简心(36)
待到简珧见过奶奶说了会话,姜淮心忙不迭地趁人不注意,拉着他去了后头的休息室。
一关上门,俩人就抱在一起,嘴唇黏在一块分不开。
黏黏糊糊地亲了许久,姜淮心贴着简珧的唇小声抱怨:“我都四天没看到你了,你也不来找我,你不会是故意躲着我吧。”
简珧抬手摸了摸他的脑袋:“想哪去了,我前两天回去孤儿院看了一趟,今早才刚回来,没躲着你。”
简珧小时候待过的孤儿院在邻省的一个小城市里,捡到他的院长对他很好,他以前每年暑假都会回去看一看,姜淮心是知道的。
“那你也不跟我说一声,我可以陪你一起去啊……”
简珧无奈:“你没断奶啊?不就四天而已吗?说的跟四年没见一样。”
“四年见不到你我一准要疯了……小混蛋。”姜淮心气呼呼地又贴上去亲他。
躲在休息室里腻歪了大半个小时,姜淮心大哥打来电话找人,他俩才偷偷摸摸地出去,回了前头大厅。
简珧回到姜淑媛身边坐下,下意识地舔了舔被咬得生疼的嘴唇,身旁的姜淑媛忽然开口,问他:“你刚才去哪了?”
简珧一愣,这还是姜淑媛第一次主动过问他的事情,他意外地抬眼看过去,姜淑媛目视着前方,神情冷淡,仿佛刚才那句只是他的错觉。
“去了洗手间。”简珧没说实话,虽然之前他和姜淮心说过要告诉他妈,但很显然,不是在现在这个场合。
姜淑媛没有再问,似乎又并不在意。
寿宴已经正式开席,席间觥筹交错、推杯换盏,好不热闹,奶奶一身大红唐装,喜气洋洋地坐在主桌上,不断有人过去祝寿道喜,老人家眉开眼笑,比前两天简珧去看她时要精神许多。
其实奶奶的身体已经不怎么好了,三年不见,肉眼就能看出她苍老了许多,简珧去的那天家庭医生正在给她检查身体,简珧顺口多问了几句,除了那些大大小小的老毛病,她的心脏也有些问题,过两个月估计得做手术,难怪要提前过寿。
简珧起身过去给老人家祝寿,难得嘴甜地说了几句讨喜的话,哄得奶奶笑得愈加开怀,姜淮心凑过来,笑嘻嘻地插话:“奶奶,是珧珧好,还是我好?”
奶奶抬手拍他,笑骂道:“你这只皮猴,你有珧珧一半好,我都能多活几岁。”
“那我跟珧珧一样好,奶奶肯定能长命百岁。”姜淮心嘴甜得很。
简珧瞅他一眼,拉住奶奶的手,笑着附和:“奶奶,淮心哥很好,您肯定能多活好多岁。”
奶奶笑得合不拢嘴:“好,好,你们说好就都好。”
周围听到的人都笑了,所有人都当是这两个小孩一唱一和地逗老人家欢心,只有姜淮心在听到简珧的称呼时,微微一愣,之后便笑成了一个傻子。
寿宴快结束时,简珧去了趟洗手间,姜淮心瞧见,跟了上去,将人堵在洗手间里。
他喝了些酒,整个人亢奋异常,抱着简珧就不肯放:“珧珧,珧珧,我真的好吗?乖,再叫句淮心哥来听听。”
简珧不肯:“不叫,禁止撒娇。”
“你好小气,我们现在就走吧,去外头玩啊?”
简珧无奈:“这个点要去哪里玩啊?”
姜淮心对着他耳朵吹气,压低声音呢喃:“要不,去楼上开房间?”
简珧的眼珠子转了转:“……还是别了,我们俩都不见了,肯定要惹人怀疑的。”
“有什么关系,”姜淮心浑不在意,“就说我们一块出去玩去了就是,珧珧你别先自己做贼心虚了啊。”
“你才做贼心虚,还是不了,等会儿我得送我妈回去,你喝醉了,去休息室坐一会儿吧。”
“真不行啊?”
“不行。”
姜淮心哼哼唧唧地表示不满,简珧没理他,扶着他又去了休息室。
俩人倒进沙发里滚成一团,继续先头在这里被一通电话打断的亲吻。喝醉了的姜淮心格外蛮狠,简珧被他压着往死里亲,连换气的机会都不给,嘴唇彻底被咬破,亲吻间尝到丝丝血腥的味道,更叫姜淮心激动。
没几分钟,简珧就憋得一脸通红,没好气地推他:“你放……”
姜淮心喘着气退开唇舌,恋恋不舍地舔着他嘴角牵扯出的津液:“珧珧,我们好多天没亲热了,这样不够啊……”
他说着故意顶了顶简珧,简珧坚决摇头:“今天真不行,一会儿我妈就要走了,我得跟她回去。”
“那你回去了我再去找你?”
“你醉成这样,你分得清我家在哪个方向吗?”简珧的手指轻轻揉着他的太阳穴,一脸嫌弃,“没事喝那么多酒干嘛。”
姜淮心委屈地闭了闭眼睛:“我也不想,我哥拉着我介绍这个介绍那个的,都是生意场上的人,不能不喝。”
简珧有些心疼他,姜家望子、望弟成龙,未免太操之过急了些,姜淮心这傻样,离开窍还早着呢。
“你怎么就那么实诚,你不会用可乐兑水,假装是红酒?”
姜淮心乐呵呵地笑:“原来还可以这样,珧珧你好聪明。”
简珧:“……”明明是你自己蠢。
姜淮心捧着他的脸,又在他嘴唇上连着啄了好几下:“不想放你走,我们什么时候能回去法国啊?说好了去滑雪的,这里好没趣。”
简珧温柔地回吻他:“乖,你再忍忍。”
热切的一个吻持续了不知多久,意乱情迷中,休息室的门再次被人推开,他们无知无觉,直到一声尖叫骤然响起。
“你们在做什么——!”
阮芷芫震惊地看着眼前这一幕,捂着胸口差一点就直接晕了过去,简珧猛地推开姜淮心坐起身,对上阮芷芫几乎要将他吃了一般的目光,难堪地转开眼睛,慢慢握紧了拳头。
姜淮心眉头一跳,醉意瞬间全消。
第四十二章 野种
姜家大宅灯火通明,奶奶已经被哄去睡觉,客厅里,简珧和姜淮心正在接受一众长辈的盘问。
阮芷芫气怒交加,狠狠瞪着他俩,先头在外面顾忌着客人,她强忍着没有爆发,已经耗尽了她全部的耐心和风度:“你们给我说清楚!你们两个刚才到底在做什么!你们是不是闹着玩的?!”
“不是闹着玩的,”姜淮心梗着脖子直接认了,“就是妈你看到的那样,我们已经在一起两年多了,我们是认真的。”
简珧低垂着眼睛,紧抿起唇角沉默不言,无甚表情的脸上看不出他心中所想,从被带回这里起,他就一直是这副模样。
阮芷芫气急败坏地骂姜淮心:“你还敢说认真!你玩什么不好非要玩男人!你是脑子进水了吗?!你想气死我们是不是?”
姜淮心的脸色难看至极,他妈这话,是从骨子里就看不起简珧,完全不把简珧当自家人,甚至将他看做自己的玩物,未免太过了。
他想反驳,姜父沉下脸低咳一声,打断了他未出口的话,也阻止了阮芷芫激动之下冒出更多难听的疯话来:“你们在一起?你们两个是表兄弟怎么在一起?太胡闹了!”
姜淮心倔强争辩:“表兄弟为什么就不能在一起?古代表亲还能结婚呢!我和珧珧又没有血缘关系,我喜欢他,他也喜欢我,我们怎么就不能在一起了?”
“你这就是在胡闹!你以前在外面怎么浑我和你妈都没管过你,但这次绝对不行,你自己混账就算了,还带坏珧珧,事情传出去外头那些人会怎么议论我们姜家?你让你妈你哥你嫂子他们以后还怎么做人?!”
姜淮心不服:“说到底你们在意的就是你们自己的面子和名声,凭什么就要牺牲我和珧珧!我们就是互相喜欢,离不开对方,我们就要在一起!”
“你们在一起?!你们要怎么在一起?!”阮芷芫一拍茶几,气冲冲地斥责他,“你们两个男人说什么在一起,滑天下之大稽!我看你就是被猪油蒙了心,这小子到底给你灌了什么迷魂汤?你被他勾得怕是连自己是谁都忘了吧!”
“妈!你不屑我和珧珧的感情就算了,说话能不能别这么难听?”姜淮心气红了眼,“不干珧珧的事,是我先追他的,是我一直缠着他,我以前就喜欢他,好不容易才追到他,他是被我缠得没法了,才不得不答应我!你要说就说我,你别说他!”
简珧的眼睫轻轻颤了颤,心下一叹,……笨蛋。
阮芷芫怒极反笑:“你追他?你以前就喜欢他?你从初中就开始交女朋友,在英国时还换过好几任吧?怎么一和这小子到一地去,就开始搞男人了?不是他带坏你是什么?!”
“不是!”姜淮心争辩,“就是我先喜欢他,我先缠着他的,我以前交女朋友是自我逃避,后来认清楚了,我就是喜欢他,一开始他见了我就烦,被我缠久了才不得不答应跟我在一起。”
“淮心说的都是真的吗?”姜淮安忽然开口,问的却是简珧,语气并不严厉,仿佛只是闲聊家常,“珧珧,你告诉大哥,他说的是不是真的?”
瞬间,数道目光一起落到简珧身上,简珧抬眸,扫视过厅中表情各异的众人,姜淑媛也在其中,她一直没有开口,只双眉紧蹙着,不知在想些什么。
姜淮心急了:“有什么好说的,事实就是这样,就是我先缠着他的,你们要发火要打骂都冲着我来就是了!”
阮芷芫尖声打断他:“你闭嘴!你让他自己说!怎么不说了?!是不敢说吗?!”
她还要骂人,被姜父呵断:“够了,你也少说两句吧,都是一家人,你这像什么样!”
简珧神色不变,顿了顿,坦然承认:“是我先喜欢他的,但我没缠着他不放,他愿意跟我在一起,我们才在一起的,要错就是我们一起错了。”
姜淮心急着反驳他:“珧珧你别说胡话,是我跟人打赌去追你,是我先招惹你的,要错也是我的错,可我们就是互相喜欢才在一起,有什么错?我不认!”
简珧偏头冲他笑了一下,无声地安抚他。
见到他俩旁若无人的传递眼神,阮芷芫恨不能扑上去撕碎了简珧,没等她再骂人,姜淮安温声教育起两个弟弟:“你们说不是闹着玩的,怎么证明?你们知道什么是喜欢吗?你们两个才二十出头,以后要怎么办你们想过吗?喜欢不能当饭吃,外人的风言风语不仅仅是让家里人丢脸,更多的是你们自己要承受的无形压力,你们想过吗?”
简珧冷静地回答他:“喜不喜欢我们自己能感觉得到,不需要证明什么,我知道喜欢不能当饭吃,我也不能保证二十岁时喜欢的人,就能喜欢一辈子,也许没两年我们就如你们所愿分手了,但至少现在,我们是想在一起的,别人怎么看怎么想的我不在乎,有压力我们共同承担就是了,要是连这一点都扛不住,早分手了也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