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家隔壁那怂小子(14)

　　每次看着试卷，再想想高考，他整个人都清凉了，也更加挫败了。
　　“那屿，你到底是吃了什么药？给我一瓶呗。”宋琪每次下课都会来骚扰一次那屿，非要缠着那屿问他为什么突然就爱上学习了。
　　“滚远点！我现在不想看见你。”那屿不想给宋琪好脸色。
　　“怎么了？谁又惹你了？”
　　那屿看着试卷，又看了看宋琪，然后搬了自己的板凳，坐到宋琪面前，指着试卷上的一道题说：“宋琪，你给我讲一下这道题吧，老师讲了一遍，但是我还是没听懂。”
　　宋琪看了他三秒钟，三秒钟之后，宋琪把板凳一扔，一下子站起来，吼了一句：“我他妈一定是产生幻觉了！”
　　然后就飞奔出教室了。
　　直到上课铃响了，他才一脸恐慌的从教室外面进来，看起来有点不太舒服。
　　回来之后，他还一脸惊悚的瞥了一眼那屿，被那屿发现之后，他又迅速将眼神收了回去。


      第15章 第十五章
　　“我擦！疯了！”下课铃响后，那屿从习题中挣扎出来，头往桌子上一支。
　　“放弃了？”宋琪在一旁幸灾乐祸，每一天他都在算着那屿能坚持多久。
　　那屿偏头，伸出自己的腿踢了一脚宋琪的板凳一脚：“哪凉快哪去。”
　　宋琪全然没有在意，他把自己的凳子拉到那屿身边，骑在板凳上，双手搭在那屿的肩上：“那爷爷，过年你准备去哪里？”
　　那屿眼色一暗，却仅仅是一瞬，很快便恢复了。
　　“不是还早吗？急什么？”
　　“哪里早了？我们这学期补课，要到年跟前才放假，要早点计划，要是你没别的打算，要不来我们家吧。”
　　“再说吧。”那屿没有直接回答他。
　　“你每年都这么说。”自从和他认识，知道他一个人住着以后，就一直想让那屿过年去自己家，但那屿每次说“再说吧”之后就没有后续了。
　　“算了，我也不管你了。”宋琪将凳子放回自己的位置，在那屿背后的饮水机接了一杯热水，喝了一口：“我靠，爽！”
　　他在背后碰了碰那屿：“你考虑考虑。”
　　“嗯。”那屿将羽绒服的帽子盖在头上，小镇上的中学，条件差，教室里的空调形同虚设，一到冬天就是全班七十几个人肉空调一起供暖，窗户关着，空气闷热，让人昏昏欲睡。
　　他双手插兜，一摇一摆走出了教室，也不管上课的铃声怎么在头顶上叫嚣。
　　“干什么去？”老余适时出现，将他堵在教室后门。
　　“转两圈转两圈！”那屿缩着脖子，他怎么就忘记这节课是老余的课。
　　“给我滚回去！”老余深呼吸，嘴唇两边一动一动的。
　　那屿觉得要是老余有古代人的白胡子，一定特别有喜感。
　　他转身踢开后门，走进去和全班同学打了个招呼：“同志们，你们那爷爷我又回来了！”
　　沉闷的班上爆发了一阵哄笑，很快又归于平静。
　　没办法出去放风，那屿只能对着窗户放风。
　　楼下有一个人的身影吸引了他。
　　南江走进校长办公室，那屿能猜到，校长无非是想让那屿留下来上高中，还有一个学期那屿就初中毕业了，校长肯定会用很多条件让南江留下来。
　　那屿瞥了一眼，心里有些不舒服，而后将窗户关住，迫使自己不要再在意这件事情。
　　中午放学，那屿和往常一样等着南江。
　　两个人并排回家途中，那屿漫不经心地开口：“我今天看见你去校长办公室了，是不是让你留在这个学校？要我说，还是选择一个配得上你的学校，不要拿前途开玩笑。”
　　“这个失落的语气，你舍不得我？”
　　“舍不得你妹！我不是在和你开玩笑！”
　　“那我舍不得你。”
　　“……算了算了，我没你这么不要脸。”那屿认输了。
　　五分钟的路程都是南江在讲他遇到的事情，不知不觉中，就走到了南江家。
　　那屿抬头一看，又看了看在他隔壁的自己家，转头对南江说：“我擦，我怎么来的越来越自然了？”
　　南江低头笑了笑，走进去，挽起袖子开始做饭。
　　那屿也没闲着，他一直在南江的身边帮忙。
　　“南江，保持！”南清念突然出现在他们身后，很是激动的说。
　　那屿以为南清念说的是南江做饭好吃，他回头对南清念说：“阿姨，南江已经做的很好了。”
　　“不不不，还不够好。”南清念摇摇头。
　　“妈，你赶紧去歇着吧！”南江将南清念赶出厨房，而后，他拿起一片切好的黄瓜塞在那屿嘴巴里，手指恰到好处地触碰到那屿的嘴唇，又适时收回。
　　“我马上生日了，你打算送我什么礼物？”南江头转过去继续切菜，便切边说。
　　那屿不知道南江什么时候生日，这么多年他也没关注过其他的朋友生日，至少他们这一群男性朋友是不在乎这些事情的。
　　“一个大男人，要什么生日礼物？我又不是你老婆！”
　　南江嘿嘿笑了两声。
　　“你到底送我什么？”
　　“好了好了，你要的话我给你就是了，不过礼物自然要惊喜，让我先想两天。”那屿尝了一口南江做的菜，一如既往地好吃。
　　接下来的几天，那屿一边准备期末考试，一边想要给南江准备什么生日礼物。
　　说心里话，这个礼物他不想准备的这么敷衍。
　　内心深处似乎是有一股莫名的感情，强行将南江提到了和他往日朋友不一样的地位，但这种感情很淡，他稍微一注意，感情就悄悄散了。
　　到了期末考试，他还是没想好到底要送什么礼物。
　　历阳中学的期末考试如期而至，那屿和之前屡次散漫无所谓不同，这次期末考试，是验证他这段时间努力的一个重要标准，他捏着文件袋的手微微用力，内心有些忐忑。
　　他在心里骂了一句。
　　这么长时间没有学习，都已经忘记了考试紧张的感觉了。
　　语文数学理综英语，四门考下来，那屿心力交瘁。
　　出了考场，他深深地吸了一口气，这次可能又要让南江失望了。
　　考完期末，高二并没有放假，期末考的时间是学校统一的考试时间，但是后面他们高二高三还要补课，老师便在补课前几天把期末考试的试卷讲了一遍，那屿趴在桌子上，想着要怎么回去给南江交代呢？
　　语文英语两门课之前就有基础，恰恰及格，可理综和数学，就像漩涡，淹死他都找不到人。
　　期末考试成绩出来，果不其然。
　　他像小兔子一样，默默失去了大哥的傲骨，不争气的迈着沉重的步伐，回到了家里。
　　南江等了很久都没有看到他人，大概也猜到发生了什么。
　　他跑到隔壁那屿的家里，用那屿给自己的钥匙打开了门。
　　那屿还在床上躺着，用被子紧紧的裹着自己，是以前从未有过的软萌状态。
　　“那屿？”
　　“自闭了。”
　　“祖国的花朵？”
　　“凋零了，衰败了。”
　　“你不是都习惯了吗？”
　　“……这次不一样。”
　　南江嗤笑：“因为我不一样吗？”
　　那屿从被子里探出头，看着南江，思考半秒后道：“出去转转？”
　　“酒吧吗？”
　　那屿伸出脚踹了南江一下：“我能给你带酒吧去吗？阿姨知道了怕是要杀了我！”
　　“放心，你阿姨知道她儿子经常混酒吧。”南江倒是一点都没有在意。
　　“……阿姨心真大。”那屿是不太能理解南江家的教育方式，纵容自己接近南江也就算了，经常往酒吧跑是什么毛病？
　　那屿翻身下床，将自己自来卷的头发随便抓了两下，戴上骚气的耳钉。
　　“我决定了，从明天开始逃课，补课我就不去了。”
　　“回到解放前？”南江没有一丝不悦，无论那屿做出什么决定，他都会支持，无条件支持，纵然是自己的心思被那屿糟蹋。
　　那屿闻言，站在他身后，右胳膊勒着他的脖子，将他撂倒，却没想到南江这易推倒的体质，顺势就往自己的身上倒，他被紧紧的压在床上。
　　“不，一对一补课，不是更有意思？”
　　是挺有意思的。
　　南江淡笑。
　　“你打算什么时候从我身上起来？”那屿推了推南江，南江这人就是厚颜无耻，自己不说，他能在自己身上躺一天。
　　小小年纪，脸皮能磨练到如此厚度，也算是可歌可泣了。
　　南江低头浅笑，从他身上爬起来，并不多占他便宜。
　　“你刚不是说要出去吗？去哪？”这段时间，那屿努力提高自己的成绩，南江给他补课，两人都没有什么机会出去，期末考试结束，也是时候放松一下了。
　　南江是初三，不用补课，时间比较充足。
　　“赶集。”
　　南江转头：“你还有这个爱好？”
　　虽然现在小镇上的年味越来越淡了，以前的活动也少了很多，但今天有社火，忙了大半年的人纷纷赶着看，只不过现在他们这个年纪的人大多不喜欢凑这种热闹。
　　“少废话，你去不去？”
　　“去，不过你能不能不要有事就往自己家里钻？我又没有说你什么。”
　　“轮得到你教育我？”那屿穿上羽绒服，用手戳了戳南江的腰，心里却有些暖。
　　其实从一开始南江就不指望那屿能提高多少，如果那屿真能学不到一个学期就可以将那些踏实学习的人超过了，这个世界不是太不公平了吗？
　　他只是不希望那屿再颓废下去。
　　顺便在给他补课的时候撩一撩，逗一逗他。
　　生活如此美好，江山如此多娇。
　　两人都穿着米白色的羽绒服，乍一眼看过去还有一点情侣装的意思。
　　那屿当然不是为了看社火，他的作风确实有些老派，但对这些东西确实没有兴趣，他其实就是想看看有什么礼物可以买，他还心心念念着要送南江的礼物。
　　他看着几万一套的游戏装备，估算了一下银行卡里的钱，确定自己支付得起之后，转头问南江：“你玩游戏吗？”
　　南江下巴都要掉下来了，那屿对自己还真是一点防备心都没有，万一自己是来骗钱的呢？
　　他怎么可能不知道那屿的意思。
　　不过是自己前几天说了一嘴的生日礼物，他一直记着。
　　南江摇摇头。