个教导孩子的师长。
“你不觉得如果承安知道你因为他的事情而变得这样不堪，他的心里会好受吗？而且你这样子我会想着不如我也死掉好了，这样你也许会像想着承安那样想我一辈子。”
“不，我不会让你死，如果非要那样，我会先你一步死的，我不想自己眼睁睁的看着你消失。”
郁承然痴迷于高驰眼里的宠溺，利落地摆脱了高驰桎梏着自己脸颊的动作，一个虎扑便扑进了高驰的怀里，一直未曾抬头。
“小然，我知道承安是你唯一的亲人，但你想想他已经走了，你为什么要执着着一个影子而占据着自己的心不把他分给我一点点？我是完全属于你的。”
“我没有不想你，对不起高驰，是我忽略了你的感受，我真的现在只剩下你了。”
从高驰的怀中支起脑袋看着高驰墨蓝色深邃的眼，心里想着如果不是高驰这次的谈话也许他从来都不会想到他会这样爱着高驰，甚至超过了自己的亲生哥哥，仔细想想自己这是在折腾什么？人最重要的应该是珍惜现在所拥有的，他却一直沉迷于过去无法自拔，如今被高驰叫醒了，惶然有一种一梦千年的感觉，万幸的是身边有个自己爱的和爱自己的人在。
“对，你只剩下我，所以只想着我就好，那些事情总该有真想大白的时候，你想再多也没用，你只要全身心地想着我。”
“嗯，我以后只想着你。”
一直趴在高驰怀里的郁承然声音闷得像个带着哭音的小孩子，并没有看见高驰此刻脸上的愉悦，那种愉悦染亮了那一直墨蓝的眼眸，暗金色的光芒此时迸发着，他终于得到了完整的爱人，终于将所有的人赶出了自己爱人的心，那个地方以后只能装着自己，想到这里不由得更加温柔地抚摸着黏在自己怀里的脑袋，看着壁炉里正烧的旺的熊熊烈火。
“困了？我给你做点东西再睡吧！”
“不了，昨天就很累了，再加上刚才的事情，我实在吃不下了，你就让我睡吧！”
依旧赖在高驰的身上不肯下来的郁承然，简直就是把高驰当做了一个人体床垫那样赖着，好在高驰所有的好脾气都用在了郁承然的身上，对着那缠人的动作没有任何抵触，但最后由于担心郁承然睡落枕而将人抱上了楼，但从高驰将郁承然放到床上的时候，高驰就越发觉得不对劲，自家爱人的脸怎么越来越红，刚才以为是被壁炉的火熏得但现在从那不停打着哆嗦的身体上来看，确实是应了自己刚才在路上的推测，这是发烧了，难怪会这么磨人，起身便去寻找退烧的药物，后悔着自己为什么要严声训教一个发烧糊涂的病人？也后悔自己为什么不一到家就先彻查他的身体，看着床上面露难受表情的郁承然，高驰心里的愧疚快要将他整个人湮没了。
被高驰拥入梦中的郁承然第一次梦到了自己的亲生哥哥，郁承安。梦中的自己原本游走在带着潮湿雾气，绿得发黑的树林里寻找着高驰。一个不小心却坠入了水中，那水好冷，冰得他骨头疼，拼命地挥动身体想要游上岸，可自己的脚踝却一双手抓住了，奈何自己怎样用力都挣不开，想要呼救的声音被一口口苦涩的水湮没在口中，呼不出一丝声音，身体被那股力量不断地拉下水，出于本能向下看着那手的主人，那一眼在一瞬间让郁承然忘记了呼救，忘记了一切，任由那股力量将自己拖入深渊。
“哥，哥。”
“小然，好久不见了，你好像比以前胖了，看来你很幸福。”
郁承然眼前那温润的脸让郁承然觉得之前所有发生的事情都是梦，什么末世，什么程栀，眼前这个人才是真实，那同样黝黑的眸子盛装的不似郁承然那般的灵动而是不可言说的温润与和气，没有郁承然那样高挺的鼻梁少了一丝嚣张的美感，嘴角向两边拉起形成一个似笑非笑的弧度，书卷气十足。
“哥哥，你怎么忽然抛弃我了？”
“对不起，小然，哥哥有一个必须要拯救的人，我不能再让她沉浸在往日的伤痛，我必须用自己的死让她走出这所有的伤痛。”
“那个她是指程栀吗？”
微乎其微的点头还是让郁承然发觉了，那眼里的歉意郁承然也是尽收眼底，看的久了眼睛有些酸涩。
“对不起，哥哥一直都在说小然任性，殊不知这任性是咱们郁家在骨血间深深流传着的，哥哥那日做了很大的决心才会这样做的，那日小栀发现了我的企图一直乞求我停车那是我人生中第一次拒绝她，与小栀一起冲入河里的时候我便后悔了，还好她没死。”
一切都如高驰所说的那样，看起来光怪陆离其实都源自一个字那就是爱，奈何这样的爱真的太过沉重，这种沉重让郁承然向河底沉入下去，与对面漂浮着犹如无根的水草一般的郁承安一同坠入深渊。
“小然，从小就说最喜欢哥哥了，如今见了哥哥就不要走了，哥哥一个人很寂寞。”
当郁承然的脚终于触及到河底的泥沙时，他才发现立在自己对面的亲生哥哥此时是没有脚飘着的，之前脸上的温和笑容也完全消失了，与之改变的是那种恶鬼的贪婪，白净的脸变成了青灰色，黝黑的眼变成了枯草绿，那遒劲的四肢变得异常膨胀，显然是被河水浸泡太久而造成的，与自己曾经看过的绿巨人浩克极其相像，一步步向自己走来，好似要吸食自己可怜的灵魂，郁承然因为恐惧不断向后退却，同时也不断地摇头否定，嘴上忙不送地说着自己最想说的话。
“不，我还不能在这陪你，我哥在等我，我死了他就会死，我最不想让他死了。”
“你哥？那不就是我?没错我在等你，因为我实在是太寂寞了。”
“不是的，我哥是，是高驰！对不起我知道你的寂寞，但我放不下他。”
水里的浮力让郁承然每做一个动作都有被河流带走的可能，想大声呼喊却一口一口的吞进浑浊夹杂着泥沙的河水，那味道过于苦涩，还有对面那已经变成完全的水鬼的形态，正一步一步紧逼着自己，眼泪被河水融化，化成水中的一个空气泡沫。
“你爱他吗？你不是最放心不下我吗？怎么这个时候又变心了？”
“我没有，一直以来都是我错了，我发现他已经超过所有的存在了，真的对不起，我在以前想着来陪你，可是如今我不能做出这个决定了。”
因为自己已经完全爱上那个一直用别扭的爱温柔对待自己的人，如果哪日那个人消失了自己一定很难过，所以绝对要用百分百的感情去深爱着他，以后自己的心以及人都是他的，郁承然心里想着，却也被对面的水鬼读懂了。
那水鬼笑笑，不像是人的微笑更像是凶残的动物见到猎物的那种雀跃，脚步没有停止，步步紧逼，郁承然则不停向后退着。
“这不是你能决定的，留下来吧！”
水鬼用尽全力扑向了郁承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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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要说：
剧情到了一个小起伏点，只能说我笔下变态比较多，生怕自己描写不出主角亲哥哥的那种病态情感，改了好多次，苦恼。
☆、第五十九章
闪躲不及的郁承然直觉的自己的灵魂好似飞上了天，轻飘飘，向下看去适才发现自己已经摆脱了水鬼的桎梏，不停地向上飞升，越来越接近水中的那缕亮光，心也跟着燃起了希望，那亮光想必是外面阳光透过水面闪进来的，原来光亮是如此的可人。因为恐惧不敢仔细向下观望，如今已经快露出水面，恐惧感也就没那么浓厚了，向下仔细看着，那个之前一直在河底站着的水鬼也跟着向上游来，郁承然心里直呼不好。浑身的毛孔都树立起来，心里还不忘吐槽着，这特么是又来抓自己了，看来要加速前进了，动作越来越快而那水鬼的速度也跟着与之加快，马上就要与之平行，却发现那水鬼再一次变成了自己哥哥的容貌，温柔和煦地笑着对自己说。
“不好意思，吓到你了，小然，但当我听到小然居然喜欢高驰我的心里真的好寂寞，既然确定了自己的内心就不要再彷徨了，好好珍惜他！抱歉，这是哥哥最后一次吓你了。”
水鬼，不，确切的说是郁承然的哥哥，脸上洋溢着往日郁承然记忆中所熟识的温柔微笑，那里包含着太多宠溺与他不理解的歉意，在郁承然看呆的时候，一个动作将郁承然成功抛出了水面，郁承然的脸上不停地滴水，不知是泪水还是未干涸的河水。
“唔，哥，哥，对不起我又任性了。”
“小然？小然？”
簌簌的泪水被高驰擦了又擦，好像不休眠的泉眼一般无穷无尽，看得高驰急红了眼，真不愿看到郁承然因为自己无法参与的梦而变得这么软弱这么可怜，他完全无法进入那个梦中去保护郁承然，这种挫败心还有那对郁承然执着的占有欲无时无刻不再折磨着高驰的心，正欲发怒却又因忽然睁开眼的郁承然收回了脾气，墨蓝色的双眸里尽是惊喜的晶亮。
“你醒了，你发烧了，好像做梦了？”
“是啊，那是个梦啊，我哥哥他好可怜，他好孤独，高驰这是我唯一一次梦见他我却逃跑了。”
刚从噩梦中惊醒的病号，脸色并不好看，苍白的犹如待入笔墨的宣纸，原本晶亮的黑眸被病气折磨得毫无生气，双唇紧闭泛白让人看了直呼可怜，高驰看着郁承然此刻如泉眼般的眼睛又要涌出眼泪，慌忙间用手挡住了郁承然那双眼睛，嘴里半威胁地说。
“再哭就做哭你，反正你都哭了，我倒是有勇气了。”
高驰说完就要脱衣服，这下真的把郁承然吓坏了，慌忙止住了快要迸发的眼泪，憋得直打嗝却没再哭出来，眼睛带着怯懦地直勾勾看着高驰，嘴里终于说出了正常的话。
“你欺负人，那是耍流氓！”
好萌的话配上此时好萌的脸，高驰一瞬间怀疑人生似得再一次用手试了试郁承然的体温，还好没再烧，自家爱人只要一发烧那真是够磨人的，好在自己喜欢他喜欢的要死，他做什么都是最喜欢的。
“我那是为你表达爱意，乖，梦什么的过去了就是过去了，是谁说以后要好好跟我过日子的？而且心里都只有我一人的？”
生病了不代表记忆缺失，郁承然想起自己在发烧那段时间折磨着高驰后来又发誓说出的那些话，彻彻底底再一次烧红了脸，不过这一次并不是发烧造成的，而是被自己气红的，不禁自怪罪自己怎么这般没有定力。
“若是真的表达爱意你就帮我做顿饭吧，我貌似睡了很久肚子都快饿扁了。”
“嗯，确实很久都快一天一夜了。”
高驰毫不迟疑的起身，换了身衣服便去了楼下厨房，因为没了水电，只能在需要的时候去基地水系异能者那以物换水，但好在郁承然当初在搜集物资的时候搜了一仓库的纯净水资源，用来做饭佐餐刚刚好，借着壁炉的火，高驰为郁承然煮着粥，正想着以什么进行配菜的时候，郁承然踏着拖鞋穿着珊瑚绒睡衣急急忙忙得跑下了楼，高驰正准备去说教郁承然，却看见自家爱人将一个对讲机递给了自己，想想都知道怎么回事，肯定是基地又出了什么问题，最近盖东风总是喜欢找他一起商讨怎样管理基地，高驰不想接，但看着对面那带着不悦的脸还是接过去了。
“高老弟啊，我知道这个时候打搅你们俩实不够义气，但咱们基地不能没有高老弟这样有决断能力的人不是，可否给个时间。”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