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豪门大叔宠上天的日子(35)
“那不就行了。”乔海楼轻易地化解了凝滞的氛围,说,“那你当然可以收下啊。”
沈垣不知该如何安放这枚钥匙,突然变得笨手笨脚。
他怕被人发现,不敢把这枚钥匙和自己出租屋的钥匙挂在一起,分开放才好。他先把钥匙放进衣服口袋里,但是又觉得这个口袋太浅,怕不小心弄丢,放进比较深的裤子口袋,又怕自己忘了,于是打开钱包,放到钱包里去。
沈垣觉得自己是不是应该说句“谢谢”,但现在说“谢谢”似乎不太合情景。
一开口他就咬到舌头,结结巴巴说:“我、我把钥匙放好了。那、那我走了啊……乔叔叔再见。”
乔海楼一直把他送到大门口。
沈垣觉得自己都走远了,回头看,乔海楼还在那。
乔海楼发现他在看自己,对他挥了挥手,沈垣有点不好意思,也对乔海楼挥了挥手:“再见。”
在他十九年的人生中,有过几个男人把家门的钥匙给他。
第一个是外公,外公把钥匙用红绳串起来,挂在他脖子上,好让他放学以后可以自己回家不需要接送。
第二个是黎叔叔,他成了黎家继子之后,叔叔把家里钥匙给他,让他成为了黎家的一分子。
第三个,就是乔海楼了。
他们只是床-伴而已吧?只是因为图方便所以把钥匙给他?
可乔海楼不是还说自己是第一个被他带回家的人吗?
沈垣心情复杂,他回家以后也睡不着,爬了起来,找了一串红线特地编了绳,把这枚钥匙单独用红绳串起来,显眼一些,不至于弄丢。
和他手上这条旧红绳手链是一种编法。
沈垣一边编绳一边想,这枚钥匙是藏在家里吗?还是随身带着?随身带着的话还是容易被发现吧?可是放在家里的话,要是哪天下班以后他想直接去找乔海楼,还得多跑一趟,太麻烦了。
他想了想,干脆编成了项链,挂在脖子上。到时候穿上衣服,把钥匙藏在衬衫里面,别人发现不了的,而且安全。乔海楼把这个贵重的东西给他,万一被人偷了或是弄丢被人捡走,那人去乔海楼家偷东西,就不好了,他一定要把这个钥匙放好。
沈垣编好绳子以后就把钥匙挂在自己脖子上,睡着了。
冰冷的金属贴在胸膛上,不知不觉被煨暖。
第二天一早,沈垣在镜子前多照了几遍,确认他穿着的背心、衬衫把钥匙给遮住了,才安心去上班。
电梯里,同事看他赶过来,按了开门键等他。
沈垣进了电梯:“谢谢。”
同事说:“小沈,你今天看上去红光满面啊,好像很高兴啊。”
沈垣反问:“有吗?”
同事说:“有啊,看上去特别滋润。”
沈垣:“最近睡眠比较好……”
午休。
王子钦又给他来了电话,说要还钱给他,顺便请他吃饭。
有债能收回来,沈垣肯定得去收,他爽快地答应下来,地点就定在总部公司附近。
沈垣到餐厅时,王子钦已经在等着他了。
沈垣见到王子钦时大吃一惊,王子钦看上去脸色极其难看,像是在焦虑着什么,黑眼圈硕大,整个人都紧绷着,简直比他当初从警察局把王子钦捡回来时更加憔悴狼狈。沈垣心想:这是怎么了?他工作闯大祸了?难怪这么火急火燎地找我。
王子钦先把现金给他:“这是欠你的钱,你点一点。”
沈垣点了下钞票,确认数量对得上,把这沓钞票放进钱包里:“好的,还清了。我看你工作上大概也没什么需要帮忙的了吧?以后你不用来找我了。”
王子钦眼睛一眨不眨地盯着他,紧皱眉头,沉重地问:“有件事我要问你,我真的必须得问,我昨晚上一晚没睡着,要是我不问清楚,我觉得我今天晚上明天晚上也要睡不着了,我可能会死掉。”
这就有点吓人了。
沈垣隐约有种不妙的预感:“……我有点不希望你问。”
王子钦深吸一口气,不再兜圈子了,僵硬地开门见山问:“沈垣,你是在和乔海楼谈恋爱吗?”
说完,沈垣还没怎样,他先觉得自己心头好似被扎了一箭,鲜血淋漓。
第三十四章
“沈垣, 你是在和乔海楼谈恋爱吗?”
沈垣听闻这发问,瞳孔急缩,他的脸色一下子冷了下来, 又觉得这样太明显,需要掩饰, 他想:怎么回事?王子钦为什么会这么问?他是发现了什么吗?
因为不知道王子钦, 沈垣一时间拿捏不好如何回答, 这种时候, 应当把问题抛给对方:“你为什么会这么问?”
王子钦垂头丧气地说:“昨天你来门店这边, 休息的时候我想去找你, 结果、结果看到乔海楼抱着你……我不清楚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沈垣,你们是在谈恋爱?不是他在强迫你吧?你、你原来是同性恋吗?”
沈垣堪称冷酷无情地说:“你那应该叫偷窥吧?不管是那时你做的事还是现在你问的话,都叫做侵-犯我的**, 我觉得我没义务回答。”
“这不仅涉及我, 还涉及乔海楼, 你要是敢把这件事告诉别人, 我是无所谓, 乔海楼怕是轻饶不了你,自己掂量掂量吧。”
沈垣话说得漂亮,大抵只有乔海楼在场才能看出他其实是慌了手脚,所以连装都不装了, 直接暴露本性,亮出了獠牙和尖爪来吓唬人。
王子钦还是头一回见到沈垣这样, 傻了眼:“你……你……”
沈垣冷冷地看了他一眼,直接起身要走。
王子钦追出门,抓住他的手臂:“我没打算告诉别人。我只是、只是想问问,你是不是自愿的,我担心会不会是乔海楼用权势威胁你……你的性格就是这样,怕惹麻烦,所以总是息事宁人,能忍则忍。我认识你那么多年,你应该不是同性恋啊。你直接与我说,假如是乔海楼强迫你,我肯定会帮你的。”
沈垣回身,甩开他的手:“和你有什么关系?”
“你觉得我不是同性恋?我告诉你,我天生就喜欢男人,只是你王少一直说基佬恶心,所以我没有让你知道。”
“哈,你有脸担心乔海楼是不是用权势威胁我?还要帮我?你有资格说这个话吗?靠家世背景欺压我多年的人不是你才对吗?你倒是很了解我,知道我能忍则忍,那你知道我对你的欺凌忍过多少回吗?”
“我认识的这圈富二代里,就你一个最傻b恶毒,还自以为厉害,旁人只是有些轻视我,起码还把我当个人,你是把我当成个东西当成条狗,你难道以为我是个缺心眼的,我会对你感激涕零?”
王子钦脸色苍白,他怔怔地望着沈垣,心如刀绞,张了张嘴,想辩驳,又吐不出半个字来。沈垣说得难听,可一个字都没说错,他现在想起自己曾经对沈垣呼来喝去的事情,一点也不觉得骄傲,只有自己向人低过头,他才知道低头有多难堪。
他不是没去想过以前沈垣会有多难受,只是不敢去深想,甚至抱着侥幸心理,觉得沈垣那么温柔仁恕,说不定并没有把他曾经做下的蠢事放在心上。
果然只是侥幸而已。
沈垣原来那么讨厌他吗……王子钦只觉得喉头苦涩,无论说什么都是更伤人的狡辩。
到最后,他心中所有悔恨和愧疚只化成三个虚弱无力的音节:“对不起……”
沈垣冷笑:“你觉得一句对不起就完了吗?”
王子钦知道沈垣不可能轻易地谅解他,但听到沈垣这样说,即使做足心理准备,依旧很难受,他低声下气地说:“我知道,我知道以前那个混账的我不值得被你原谅,我也没有奢望你这么快就原谅我。你、你能不能给我个机会,让我弥补我以前犯下的过错……”
还没等王子钦说完,沈垣就斩钉截铁地说:“不能。”
“你有没有改过是你的事,我原不原谅你是我的事。你改过了我就必须原谅你吗?你以为这样你以前做过的事就能当成没发生过吗?”
王子钦嘴唇动了动,却不知道还能辩解什么:“……”
此时此刻,他觉得自己每一次呼吸心脏都仿佛在抽痛。
沈垣看他愣住,直接要走。
王子钦赶紧又追上去:“沈垣,沈垣,我知道是我错了,你脾气那么好,那么温柔宽容,都被我给惹得气成这样,我以前真不是个人。我以前就是混账!畜生!我还很不lgbt,歧视基佬,我只是说说而已的,你知道我以前真是乱说话的,我不是歧视你的意思,基佬不恶心,以前的我才恶心,你……你别不理我,你等等我啊。”
沈垣不胜其烦,到底是停了下来,睨着他,说:“你弄错了,我脾气一点都不好,我也不温柔,也不宽容。那些都是我在你面前迫不得已装出来,其实我心眼很小,非常记仇。你现在这样可怜巴巴的,我一点都不同情,我只觉得很痛快。”
沈垣相当恶毒地说:“你以为我帮你是因为我善良吗?你之前说那些人落井下石都不是好东西,我和他们没什么区别,真的,我只是想看你倒霉,想看你反过来要为了求我而卑躬屈膝罢了。”
王子钦被他嘲得整个人都神情恍惚了,他的面色本来就难看,这下更加脆弱,仿佛再轻轻推他一下他就要碎了,三伏天,他额上一把涔涔冷汗。
王子钦欲言又止:“我……我……”
沈垣撇开他:“别跟着我,你的倒霉样我现在也已经看够了,不想再看了,既然你欠我的钱也还清了,以后不要来找我了。”
“我最后奉告你一句,不要把我和乔海楼的事说出去。”
沈垣觉得自己很过河拆桥了,虽然当初王子钦对他做的一些事是很过分,但他也只是想通过王子钦打进富二代、小衙-内的圈子里,现在他已经打进去,结交了人脉,王子钦对他已经没用了,先前也不过是怕得罪王子钦而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