道医(39)
剩下几个,周锦渊是如法炮制,或是点背,或是点腿,转瞬之间,就全趴地上了!顺便再一挥,戳了一下依然想起来的酒鬼患者,于是他也瘫软了。
“……我靠!”地上的年轻人捂着腿,那酸感还没散去,激得他眼泪都流出来了,愣是没法动腿,皱着脸抱住腿,不知怎么缓解这种酸到骨头里的感觉。
他们打架时哪见过这种阵仗啊,普通人看到他们凶神恶煞的样子躲都来不及了,就像刚刚那些医护人员也是往值班室里藏。
哪像这个少年,提着一把木剑这里戳一下那里戳一下就把他们给弄倒了!
“手上都是针你还敢动?”真是不省心啊,难怪都怕遇到喝醉了的患者。
周锦渊还在教育那患者,把人给摆摆正,他可还留着针,要是针被压住,都刺进去可不好了。
这时候,医院的保安也已匆匆赶来了,那些寻仇的小年轻还在呼天抢地的哭号。
保安把人一提溜,只见人稳稳立着,屁事没用,不知道看这哭的架势还以为多疼呢,再把裤腿捞起来,连一点青紫都没有。
这人也是一愣,怎么一站起来,又不疼了?蹬了几下腿,确实是毫无感觉了呢。
“看什么看,还想碰瓷啊?见警察去吧!”保安把人给提走了。
……
值班医生只耳闻过大神制服狂证患者,还是第一次亲眼看到他动手,此刻心潮澎湃。
见事情平息,当即在科室群里发言:
今天不值班的都要抱憾了,周大神今晚来急诊了,刚好遇到几个喝多了闹事的,直接御剑把他们干趴下了!
第29章
这是周锦渊距离抓到造谣元凶最近的一次, 可惜他并未发现,忙活完就去陪床了, 警醒地在空床上打盹。
第二天, 从急诊中心直接去科室, 趁着一大早还没到上班时间,周锦渊还在科室的卫生间洗了个澡。
中医科的值班人员则对周锦渊进行了友好的调侃:“大神, 听说你昨晚在急诊大发神威,御剑收拾了几个小流氓啊?真的假的, 你还随身携带法器?”
周锦渊全身上下,什么多余的配饰也没有,搞得他们开始琢磨了,难道是芥子空间吗?
周锦渊:“……”
他就不明白了, 这到底怎么传的, 谁传的,也够快的。急诊科压力到底是有多大,就靠给他写大纲来解压了吗。
“你们说桃木剑啊, 是临时拿的我师兄的。”周锦渊蔫蔫道,“你们怎么知道的那么快,我现在什么修为了?”
“具体突破元婴没不知道, 就说原来你还是剑修……”
周锦渊:“……”
“不和你们说了,今天主任要查房。”周锦渊懒懒道, 他得去住院大楼曲观凤的病房了。
曲观凤是中医科的重点患者,目前来说,伤情是现在住院患者中比较严重的。
而且, 别人可能不大清楚具体情况,谢敏是知道的,曲观凤曾经被权威机构断定无法完全恢复。
如果这个病案经周锦渊的手,在他们科室治愈了,那绝对是能让中医科沾光,名声大震的。
现在三院秃发科声名远扬,周锦渊这个带头人倒隐于整个科室之中,不是人人都知道他。
谢敏很期待,在曲观凤这起病案之后,周锦渊的名头能真正响亮,甚至成为名医!
再者,谢敏本人,从曲观凤还未住院起,也很注意观察曲观凤的每一步恢复,结合周锦渊的方案去理解他的治疗思路,汲取长处,化为己用。
学无止境,这对她来说,也是一个学习的过程。
“你昨天干嘛了?”谢敏一走进病房,先看到周锦渊插着兜在和曲观凤说些什么,首先就问了一句。
周锦渊一看她,身形好像都矮小了一点,“谢主任,我昨天是下班后去救场的,我师哥脑震荡没法开光,我不得帮帮忙么。”
谢敏:“你还开光了?我问的是你整治社会小流氓的事。”
周锦渊:“……主任,你听我说。”
谢敏指指他,“你这是不打自招啊,回头我再跟你说。”
周锦渊:“……”
“这周恢复得怎么样了?”谢敏走到曲观凤的病床前,一边看病历,一边问,她基本是一周是来查一次。
“已经可以独立站起来了,下一阶段就试着拄拐行走。”周锦渊说着,还让曲观凤站起来给谢敏看看恢复情况。
曲观凤先半拖着两条腿到床沿放下,然后握着床边的扶手,慢慢、慢慢地站了起来。
周锦渊的判断偏差很小,继恢复痛感后,他果然恢复到了能够站立的地步,曾经那些人说,他能够达到的最好康复状况。
再下一步,就是行走了——
谢敏仔细查体,和周锦渊讨论,欣喜地道:“恢复进展很好啊。”
曲观凤嘴角轻轻一扯。
他曾经十分消沉,但是在周锦渊的治疗下,他又逐渐看到了希望。所以这些天,他自己锻炼也很频繁,只想早日彻底摆脱困境。
曲观凤的手机响起了短信提示声,他看了一眼,没有点开,很快手机又响了两声,他依然不理会。
“怎么不看呢?”周锦渊看了他一眼,问道。
“没什么好看的。”曲观凤淡淡道,短信是他父亲发来的,希望他回家给奶奶过生日。
自从他搬到新宅居住,就鲜少回去了,父亲则是两头跑。奶奶对他很好,但是出事后一见到他就会哭,他很难忍受那种氛围,实在窒息。
周锦渊也未立刻追问他的私事,谢敏在一旁鼓励了几句,“多出病房,在医院里逛一逛,呼吸新鲜空气。”
曲观凤的病房只有他一个人,环境好是好了,但大家都知道,他应该多与人交流。
比起之前的阴沉,曲观凤现在倒真好一些了,谢敏这么说,他也愿意采纳。
“一起下楼吧,我上午有个会诊,小周你跟我一起来。”谢敏说道。
曲观凤自己抓着扶手,坐在了轮椅上,和他们一道前往电梯。
……
路上,谢敏给周锦渊简单说了一下会诊的情况,有三个重症颅脑损伤患者,车祸送来的。
最严重的一位,因为车祸导致头外伤,目前呈深昏迷状态,脑挫裂伤,而且巴氏征阳性,也就是出现了上运动神经元损伤,等等。其他两位稍好一些,但也昏迷了。
患者们术后生命征已经稳定,但三天仍未苏醒,于是邀请中医会诊,希望用针灸和中药配合治疗,促进患者们苏醒。
“最小的患者才十五岁,算是三个昏迷的孩子里伤势相对不那么重的,脑干和丘脑组织没有实质性伤害。因为他母亲也在车里,出事的一刹那护住了他,自己却没能抢救过来。”谢敏轻声道。
周锦渊一愣,旋即手结阴阳,祭心香一捧,低声念道:“太上敕令,超汝亡魂。”
他的声调放低,带着奇异舒服的节奏感,语气之中满是虔诚。
虽然这是在单位里,但这次谢敏看了看周锦渊,却没有说些什么。
曲观凤在电梯角落里,闻言抬头望来一眼,他当初也是在车祸之后,留下了瘫痪,而他的母亲在他刚记事时就去世了,记忆里母亲也曾毫不犹豫用身体为他遮挡风雨。
电梯在一楼停了下来,周锦渊和谢敏率先出去,接下来他们和曲观凤便不是同一个方向了。
周锦渊回头对曲观凤道:“你的恢复情况挺好的,总体来说,和感冒发烧恢复中也没什么区别,无非病程较长,最后都会痊愈。”
曲观凤眼睫动了动,而周锦渊已转身离去了。
……
“手术后,原发创伤虽然未致死,但是脑损伤后持续昏迷,可能会导致患者后期残死,希望你们能协助促醒。”主治医生把他们带到了病房。
周锦渊和谢敏经过详细讲解病情,交替给三名患者把脉,开始商讨着拟药方和针灸穴位。
药方主要是谢敏来拟的,她在医院经常会诊类似病例,帮助昏迷患者苏醒,有行之有效的验方了。
把周锦渊叫来,则是倚重他的针灸功力,能够更好地达到通脑脉,行气血的目的。
“以醒神开窍为主,我就针刺内关、水沟、百会、髓海等穴。”周锦渊和谢敏商议好了主穴,主要促进患者苏醒,还有就是颅脑外伤后容易引起胃肠道损伤,所以还要促进患者的胃肠功能恢复。
这时中药也煎好了,经过鼻饲管注入。
三名昏迷的患者,周锦渊挨个针刺,他们都是一家人,伤的最重那个少年和另外两个是表兄弟,他表弟的母亲带着三个孩子出去玩儿,没想到遭遇了车祸。
此时,他们的家人都等候在旁,都被吩咐过,决不能打扰医生行针,安静又紧张。
周锦渊给第一个孩子施针,取用强刺激手法,行针到一侧时,患者肢体就开始抽动了,眼睛虽然闭着,但眼角有眼泪,眼球也在转动。
“效果很好!”主治医生大为振奋。
“过十分钟我再行针一次!”周锦渊也笑了,继续给第二名患者施针。
如此交替施针,一个小时后,两名患者的都能自主睁开眼睛了,虽然还无法回答问题,但显然已经脱离深昏迷。
可惜伤最重那个少年仍未醒来。
主治医生有些遗憾,却也不能说没有预料,他们的伤势本就轻重不一,那两名患者脑干和丘脑等组织都没有实质性损伤,清醒率是高于另一位的。
看到这样的情况,家属又哭又笑,两个表弟虽然睁眼了,但有个孩子还得面对亡母的消息,何其悲痛,此时此刻他们甚至不敢告诉孩子。
伤势最重的少年的父亲更是在承担了妹妹去世的悲痛后,还要担忧记挂昏迷的儿子,整个人都老了许多,和妻子互相搀扶而立。
周锦渊和谢敏结束治疗,还没走出去,就被几个家属围住了,刚才他们在治疗中大家都不敢和周锦渊说话。
重伤少年的父亲抓着周锦渊的手,含泪道:“医生,谢谢你们让我两个外甥苏醒,但是我儿子,我儿子他……他是不是很难醒来?你们可不可以再试试?也许再扎几针就醒了呢?”
“目前暂时没有反应,但他的生命征是稳定的,一个小时的针刺刺激已经够了。接下来我每天都会来继续为他们针刺治疗,这次没有反应,的确是因为他的伤势较重,但并非失去希望。相反,我觉得他清醒的几率很大。”周锦渊反握住这位父亲的手安抚他,“现在您就先去休息吧,接下来的每一天孩子都可能会醒,没有您不行。”
对方抹了抹眼泪,用力点头,“我知道了,我知道了。”
这几天他没有完整睡过一觉,甚至也不敢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